东乡好奇问道:“哦?究竟发生了何事呀?”r
此时,那名年轻人也已抬起头,端正了身子,喝上一杯清酒,抢先说道:“近日城下町新兴起一个名曰‘诛樱道’的团伙,经常向商家强索钱财,凡有拒交者,轻者毁货伤人,重者家破人亡。这几日共有四名豪商、番头离奇失踪,据传就是这‘诛樱道’所为。”r
东乡吃了一惊说道:“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物!难道城内治安奉行大人不管?”r
铃木又喝了一杯,摇摇头说道:“哪会不管?城内久太保奉行大人曾领了五十名足轻去抓拿‘诛樱道’中人,可那头领只交出两名浪人,把所有罪事全推在其身上,更说‘诛樱道’乃正经道场,外间传闻不过是被人抹黑。”r
东乡又问道:“不是说四名豪商、番头离奇失踪,与这‘诛樱道’有关吗?”r
铃木苦笑道:“这件事情说来令人哭笑不得。那日我与‘立花岛井屋’的番头神宗谷湛等六、七人一起喝酒。到了第二天,有人说道神宗谷湛昨夜被人虏走,随行的两名护卫被杀,死状十分吓人。”又喝了一杯,似为自己定惊一般,续说道:“最令人义愤填空者,死者身上留有一纸条。东乡君,你且猜猜写的什么?”r
东乡摇了摇头。r
那年轻人轻笑一声,说道:“纸条内容,人尽皆知。这‘诛樱道’贼首,却是风雅得很。”r
铃木说道:“‘惊闻神宗君被贼人所虏,痛哉!人间正道,何以如斯?今有“诛樱道”义士众,为存正气,当以身作则,誓救神宗君于水火!若有得此字条者,请务必交与神宗君家人,“诛樱道”义士众立此为凭。’”r
东乡愕然说道:“如此看来,这‘诛樱道’也并无不妥啊。”r
那年轻人挥挥手,示意三名艳姬退下。r
铃木又说道:“还有下文呢,纸条下面还写着‘另及,久闻神宗君家财千万,为人豪爽;我‘诛樱道’既为君解忧,君当报以财帛。自见此字条起,五日内请务必送上现钞或银票一千贯整,至城下町‘水月庵’道场。如若失信,则恐贼人加刀剑于神宗君身矣!’。其余失踪三人,亦有如此字条,只是个中名字换成受害之人罢了。”r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缓上一缓,又说道:“此事明明就是这‘诛樱道’所为,偏偏苦无证据。久太保大人后来又去了一趟‘水月庵’道场,谁知道那贼首扬言此字条乃手下见四人遇害,即场留下的,他原话是怎么说的?”r
那年轻人接口说道:“他当时说的是:‘我是一片好心,想做好事,营救四人,但好心归好心,却不能不收钱。总而言之,给过钱,他的事就是大爷我的事;不给钱,那他的事关我什么事!’”r
东乡听完二人将此事娓娓道来,不禁勃然大怒,一拍案子道:“岂有此理!竟如此猖狂!……”r
话未说完,雅门被人在外面拉开,进来了五名黑衣人。其中四人腰配武士剑,另一人手捏摺扇。r
铃木三人见进来的尽是陌生人,既惊且怒。r
东乡本已是心有怒意,此时更是喝道:“来的什么人!简直混帐!这雅间是你等可以乱进的吗?”r
手捏摺扇之人悠然一笑,徐徐张开摺扇,扇面上书“华风落樱”四字,说道:“冒昧打搅,恕罪恕罪。”又作潇洒状轻摇两下摺扇,望向铃木,“啪”的一声合上摺扇,说道:“可是‘清心坊’东家铃木吉庚?”r
那人正是立花城有名酒坊“清心坊”的东家铃木吉庚,见那人认出自己,不由问道:“阁下是……”r
那人不再理他,转头望向那年轻人,说道:“那这位一定便是立花豪商三塚今寿的大公子三塚寿兴了。”r
再次对东乡说道:“至于你,应该就是那个娶了大友家家老木村义真庶女,后来改姓东乡,继承东乡家,领三千石的东乡氐重吧。”r
东乡氐重等人见此人能把三人家势来历说得一清二楚,均是暗吃一惊,隐隐觉得甚是不妙。r
那人叹了口气,抬头四十五度角,轻轻说道:“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佐佐木君,下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r
另一名长着狭长双眼的黑衣人一边走向东乡氐重三人一边说道:“怪不得龙头老是说你是装逼的……三位,请跟我走一趟,相信你们不会令我为难吧。”r
东乡氐重等人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惊慌而无力喊道:“你们是‘诛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