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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


“邰卿且坐。”颜佳见邰云生尴尬至极的样子,总归是东宫门生,也不好不理会他,便岔开话道:“儿臣倒是知道慕白吹得一手好洞萧,不如让状元郎吹奏一曲,君父看可好?”r

“颜佳你这么一说,寡人倒是记起来了,慕白小时候还在宫筵上吹奏过一回,过了这么些年,技艺想是更为娴熟出众了。”r

萧慕白三人今夜穿着的仍和夸街时一般样式的圆领红色金丝团兽纹官装,不过是头上的忠靖冠换了嵌花玛瑙珠冠,适才众人看邰云生时倒没觉得有什么,此刻换了萧慕白在座位上站起来,却另是一番风姿,少年本是修竹一般的风华,矫健年轻的身躯在锦衣华服下勃发有力,剑眉星目,直鼻方口,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有了衣服的映照,颊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极是挺秀俊朗。筵席间诸人免不了有些喟然感叹,此子的才貌果然是当之无愧的状元,也难怪日间那春熙宫的夫人表明了属意他去做国婿。r

萧慕白微一躬身说:“君上夸奖,微臣愧不敢当,今夜和美,君上和储君令下,微臣唯有献丑驾前,贻笑大方了。”他并无推辞,容貌又英俊,且言语大方得体,实是惹得席间的女眷不停地打量注视,窃窃地论议。只见他礼貌地对一旁的宫侍低语了几句,那宫侍匆匆出了去,不一会很快就拿了一把九节紫竹洞箫进来。萧慕白谢过后拿过洞箫,朝国君躬身说:“这是微臣平常用惯的紫竹箫,今夜在各位方家面前班门弄斧了。”说罢持了紫竹箫启唇吹奏起来,箫音幽幽,像花香弥漫在月夜之中,起初曲调圆润流畅,如石上流泉,清幽无香,又俨然如歌,继而曲声明亮而又趋飘渺,仿佛明月当空,境界豁然开阔,银光遍照九州,又渐次低回,只有林间月色凉如秋水,轻如薄雾,景致幽寂间唯有一汪泉流浮光跃金,细流蜿蜒,在石上林中逶迤流动,明灭如天上星子,直至颤音阵阵没于远处。r

一曲奏罢,恰巧此时圆月半空朗照,清辉遍洒,衬得此曲此人宛如梦幻,场间诸人都沉浸在行云流水的乐曲中,一时仿似大梦初醒,纷纷地抚掌赞叹。r

“不错不错。”兰希阳面带赞赏地指着萧士英说。“慕白当之无愧乃是我大楚的才子啊,萧卿的确教子有方。”r

萧士英连忙拉了身旁的侍妾起身拜道:“君上如此夸奖,微臣一家真是惭愧不已。”r

岚夫人笑道:“萧大人不必这般谦虚,慕白才华出众,君上爱他良材,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若是我大楚能再多几个慕白这般人才的,皆大欢喜的人家必是更多起来,君上,如此良材当得赏赐。”她这话说得隐晦,不过筵席上多的是人精,自然听得出其间意思。r

兰希阳拍拍岚夫人的手背说:“是当得赏赐,慕白,云生还有伯远,三位卿家上前听谕。”r

萧慕白三人随即快步走到主桌前跪了下来,便听得兰希阳说道:“卿等皆是有才之士,因襄王自辞羽林军统领一职,寡人今命萧慕白为羽林军统领,领从二品官俸,邰云生东宫长史,季伯远为王城副守备皆领领正三品官俸,望卿等能为我大楚尽职效忠!”r

“臣等定恪尽职守,效忠君上!”r

邰、季两人的职位倒不让人意外,毕竟第四名的郑勋被任命为一等侍卫,那也是个正三品的武职,因此那些事先全不知情的大臣们也都预料着比郑勋名次要高的前三名必然至少都在正三品以上,却没有想到萧慕白竟被委以重任成了京畿十万羽林军的统领,虽只领从二品的官俸,却实实在在是个一品的内大臣武职官位,就是其父萧士英的从一品吏部尚书也比不上的。右相陶之谦也着实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萧慕白竟然如此受到重用,更是十分吃惊,羽林军统领这般重要的官职更替,国君竟然不曾对自己提及,他暗暗瞥了瞥另一桌的左相,不料竟撞见陈晔对着自己捋着胡须笑得格外有深意,才蓦地想起开席前陈晔的一句“右相还是少言慎行的好,大楚君臣合力,哪里来的贼?”竟是藏了话意,这陈晔竟然一早就知道国君做了如此的安排,当真可恶。要知道陶之谦一直在国君面前力谏收回襄王手上的兵权,说得最多的便是襄王久居羽林军统领之位,如今征战已罢,大军分由各处边境帅将统领,如今有卸了羽林统领一职,襄王当真做了宗室闲散,他陶之谦又如何解释一直以来的咄咄追谏,他心下忐忑,国君这是不再信任和重用他这个右相了么!r

萧慕白三人退回自己的座位时,自然收到了无数艳羡中还夹杂着妒忌的眼光,不少年纪稍轻的朝臣都起身举杯来到他们的桌前,一个劲地碰杯劝饮,萧士英自然也躲不了同僚的敬酒,场面顿时热闹喧哗起来。r

“清儿,清儿,你看那萧家子何等俊俏。”仪夫人所在的一桌,兰湘正和兰清咬着耳朵。“若能有这般人才做了夫郎才不枉一生。”r

“姐姐……”兰清听兰湘说得大胆,连耳垂都羞红了。r

“你害羞什么呀。姐姐我可是知道你的小心思的哦。”兰湘就爱逗弄自己的这个害羞又胆小的妹子。r

“姐姐。你别乱说!”兰清一双的妙目注视着席间英俊的红衣少年,脸上有了难过伤心之色。“姐姐难道连你也看不出那人原是心有所属么?”r

兰湘禁不住揽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姐姐我只知道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让他知道,也一定要得到那人!”r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一旁的兰沅看她们一直窃窃私语的,眼睛又盯着萧慕白的方向,不由问了一声。r

仪夫人抿抿了一口清酒,瞪了兰湘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湘儿,你少撺掇着清儿,这可不是一句贪玩就能完结的事。你们三个,还有信儿都给记牢了自己的身份,逾矩的事要犯下了,就是娘亲也救不得你们。”r

兰湘不满地鼓着腮帮子说:“清儿不过是欣赏那萧家子,有什么说不得的,君父又没说那人就是……”r

“闭嘴!”仪夫人气得发颤,又不能在这等场合发怒,咬着牙低斥:“你再管不住这张嘴,我便撕了它!”r

兰清吓得直抓着兰清的胳膊,兰湘也白了脸色,咬了嘴唇不再说话。r

“仪妹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湘儿和清儿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岚夫人柔婉的话语遥遥地传了过来。r

仪夫人立刻换上了笑脸回道:“姐姐,都是湘儿淘气,尽说些傻话吓唬清儿,妹妹这正教训她呢。”r

“哦?”岚夫人把爵杯斟满,十指芊芊地捧到兰希阳的面前说:“妹妹就是对孩子太严厉了,湘儿也才及笄,君上都说是童言无忌了,训得他们垂头丧气的反而不美。”r

兰希阳接过爵杯,饮了一口说:“阿岚说的是,阿仪你总是太过小心,小孩子嘛,都难免淘气,湘儿已算得乖了,你看沁儿就差到朱雀宫屋顶上去揭瓦了,都这年纪了还赖在希彻怀里撒娇,全是让希彻给宠坏了。”r

仪夫人一听赶紧陪笑着说:“嫡公主聪慧天真,哪似湘儿这般蠢笨。”r

兰沁听了国君的话倒也不恼,只抱着兰希彻的一只胳膊笑说:“叔王叔王,还是你对沁儿好,哪有自家爹爹这般埋汰自己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