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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


沈姬本想借着兰沁对季伯远的重视下一下岚夫人的面子,不想被兰沁讥讽了个堵心噎面,兰颜修兄妹都白了脸色,她却反而不恼,仍旧风情万种地媚笑道:“殿下年幼,自是不晓得所谓少年得志,飞来横财都是世人眼中的大不幸。”r

兰希阳神色一滞,他一向都知道这个沈姬口不择言不是一两回的事情了,也不想多计较了,怎么今日里又不合时宜地嚼起舌头来了。r

兰沁转过身去上上下下地对着沈姬一阵打量后说:“兰沁年纪虽小,却知道这些举子都是东宫的门生,楚国来日的栋梁,庶夫人如今做此惊悚之言是欲何为?”r

沈姬一听,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又见自己的儿子兰颜修使劲地朝自己打眼色,心里便有些发慌。r

看席上的朝臣一时间不少人在心里都暗自称许嫡公主的深明大义,难怪君上和襄王这般的疼爱宠溺,更是对沈姬嗤之以鼻,甚为不屑,果然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晓得几句贤人良言就胡乱炫耀,连带地对长子兰颜修也不屑起来。r

“沁儿说的极是,行了阿屏,今日喜庆,虽有好意还是少说这些不合时宜的。”沈屏是沈姬的闺名,兰希阳虽心生不喜,总还是顾念着她多年的随侍和生下长子之功。“修儿,得了空多陪陪你娘亲,说说些旧志典故,增长些见识也好。”r

“臣妾知错了。”r

“儿臣遵命。”r

岚夫人见沈姬当众丢了面子,又连累了她自己的儿子,面上没有异色,心中却不免觉得得意,不过,也知道颜佳和兰沁并非因己之故数落沈姬,他兄妹连心,又都在君前得宠,本是自己和陈家最好的倚靠,若非……,她眼看着兰沁娇美的侧影,思虑万般纠结。r

第二轮比试的结果以季伯远战至力竭,郑勋在最后一刻被一掌打下擂台决出最后的对阵者萧慕白和邰云生。r

“君父,状元之比人选已经决出,季伯远、郑勋虽无缘状元之争,然同列为武举大考之探花备选,恭请君父甄选钦点探花。”r

武举大考由国君钦点探花乃是楚国旧例,楚国先人为力求武举公平,应试者从初试开始便需经历层层考核,到了殿试更要举子以真功夫相斗来求取名次,如此,殿试者便做不得假,只有真才实学者能以技相搏,状元和榜眼那都是真真正正打出来的,只有探花这一名次,国君有从落败者中钦点的权利。历来国君钦点的探花郎多是年少俊逸,风流倜傥,也留下过不少公主一见钟情姻缘成就的佳话。现在众人看着那两个拾阶上行的少年,郑勋身材中等,眉宇间虽有英气然样貌略显平凡,季伯远身形较高,眉清目秀,自带了一份俊雅风流的韵致,思及嫡公主之前特意为其向国君请医的举动,不少人都心有戚戚然以为好事将近。r

“臣郑勋叩见君上。”r

“小民季伯远叩见君上。”r

兰希阳微笑着抬手示意道:“卿等请起,伯远啊,你如今已是武举进士出身,自称该改改了。”r

季伯远垂首一躬道:“臣季伯远谨遵上谕。”r

兰希阳又看着季伯远道:“季卿,寡人听闻卿家原是西市的花商?”r

“启禀君上,微臣自幼跟随父母在外经商,一年前父母过世后才来到郢城以开花铺谋生。”当年年仅八岁的季伯远因患重病,家贫不得医治,被父母遗弃在郢城的街头,兰希彻在街头偶遇蜷缩在街角奄奄一息的他时王府中还养着像小猫咪一样病弱的兰沁,兰希彻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救回王府医治抚养,在病愈后又让他习武学习,用心教导,季伯远天生爱摆弄花草虫鱼,兰希彻便将他送往南边学习花草种植和经商之道,一年前才命他以花商的身份回到郢城。季伯远也不负兰希彻的期望,短短的一年时间端是在郢城混得风生水起,而兰沁自襄王出征便久在宫中,自然不知道幼时的少年玩伴成了郢城西市赫赫有名的花铺季老板。r

“这身功夫你是从何处学来的?”兰希阳问道。r

“微臣的功夫是跟从一个走南闯北的老镖师学的,其实微臣拳脚功夫寻常得很,只是当年那老镖师四处走镖自有一套保命的法子,轻功更是他所擅长的,所以,微臣也就是轻功还算入得人眼。”季伯远说得坦率顿时给让看席间的众人一改了先前认为他桀骜张扬的想法。r

兰希阳颔首微笑,夸奖郑勋说:“郑勋啊,你虽是羽林新兵,今日也是给羽林军长了脸,寡人看你功夫扎实,以后更要勤加练习,不可荒废啊。”r

郑勋连忙躬身谢恩称诺。r

兰希阳的目光在他们两人间转了几回,忽然朝兰沁招招手道:“沁儿来君父这里。”r

兰沁一脸不解地听从旨意起身走到兰希阳身侧,躬身作礼道:“儿臣请君父示下。”r

“我儿觉得郑卿和季卿今日的表现如何?”r

一言似是在众人中激起千重浪,朝臣神色各异,王族诸人也多有惊诧者,不解者和嫉恨者。r

“唉。”一直没有主动开口的兰希彻低低地一声叹息。“君上,沁儿她还是个孩子。”r

颜佳更是心有不安,太过了,就如烈火烹油,沁儿虽是嫡女,虽然自己也一意爱护唯一的同胞幼妹,然而宫中凶险,从沁儿尚在襁褓就被抛在冰天雪地之中便可见一斑,君父爱极,便必有人恨极,若非沁儿是在王府养大,恐怕早就陷入无数的危险之中。r

兰沁虽是一愣,却很快就接收到兰希彻投过来的叫她定神安心的目光。“若要儿臣来说,儿臣觉得非是这两位,今日场中的诸位举子个个都很好呢。”r

兰希阳无视席间各种神色和眼神,手指轻刮了兰沁的鼻梁一下,满满的溺爱说:“你这孩子不说实话,取巧呢。”r

兰沁摇摇头,不肯松口道:“儿臣就是觉得他们都很好啊,不信,君父可以问问姨母、叔王、哥哥姐姐们,还有各位大人。”r

兰希阳抚着她的肩膀点点头说:“沁儿是个聪慧有心的孩子,是寡人的无上珍宝。”说罢他神情肃严地看着季、郑两人。“季伯远,我大楚的嫡公主曾见识过卿家卓绝的轻功,适才看你等比试时还赞誉有加,既是公主慧眼识你,寡人便钦点你为本次武举大考的殿试探花,你需牢记公主的恩德,不可懈怠。”r

“臣季伯远叩谢君上和殿下。”季伯远伏地叩拜。r

“郑勋,你虽与探花名次无缘,寡人见你虽年少,但功底扎实,是个勤奋忠实的人,特钦命你为宫中一等侍卫,随侍嫡公主前后。”r

郑勋本见季伯远得了探花,心下正觉失落,未料国君钦命自己为一等侍卫,随侍嫡公主,自己本不过是一介羽林新兵,若等立功升职,要成为一等侍卫熬上个五六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希望,要知道宫中的一等侍卫乃正三品官职,向来只听随侍的主子号令,连王城守备都不敢管他们,可以说自己竟是一步登天了,以后就是自己现今的上司王城守备展天奇见了自己也要客气地称一声郑侍卫,他狂喜之下伏地跪下咚咚地磕了数个响头。r

“臣郑勋叩谢君上和殿下。”r

看席上暗潮汹涌,人心浮动,国君的意思,竟是要武举大考的探花季伯远效忠嫡公主,甚至直接便将第四名的郑勋赐给她当侍卫,这般的宠爱直叫人咋舌,还好是个女儿,终有嫁出去的那一日,就不知道何人何家能有那个能耐和运气娶了君家的无上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