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穿越 > 繁花落之国难全文阅读 > 秘事

秘事


睫羽轻颤,凤眸微启,兰希彻发觉屋外天色黑了大半,檐下都点起了宫灯,从勤德殿一出来他就犯困,在步舆上差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宁重此番调养旧伤的药确实让他每日都不觉嗜睡起来,不过也好,正应了伤重体弱的症相,他起了身掀开纱帐,冷月立刻到了在门帘外躬身低声道:“主上要起身么?”r

兰希彻此时的所在是他生母骊夫人生前在宫中的居所朱砂阁,自十五岁出宫建府,凡回宫中,他都是宿在此处,朱砂阁虽然在后宫的殿室中算不得阔大,当年的骊夫人虽不过只是个侧夫人,却是先君最心爱的女子,所以朱砂阁建筑精巧,各种用品皆为上乘,而且冬暖夏凉,风景极佳,兰希阳即位后,念及骊夫人生前对自己的诸般好处,以及兰希彻的忠心支持,朱砂阁一直保持原来的布置,甚至寝室之中至今仍挂着骊夫人的画像。兰希彻望着栩栩如生的母亲的画像,心中惨然,若非那年因兰沁被掳走,引起他在宫中一番大盘查,进而觉察生母的死因有疑,暗地里查了整整一年,几经辛苦找到那些死里逃生的宫人,他还不知道自己十三岁那年母亲的中毒病逝原来竟是兰希阳的生母淑夫人假借当年的君夫人之手下的毒,可恨的是,那蛇蝎一般的女人的用意竟不过是看中先君对自己的宠信,想要他因此仇恨君夫人和储君,借自己的手除掉他们帮助兰希阳上位,而自己则被蒙在鼓里,真的就傻傻地一心帮助仇人的儿子夺取楚国的王位,这是何等的愚昧无知,怪不得每次歇在朱砂阁都会梦见母亲临逝前的模样,原来自己的母亲竟是一直含冤未雪。r

“主上,可觉不适?”冷月见兰希彻一直没出声便有些担心,他虽然已经知道兰希彻之前所受的伤不过是将计就计,并非表面所见得严重,不过也知道宁重借着这个机会正在调养他往日的旧伤,深怕有哪里不妥当。r

兰希彻摇摇头说:“时辰差不多了,吩咐下去本王要沐浴更衣。”r

冷月诺了一声,便出去安排了。兰希彻趿了鞋子,拿过罩衣披上,水晶门帘一阵细碎轻响,绿衣捧了洗漱的用具躬身小心安静地走了进来。r

“怎么是你?”这朱砂阁与宫里别处闲置的宫室不同,平常除了打扫的宫婢外,国君还特意留下了几个服侍的内侍和宫婢,为得就是兰希彻偶尔需在宫里留宿时有人照顾,虽说在外兰希彻身边都是冷月和华英在操持,不过到了宫里,朱砂阁这几个宫侍也还打着一些下手的活计。r

绿衣恭敬地把东西放好,垂首立在一边说:“启禀主上,殿下怕朱砂阁的几个人使唤起来不称心,特别交代了绿衣带了流光殿两个小婢过来侍候着。”r

兰希彻洗漱完毕后,望着绿衣道:“这些年你做得很好,然,越是如此,你越需格外小心谨慎,对本王,无论何时仍以王爷相称即可。”r

“绿衣遵命。”绿衣伏跪下来,额头触地。r

“起来吧。你和冷月他们不同,他们虽然辛苦却跟随在本王身边,不会有大风险,本王知道你比得他们都要更辛苦和艰险些,本王送进了那么多的人,只有你得了沁儿的信任,把你当了心腹,这是你的能耐也是你的福分,绿衣,本王既将心上的至宝交托于你,如今时局或有变动,就望你竭尽全力无论何时都能不负本王所托。”r

“绿衣定誓死卫护殿下,不负王爷所托!”她本是江南在郊野路边捡到的孤女,江南授她一身技艺,本就为了为襄王所用,襄王从几百人中挑选了她,辗转送入东宫,又从东宫中被储君挑去服侍兰沁,期间或有艰难,但宫里的生活比之在外求生存要安逸舒适了千万倍,而兰沁说是任性,却从来对她们这些宫婢不曾真正的苛刻,甚至只要是流光殿里的人嫡公主都会护着,绝不让人欺负了她们去,她这个大宫女更是极有尊荣,就是仪夫人和沈姬,还有国君的庶出子女们平日见了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只因她是兰沁所信赖使用的人,如今主上再次郑重交托,虽没有言明,但她却知道自己是这个楚国的战神最信赖的手下,因为他把他最大的弱点,最易受伤害的软肋交给了自己守护,这怎不叫她心存了感激,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忠诚。r

“去吧,让她们过去服侍本王沐浴更衣。”兰希彻心中对江南的识人之术深感满意,这个小婢性格坚韧,心思稳重,忠诚不二,实是比华英甚至是罗绮还要胜上几分。r

“诺。”绿衣躬身退出。r

兰希彻散着一头微湿乌发,草草地披了阔大的便服敞着胸膛走到寝室门口,透过水晶珠帘,就看到兰沁优哉游哉地坐在屋内一角的软榻上晃着腿,仰首望着墙上骊夫人的画像。他刚轻揭起水晶帘,水晶珠子相触发出细碎的声响,兰沁听到声音立刻就转过头来,眸光闪烁,一见是他,烛光下的容颜似是一下子就明亮起来,笑意盈盈地下了地朝他奔过来,一把揽住他的瘦腰,把凉凉的小脸贴在他的腹间说:“叔王怎么穿得这么少,天气渐凉,也要加衣啊。”r

兰希彻心中柔情百转,低下头去,用微凉的手指挑起她削尖的下颌,指端摩挲着她樱粉润泽的嘴唇说:“你还好意思说叔王,你穿得这么少就想去参加夜宴?”r

兰沁顺着他的手势仰起头,踮起脚尖,伸长了手去抚摸他肩膀处绑着的绑带边缘说:“阿重也不跟着来换药吗?”r

“让他在府中歇着呢,这段时日倒是劳累他了。”兰希彻用未受伤的一边手臂单手把兰沁抱起,让她与自己平视,薄唇贴上她的樱唇,轻轻一舔,趁她不备,舌尖顶开她软软的唇瓣,舌头侵了进去在她的口内滑了一圈后说:“好甜,嗯?沁儿偷吃了叔王带来的莲子糕?”r

兰沁脸颊绯红,捂着自己的嘴巴大为羞恼道:“叔王是坏人,尽欺负沁儿!”r

兰希彻凤眼微眯,把这孩童放在床上,手伸到她面前,五指动了动说:“好,那咱们来看看是坏人怎么欺负小沁儿的。”说罢手指大动便去挠她的腋下和腰侧,呵起兰沁的痒痒来。r

兰沁被他挠得咯咯笑个不停,又不肯认输,在床上翻来倒去地使劲躲避,却总躲不过他的一双魔爪,衣裳乱成一片,头上编的发结都散开了,珠玉发饰撒了一床,连脚上的靴子的也都被蹬掉在地。r

“求不求饶!”兰希彻顾忌她的身体也不敢玩得太疯,看她笑得直喘气,便缓了动作,轻轻抚拍她的胸背,给她顺气。“嗯?怕了吧?看你还敢说叔王是坏人?”r

“我求饶,我不敢了,叔王饶了我。”兰沁边喘着气笑着边哑声求着饶。r

兰希彻见她笑得眉如新月,眼睛像从清水里浸过一般晶莹润泽,光华流转,鼻翼翕动,甜美的樱唇微微张着,露出白玉般的牙齿,一时情意澎湃,无法抗拒内心的热烈渴望,揽起床上依旧喘息不定的孩子,运转内力,大掌抵在她的背心为她调匀气息,俯下头去,从她的额角开始,落下细密温柔的亲吻,直到吻住她甜美的芳唇,再克制不住地辗转吸吮,一霎时,如万千烟火在如墨的暗夜里盛放,光明灼亮,把灵魂的深处都照亮了,他似乎明白了半年前自己为何要特意从边境千里迢迢地来信责令罗绮遣散那些曾经的侍妾,也似乎明白了为何自己打心底里憎恶那个叫萧慕白的少年。r

门外的冷月和绿衣彼此对望了一眼,都默然低垂了头,悄无声息地从屋外阖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