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经过雾月玲珑教导的谭志翔，并不把欧阳振当做人物。
“你……”欧阳振自是无话可说，欲加辩驳。
一切龙凌强都看在眼里，“欧阳丞相亦不必多言。”月国的态度很明显，你要的，月国可以给，但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否则两败俱伤。
“是，皇上。”欧阳振见此退至一边。
放下手中的奏章，龙凌强看着殿下二人，认真说道，“既然乔兄派二位来我龙凌，就知道朕要的是什么，否则朕也不会在此时停战！”
“圣上，我皇愿换月国子民安康！请圣上退兵！”张远与谭志翔齐声说道。
“既然如此，他可是想好了？”雾月乔，我们终是走到这一天了么？龙凌强似是在问，也似是在对自己说，这其中有多少是外人不明白的，说也说不清楚。
“正是，不过此等大事，也不可能一句话就能定夺的。”如是，还有许多细节问题需要详谈，毕竟月国称臣，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
“朕明白，明日，朕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来人，送使臣回驿馆休息！”乔兄，不是我心狠，只是祖宗大业，不能毁在我手上，如今龙凌正直盛世，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十七年前，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千不该万不该，让你给我龙凌这么好的一个借口，慕荷失踪暂且好说，三公主遇刺也罢了，你减轻国内赋税也无妨，却不该提高两国通商的商人赋税，让我龙凌抓住把柄，还怎容你喘息的机会！
舍或是不舍，不是一个人说的算的，雾月乔与雾月玲珑坐在荷殿的木亭之中，看着亭外雪花纷飞，宫人伫立，沐沁时不时地添些炭火，加些热茶。雾月玲珑将那朵白玉荷花簪轻轻插在发丝之中。
“珑儿，错不该当初没听你的话……”雾月乔凝视那白玉荷花簪，许久才说这句话。
雾月玲珑转头看着雾月乔，“父皇，这世上哪来的那些如果和悔不当初，一步走错，哪怕万劫不复，都没有了后悔的权力。”雾月玲珑起身，伸手轻弹枝丫上的落雪，“眼下也该庆幸，龙凌王朝没有赶尽杀绝，给月国留了后路，比起曾经的绒国，锦国已经不知好了千百倍。”
次日早朝，龙泽殿上鸦雀无声，龙凌强平淡的说道，“月国愿降，但此事需从长计议，朕欲派使臣前往月国商讨具体事宜，众卿家有何见解？”
朝堂之上，龙凌强询问着，本是高兴的事情，不过在众朝臣的眼中，眼前这位帝王在乎的似乎并不是月国的存亡与否，总有什么东西闪过，又让人捉不到。
若是以往，龙凌强完全没有必要顾忌月国，当年平定小国之时，可没有半丝犹豫。
“父皇，儿臣愿充当我龙凌和谈使，与二位使臣前往月国！”龙凌瑞请命，这也正是当夜黑衣人离去后，一直在寻找的机会，一个下饵的机会，足以名正言顺。
殿下有几人神色各异，齐齐看向龙凌瑞，几分讶然，几分怀疑。
“好，朕准了。正和朕意，瑞儿万事小心，至于怎么做，你明白！”龙凌强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这一结果很满意，仿佛早已经注定会这样。
满眼望去，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的上位者会战下去，一举拿下小小的月国，可是帝王的心又是谁能参透的呢。
“儿臣遵旨！”龙凌瑞低头拜过，众人的神情也自然揽在眼中。
龙凌强突然说了一句与国事无关的话，“去吧，记得去修生阁告个别，母后定是愿意见你的。”
“儿臣明白。”皇祖母么？有一年没有见到了，这次父皇特意提到，必是有什么不同。
听闻这句嘱咐，站在朝堂上的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其中几双微微怔住的眼神，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悄悄隐去，恢复常态，没人会在这时候笨到去询问为什么。
“罢了，退朝！”众人的神态自然没有漏过上位者的眼中，双眼半眯，无奈，还有那种很深的追忆之感，不明白的不会去深究，明白的则是选择忽略。
“臣等告退！”众朝臣陆续走出殿外，偶尔有些眼神交流，也很快恢复自若。
凤蕊宫中。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下朝不久，龙凌祥便急匆匆赶往凤蕊宫请安。
“祥儿，来坐吧。”蕊后一如既往端坐在正殿凤椅之中。
龙凌祥打手示意退了宫人，才小心说道，“母后，父皇派二皇弟前往月国！”
蕊后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哦？可当真？”
龙凌祥肯定的点头，“千真万确，今日朝堂，当着月国使臣的面，龙凌瑞亲自请命，父皇准了！”
蕊后放下茶杯，面露惊喜之情，“好，机会千载难逢！此次决不能出纰漏！”天堂有路你不走，还偏偏走那战乱之路。
“母后，一定要如此么？”龙凌祥疑惑的看着蕊后，心中似有犹豫和不忍，终是问出口。
蕊后拉着龙凌祥的手，笑道，“祥儿，你还不明白么？以龙凌瑞现在的情况看，这龙凌早晚是他囊中之物，依照龙凌的祖制，其他太子根本没有生的机会。”
蕊后正了正身子，又道，“更何况，这后宫表面风平浪静，实则那些人巴不得咱们母子出了什么事，遂了他们的愿，只有你登上那位子，才能永绝后患！”
“孩儿明白！这就去吩咐！”龙凌祥走出凤蕊宫，换了另外一种表情，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转身便离去了。
三日后，张远与谭志翔准备回返月国，龙凌瑞率队伍同行，一行人行至月国地界的天山脚下，已是冬三月十一日。
队伍休息之时，龙凌瑞一人打马行至一处山脚，想起六年多前，在这里偶遇的情形，那酷似阳妃之人，以及被保护的人。
片刻后，龙凌瑞回到队伍，而刚才停留过的地方，一阵风吹过，竟有异响。
“瑞太子，可否继续启程？”谭志翔见龙凌瑞回来，小心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