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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陈逸飞


  平时大家也知道我做得挺杂的,所以很多朋友也会有各种想法。一个就是说你在干吗?第二是你犯得着吗?所以我刚才跟朋友谈的时候,我就说,本身“陈逸飞”这个名字后面就没有画家两个字,我父母在取名字的时候也没有在后面画一个加号,说陈逸飞是个画家。我现在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很私人的。

  大家对画画也有一定的了解,首先给你设定一个范围,告诉你能做的东西,你不能做的东西。其实我十分强调人权,如果有一个机会,又是我喜欢做的东西,我就会去做。从另一角度来说,和别人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实际上我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在现在,许多过去的艺术家也有各种各样的经历。所以我觉得自己现在要比前两年多放松得多。开始的时候,我也有各种各样的顾忌,所以回到一个事情上,就是现在做这么多事情,我怎么样给它一个概念,这种概念也许就是自己的一种诡辩。我把它叫“大视觉”,可能就是借助这个名字来让大家舒服一些。过去的艺术家做的最主要的是一些记载工作,在座的各位都是艺术家、大学者,我就不用多讲了。

  有了照相机后,我们做的工作可以说是一种反动,一种对照相机的反动,因为照相机有这么好的记载功能,你还来画画干什么呢?随着科学的快速发展,有了这么多的载体,你为什么不去用呢?你去看看毕加索那个时候,仅有的形式他也不用啊。

  拍电影,毕加索那个时候做过演员,他自己做过很多其他事,达利也拍过电影,他们都做过这些事情。只要有什么新手段,艺术家们永远都是很想玩的人。我想我们现在有这么多的东西可以玩,人生那么短,何乐而不为呢?我有时候在想,当我们谈到研究这个问题上来,实际上不需要给很多人一个十分残酷的画地为牢的方式。这一点也就是我常常说的,因为你是一个画家,画家应该自己画画,也许把你的眼睛训练得跟别人不一样。我认为社会的发展带给我们视觉艺术家许许多多的机会,人都是有个眼睛在看,所有你看的事情,都在你观测的范围内。

  上次和艾未未做节目的时候,艾未未说得很好,谁叫我们的眼睛长成这个样子,容不得一点点沙子。这是个非常简单的例子,也道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我们行业人要干的事情,就是凡是你眼睛看得不舒服的东西,都需要去改变。应该说中国现在是个好时候,我们现在有这个机会,但是我们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去应付今天能够做的这些事情。现在我们从谈论如何吃饱有地方住到现在谈生活质量。10年前人们因为生活而消费,而现在人们却是因为生活质量而消费。从这一点上来说,的确给予我们太多的机会,你做都做不过来,因为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们有一双好的眼睛。今天我们坐在这里谈见解,我想潘先生一定也希望我们对他的作品谈一谈我们的审视。每个人可能都有个人的见解,我想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把大家约到这儿来,看看房子怎么样,我想我会说有很好的地方,也有我不喜欢的地方。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吧,也就是我说的大视觉、大美术里面一个小小的细节。

  那么所有这些东西的积累,就变成了我们看到的大千世界。我想现在是处于一个低级阶段,我们才能够做这么一些事;到了高级阶段,要把什么事情都做好那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我们就更需要专业化。正好是国家处于一个发展的较低级状态,我们才有机会见到那些,才有一点点发言权,人家才会说,你说得还有点道理。但如果人人都很专业了,那我们这些都不敢谈了,因为你们都是非常专业了。

  有人问我,你觉得你做的这些事都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啊?人家踢足球还想要进球呢,你想要怎么样?我说我们画画出生的啊,我们做的事实际上只有一个目的——要给周围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就是说我能做得好,你也能做。这可能就是我们的一个价值。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出发点,因为我们需要它演绎出这些东西,漂亮的东西,包括拨出让眼睛里不舒服的东西,我们希望有点感觉。那就是说一个人做不行,需要大家都来参与。我们没有太大的能量,可以把任何的事情都做到一个精致,但是因为现在还处于低级阶段,我们可以用一个信息,特别是艺术家、画家的。

  我觉得如果这个层次,很多画家,很不漂亮,那你再去想一下,要这些画家来干吗?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应该谈到的后现代本身的一个概念,那也不能像共产主义概念一样,将来人人都是画家。我想这是一个道理,从这点上来讲,我们是应该去努力的。我觉得我们更主要的是要做些教育上的事。谈到杂志,我希望它可以变成一个小小的课本。或者说我们从事其他的教育,我一直都希望以后我能有一个学校,我和未未俩一天到晚都在谈学校的事。实际上就像我刚才提到,我们都没有太大的能力,包括我们的年龄,我们不可能去做许许多多的事。

  但我们能够做的就是给你提供一个信息,很多现在的艺术家,包括我们提出这个概念,那也好几年了。现在你再去看美院,过去美院所有边缘的东西都是非商业化的,现在美院多厉害啊,什么服装设计、平面啦、摄影啦、建筑啦、场景艺术,都是这样的。上次我碰到以前的一个院长,原来我自己觉得他也很学者型的,他跟我说了一句话,陈逸飞啊,三四年前我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像你的画廊也是这么好,你就安安心心地画画嘛,你干吗还要去那样呢?现在想想,我们学校也都要这样做了。

  这句话呢实际上是一种安慰,不是说我做得那么好,但起码算一种理解。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有一天为更多的年轻人构筑一个舞台,让舞台上的人来反对我们、打倒我们,这就是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