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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送走了姐夫,疲累不堪的二傻心头沉重。他要做的第一个决定是劝退两个服务员离职,留下自愿的那一位。请她们另谋高就,也不耽误她们的青春。

资金方面他已规划好。还清账是没问题的。可惜自己投入的部分已覆水难收。接下来的时日是办移交手续,了清账目。对生意人而言,三个月的时间是短暂的,该拟定未来的计划了。

唯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处理自己和韩梅的关系,这是个问题。他想起那个夜晚敞开心扉的她,尔后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待客笑脸相迎,一如既往,与同事们也是快乐相处。他不是个细致的人,捕捉不到每个人的细微变化,尤其是她。时至今日他对她的了解依然是冰山一角。在她独处时,没见过不愉快的时刻。他们之间的关系虽说特殊,若隐若现,可终究没有过某种意义上的抵触。

基于此,一天午后,房东挂电话来催交房租,心情抑郁的二傻在炒完几个外卖的菜后让韩梅步行去送,路有点远。因为服务员既要搞卫生又要洗碗,只好请她代劳。

我不想去!韩梅撅着嘴委屈地说。

这是第一次让你去送外卖,其他人都在忙,你就送一下吧。他温和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天到晚闲来无事吗?

你不要曲解我的本意。

曲解?真可笑,这么说你还比我聪明得多。姚军,我一点都没歪曲。在你心里,我的行为证明就是这样的人。几个月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而你现在的一句话就全部否定了。这就是原来的你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她数落着他以往亏待自己的地方,俨然像受尽了凌辱之人。

够了———梅子!他冷静地道。

不要叫我的昵称。她振振有词。这几样菜我决计不去送,要不你自己去送,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

看你说的什么话?

怎么啦,我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难道你到现在才发觉吗?不过,现在发觉也为时不晚。认清一个人是很难的。你失望了吧,后悔了吧?哼,我才不在乎。我受够了你!

你到底送不送?他不理会她的节外生枝,忍耐着。

莫非你是聋子吗?我说得很明白了———不送。

今天非叫你送不可!他把嗓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服务员默默地在厨房洗碗,没理会他们在大厅里的争执。时而有门外的行人驻足观看,被他的大声呵斥赶走了,留下一句“神经病”在耳畔回旋。

你骂人?好呀。她正视着他,骂人是无能的表现。你也只有这样的本事了。

如此说来你现在嫌弃我了?当初你跟我好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我认清了你!

提起这个,是我瞎了眼,认识你这个窝囊废,是我一生的晦气!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走,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把我的工钱结算一下。她从颈处取下玉佩,往桌子上一扔,气喘吁吁地道,你的东西还给你,我走。一种屈辱和寄人篱下的感受涌现出来,冷艳得可怕。

不甘示弱的他转身去宿舍取衣服,她制止了,孤傲地说,得了吧,那套服装你自行处理,是扔是留随便你,反正我一刻也不想留在此地。

哈哈哈……一阵疯狂的大笑过后,他愤然离去。他要去银行取款,把应付的工资一分不少给她。他从不苛刻员工的薪水,连姐夫的也不例外。银行不远,没多久就回来了。话都说到这份上,没什么可说的了。

韩梅走了,无情地走了,带走她一切原有的东西与现时的存在一并消失了。一屁股蹲坐在地的他没半句挽留的话,因为她走得很坚决,一种果断的决绝。若是华佗在世,对此“病症”,也会无能为力的。

几天后另一个服务员离去。办完了一切手续,二傻看一看自己的一番作为,不得不再一次并列于务工者的队伍中去。等候他的是平凡的生活与未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