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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次日早晨依然晴冷。一切准备就绪的二傻早早起床了。姐夫也兴奋不已。促销方案已经拟定,只等顾客纷纷上门就餐,给予意想不到的惊喜。布置好全局,等待着。

到了九点钟,鞭炮噼里啪啦响了五分钟。门前落地招牌上赫然写着“开业大吉赠送酬宾活动及其详情”。远观近看的人纷纷驻足停留。两位服务员身着玫红服装伫立在开启的玻璃门恭候、答迎顾客进门。不少好奇的顾客纷至沓来,跃跃欲试。气氛的渲染产生了功效。

一时间,顾客盈门,店内人员好比机器上的齿轮,只要电源开启,就飞速地运转起来。喧闹声,叫喊声占据了饭店的整个空间,但不失为井然有序。

二傻清楚,顾客们都是奔实惠而来的:酒水饮料八折,菜价九折,再加上训练有素的店员,生意不火爆都由不得人。而他凭多年的炒菜经验,做到快又准是毋庸置疑的。即使汗流浃背,也是欢天喜地。

下午两点,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员工们拾掇好一切后筋疲力尽。为了犒劳他们的付出,二傻备好了店里几样特色菜,随其喜欢喝想要的饮料。鉴于大家的劳累,享用为数不多的饭菜后各自休息,以此迎战晚上生意的高峰段。但凡从事该职业的人,都明白生意是分段的。所以炼就了一种乐此不疲的心态,习惯成自然。

预估的计划准确无误。傍晚五点左右,食客犹如黄蜂一般陆陆续续涌入店里。其中涵盖了不少新面孔,有的拖家带口,倾巢出动,为的只是在雲辉餐馆霸占一张方桌,享受质优价廉的食品。他们津津有味地品尝美食,不时欣赏来往穿梭且相貌不错的服务员,皆大欢喜地进餐,一举两得。

接近打烊时,留下的二傻和姐夫核对营业账目,不能不佩服韩梅的数字天赋,竟然没一处遗漏的地方,一天的营业额达五千多元。对于这样的店来说,已是不错的收入了。

另外三个女孩子的起居你是怎么安排的?他不经意地问姐夫。

这个嘛,年龄最小的小蔡要回去和父母住,其他两个都安置到宿舍里了。姐夫顺从地道。

很好。一切都在预定的轨道上进行。看来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至少眼下是这样。

没错。回收率较高的话,是能够开下去的。

关了店门,两人去往居住地,一路无话。

姑娘们已安睡。唯独韩梅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思维活跃着。凭良心讲,她是希望他的生意一直红火下去。自己已是二十四岁的大姑娘,出阁是迟早的事。况且,他这人也不错,会对所爱的人负责到底。只要生意稳定,她们的关系就能继续发展,甚至于嫁给他。若是结果不尽人意,她是要考虑何去何从的,姑且拭目以待吧。她深知在这座城市里,没有钞票就一天活不下去。因为时间有限,尽早为自己打算是合情合理的。

在他看来,她们要养精蓄锐应付明天的生意。这阵穿堂风不会在一两天内销声匿迹,至少要延续一周的时间。他们轮流冲了淋浴,入室就寝。

可是好景不长。周围的同行,菜场无数的摊主与进出的顾客,说他们鱼目混珠,熟视无睹是不现实的。既然蜂蜜近在眼前,招蜂引蝶是早晚的事。连同工商部门也坐不住了,眼红餐馆的主人究竟施了什么魔法,致使大量的金钱往口袋里流。于是他们组织了几个队员前往目的地一探虚实,美其名曰———查营业执照。

在办理移交手续过程中,二傻确实没看到营业执照。转让人后来(账目付清)声称此店几易其主,开了两年,生意清淡,工商部门是不会过来看的。他当时信以为真,没有加以重视。再者,这里有六家饭店,有一多半没执照,不也是在继续开吗。论规模,此店为首。他听信了这番话,执照搁置下来。然而现在,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这一关还是要过去的,不可坐以待毙。

五个高矮不一、穿制服的工商部门人员来到店里后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在寻觅“破案”线索。为首的是一位眼袋饱和,双眉上扬的三十来岁男子。他眼睛的咫尺量完了从厨房里出来的二傻,又瞟一瞟店里的员工,心里腹算着该从何切入。

你就是饭店的老板?他趾高气扬,怀疑十足地问。

正是。二傻并不怯场,吩咐服务员沏茶,也不理会对方的倨傲,不卑不亢地回答。想必你们是为了执照一事而来。我已经咨询过转让人和房东,他们说执照延迟一点办不要紧的。这不,我先开张营业,之后再申办,还请贵部门多多通融,高抬贵手,让该店为居民们及其地方上牟福利,从而更好地为城市效力。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们这些生意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什么事情都偷工减料,投机取巧,占法律的空子。谁规定过哪家店铺,哪个企事业单位是先斩后奏?这可是现代社会,如果还心存侥幸获取钱财,就是违法的,你可知道?

店员们面面相觑,停止了手中的活计。其他随从人员来到台阶上,若无其事东张西望,有的小声议论着什么,让头目一个人去对付。

二傻明白这帮人不好得罪,只要让他们愤然离去,他们就会像找到了金矿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前来,无止境地纠缠不休了。被人捏住了把柄,小题大做,不留余地的把他往绝路上逼,为的只是得到些许的利益而自肥。情急之下他去另一个房间挂电话给房主,说明原委后,后者答应速来解围,怦怦直跳的心才放缓下来。

这位器宇轩昂、衣着考究的房主从奥迪车上下来,台阶上的随从立即止住了交谈,挺胸收腹分立两旁,让满面春风的主人进屋。男子一改对待二傻的态度,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您就是李老板了。男子笑容可掬,毕恭毕敬地说。我们例行公事前来检查执照问题,在此冒昧打扰您,望见谅。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房东振振有词地道。据我所知,你们检查执照是统一行动的。你们已来多时了,为何只对我的租主进行刁难,而不是去别的店看看呢?

头目清楚房主是他们的主顾,也是此小区的地产商,业务相当广泛,拥有掌控权。而且,他的家就位于小区中的一户,不会不知道对方的厉害性。

误会,纯属误会。他谦卑地笑道,这样吧,明后天务必请店主去我那里补办手续。我们会秉公办事的。兄弟们,走吧,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房东居高临下地说,恕不远送。

一场纠纷就此平息。二傻诚留房主吃顿便饭,后者推托说生意繁忙,要去应酬,谢绝挽留后上了汽车疾驰而去。店员们欢呼起来,他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