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顿了顿,“那条密道狭窄,每次只能容下一人,你们能逃几个是几个,在本王寝殿的床下,机关在床沿的拐角,你转动下即可。”
“快点去召集人,时间就是生命,本王先走一步,到时他日有机会自会见到,暂时分道扬镳,跟弟兄们说一声,能够留的性命在,就算是一时的侮辱,也要忍了。”
宁王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希望他们即使被俘虏了,也不要轻易求死。
管家再三拜别,才依依不舍离去。
“走吧。”
闲淡的一语,从宁王口中吐出,他的眉宇间轻蹙,他的表现并不如他的言语那般坦然。
闻言,凤卿一怔,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缓步搀扶着他,没想到他走了半步停了下来,凤卿纳闷地抬头,没想到迎上的是他认真而严肃的神情,邪魅诡谲如宁王,很少流露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凤卿有些无措起来。
她蓦地一愣,身子有些僵硬起来。
宁王垂下眼,嘴角却噙着一抹笑,光线明昧间,显得整张脸俊美得有些飘忽。
静默一下,他忽然懒懒地笑了,凤眼斜斜地瞥过去,流闪着只有他们两个明白的意味。
“你想走吗?打倒我就可以走了,我现在很虚弱,你随便拿什么来都可以打倒我的。”
顺着宁王的眼光,凤卿瞧到了屋角那一只古色古香的大花瓶,历史悠久,却美丽如昔。
心弦一钩,心头有根丝线断了,一缕一丝缓缓抽痛。
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了决定。
这个男人,用他不着边际的方式在关心着她,凤卿知道,如果踏出这个门,她就安全了。但是眼前的宁王,正如他自己所说一般,虚弱的很,身单影薄,甚至还能够看得到萧索的影子。如若自己就这样撒手离去,那么他,或许会死去。
他将生存的机会留给了府内的大部分人,这点,出乎了凤卿的意料之外,但他此刻仍旧考虑到自己的安危,这一点,还真是有点奇怪。
“你已经错过回答的时间了,我帮你回答了。既然你迟疑了,那么这辈子,我们就搅和在一起了,谁也不准松手。”
宁王的手重新搭上凤卿的纤腰,促使凤卿挪动。
凤卿脚下缓缓前进了一步,但是她心思恍惚,还是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迟疑,迟疑究竟为了什么?
是担心宁王会出意外死去?
凤卿敛一下眼,浑然不在意,只是说:“你答应过我不伤他性命,所以此刻我也保你性命。”多她在手,他生存的机率提高几成,万一瑾王攻到眼前,还可以当错交换的筹码,换得一时生机。
正如他对管家所言,忍一时之辱,留的生命在,总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过,东山再起的人不包括宁王,他头上顶着的是谋朝篡位的光环,若是成功了,那就登上九龙御座,若是输了,那么就成王败寇,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以宁王的性格,若是输了,定不会如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过每日担惊受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