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狩猎工会?!”
惊讶的不止轩辕诀,还有陡然打开房门的安琪拉,只见她脸色煞白,唇瓣轻颤,仿若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你……”
轩辕诀表情阴郁,一时间杀机四起,他陡然抽出腰间的光剑,只是喘息间便已闪身到安琪拉面前,而散着冷森寒光的光剑旋即架在了她的脖颈。瞧见她白皙光滑的脖子,轩辕诀疑心更重,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只凭她被人追杀这点儿就值得怀疑。
“我……”安琪拉骇得双腿发软,却努力支撑着微微颤抖着的身体,生怕一不小心就自己摔倒而抹了脖子,“我是安琪拉啊!”额上已冷汗直冒,心下慌乱不已,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一个人类相信自己,对自己没有防备,没有戒心,因而只能祈求魔王大人可以保佑她。
“不要装糊涂!”
轩辕诀总觉得安琪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陡然逼近,直将安琪拉逼至墙壁。后背猛然撞上冰冷的墙壁,刚要干结的伤口再度撕裂,滚烫的液体旋而溢出,痛得安琪拉紧咬唇瓣,直至将唇瓣咬得既青又白,“咝……”终究还是溢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一想到她脖颈上明显异常的伤口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轩辕诀就愈加怀疑,握剑的手陡然一划——
安琪拉惶然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下一刻,预期的伤口并未出现,只是自己的衣服却硬生生被撕开,安琪拉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为了防止春光大泄,她慌忙抱紧双臂,转过身去,背对着轩辕诀和时无月,泪水已在眼眶打转儿,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异次元空间恶魔,竟然屡次被人类扒了衣服,若是被其他恶魔知道,她还怎么活?!尤其是此刻,她深刻地感受到轩辕诀的杀意,刚才他挥剑的那一瞬间,她真的有种脑袋落地的恐惧感,不知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了心意,才拿自己的衣服泄愤?
不过,就算这样将后背呈现在轩辕诀面前,缠绕多层的白色绷带已被猩红刺眼的血液渗透,白皙的后背配上猩红的绷带,显得异常触目惊心,只可惜轩辕诀认为这其中有猫腻,不等时无月阻止就又挥起光剑——
“嘶啦——”
仿若皮肤被灼烧的声响,不过搭眼望去,这才发现只是绷带齐根而断,若是再深一分,安琪拉的后背就会再多出一道狰狞的疤痕。
“啊……”因为疼痛和屈辱,泪水终于决堤般奔涌而出,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模样甚是可怜兮兮。
而轩辕诀看到安琪拉后背那因为自己的暴力而挣开的狰狞伤口后旋而怔在原地,握住光剑的手微微用力,竟震惊得动弹不得。
好在时无月及时赶了过来,迅速脱下外套为安琪拉披上,这才稍稍缓解了此时尴尬紧张的气氛,“没事了,别担心,先回房吧。”温柔的声音入耳,安琪拉惶恐不已的心这才稍稍有所缓解,只是眼泪依旧流个不停。其实她并非真的很伤心,只是突然想起恶魔巫师慕崖曾偶然提起过,人类的眼泪具有极大的威力,尤其是女人的眼泪,就更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力,为了发挥这强大的力量,她才或多或少地挤出几滴眼泪来,没想到果然有几分震慑力,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见轩辕诀表情惊讶得愣在原地。
回到房间后,时无月便紧张地让安琪拉趴在床上,吩咐道:“你先忍着,我去找找药箱。”随后他便快步走了出去。
虽说后背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就要窒息,但安琪拉的心里却一阵暖意,仿若异次元空间里魔王大人的守护一样,他总是那般温柔那般细心地照耀着她,将自己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自从几十万年前失去了父亲后,她便将他当做唯一的亲人。所以,每每见到他,她就调皮捣蛋地搞破坏,直把帝释天搅得十分头疼。
然而此刻,这里既不是异次元空间,魔王大人也没守在身边,她只能咬牙隐忍着,好在有个时无月,她才不至于那么悲惨,否则……后果真不敢想象!只不过,想到轩辕诀的父母被恶魔所杀的事实,安琪拉的心里一阵酸楚,虽说慕崖不止一次地警告她人类是冷酷无情的生物,她也确实见证了轩辕诀的残忍,但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愧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药箱在哪儿?”时无月拍了拍还在怔怔发呆的轩辕诀,急声问道。
轩辕诀陡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不禁皱紧了眉头,却也将药箱取了出来交给时无月。
“你到底是怎么了?”见轩辕诀脸色苍白,时无月担忧地问道。
知道时无月是指刚才的事,轩辕诀缓缓道出他的疑问,“我怀疑……她是恶魔。”否则,她脖颈上的伤口就不会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地消失!
时无月显然吃了一惊,但细想后,便否定了轩辕诀的想法,“她不是,她的血是红色的。”父亲曾经说过,恶魔的血都是墨绿色的,仿若绿色植物糜烂后的液体。
轩辕诀也困惑了,《恶魔守则》明明也记载过这个问题,但为何自己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呢?纯粹是因为她脖颈上神奇消失的伤口吗?还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轩辕诀不知,她明明不顾一切地为她挡了一剑,若非有她,现在正经历光剑撕裂皮肤痛苦的就是自己……
“你暂时冷静下,工会的事我们回头再细说。”说着,时无月便快步走进安琪拉的房间,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轩辕诀怔了怔,缓缓提步上前,心里莫名滋生的愧疚让他停在了门口,借着房门上狭长的缝隙望去,只见安琪拉趴在床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害怕而颤栗还是因为疼痛而痉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