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慎少,要他一到医院,先将她转房间。一定要拖到我们去到……还有帮我通知莫言三兄弟,让他先赶过去——若她有事,他们以后都不用来见我。”r
“是的寒少。”口里应着谷玉手下不停,将所有的消息发送出去,然后才转身:“所有情况我都已和慎少讲明,他一到地方,就会告诉您……还有莫家三兄弟,人就在上海,一个钟也就够了……”r
容忍放任了老爷子两年,终于都背水一战,无所顾忌了么——老爷子这么一闹,怕两人终要分庭抗礼——若那女子真的有事,他不敢想像,夜清寒的迁怒,有几人能承受的住……r
“谷玉,我们多久到?”夜清寒轻轻地将小舒逸轻轻地放好,忽然静静地问了一句。他修长圆润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纯真无瑕的小脸,仿佛抚过那个令他心痛了十年的女子。睡梦中的南叶舒逸小小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轻轻地唤着:“妈咪,你看看,逸儿都长大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r
夜清寒忽然沉默,自从叶千雪离去,夜清慎和庞娟双双返回大陆,临行时,庞娟对他说过:“你们都是对方的所有,所以,不要放弃——哪怕是任何理由。”r
“还要五个钟。”看到睡熟的舒逸,谷玉轻轻说道。r
没有人回答,夜清寒望着散发某种圣洁光辉的小脸,眼前晃动着的却是叶千雪雪带泪的容颜:“我爱你……”r
从南宫静默家出来,还未回到别墅的叶千雪就被带到了夜占雄的病榻前——夜清寒可以帮她阻挡来自全世界的伤害,独独无法制止夜占雄伸向他的手——这就是亲情,哪怕你明明知道他端给你的是一杯毒药,在他深情款款的注视下,在他以为你好的大前提里,你一样要甘之如饴。r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你的承诺——我已做到你所要求,而你却无所行动。”病榻上脸色灰黄的夜占雄屏退了所有,神色冷冽地望着眼前瘦弱的叶千雪,口中的话毫不留情:“我想我有必要重申一次,你不会成为夜家的女主人——除了令我不能容忍的身世,还有你的年纪。我不会允许我的寒儿找一个大八岁的女人回来,你就死心罢。”r
“那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做你南叶家的女主人——叶霜那样的吗——天生丽质、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然后一对怨侣不死不休?”叶千雪微微笑着:“难道这就是夜先生你所谓的‘配’?你断送了你儿子,又想断送你的孙子——无所不用其极?”r
“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夜占雄被叶千雪的一顿抢白气得脸色发青,他用颤抖着的手指着叶千雪:“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命丧当场。”r
“信,但你不会……”望着神色激动的夜雄,叶千雪的眼神是悲哀的却还是微微笑着:“因为我是他的爱人,更因为我是舒逸的妈妈,所以你不会——对于寒,你还是有所亏欠的罢,若你要了我的命,你失去的就是他们父子——以寒现在的能力,他可以查出天下所有的真相。这点你也知道的对吧!”r
叶千雪微微侧过身去,望向这个同样奢华却冷清的病房:“你们富可敌国,拥有世人想都不敢想像的东西。用你们缔造金钱帝国的敏锐和算计衡量着目之所及的东西——却无法拥有人世间最平凡的幸福。所以是可悲的。”r
“你说再多也没用,就算我不要你的命,也同样有的是办法令你生不如死——我不会妥协。”夜占雄微微喘息,神色阴狠地望着那抹淡定的白衣。r
“我不怕……但不必如此的劳心劳力——我现在就走,民航飞机,一张票,想必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罢……然后,你对他说我死了就好——这是唯一令他死心的办法。”叶千雪同样冷清清地望着夜占雄枯黄的脸:“其实,你本想拿自己不作手术来要挟我的罢,如此的轻易而举,希望如你所愿……”r
“我会给你钱……”夜占雄招手,管家谨恭敬地递过来一张支票,一直地送到叶千雪的面前,夜占雄的声音,随之响起:“拿着他离开……从此以后,你和我的孙儿,再没有一点的关系,可是,你生下了我夜家的后代,所以,我会保证你今生无忧……”r
“不必,若真要交换,他的爱,还有逸儿——你认为要给我多少钱才能等价?”叶千雪望着那一大串的零,讽刺地笑笑:“自己没有幸福,也不允许别人幸福的人,穷得只剩下钱的人——我替你可悲……”叶千雪说完,转身出门:“不用再见。”r
第二天,一具女尸摆在发刚刚由美国总部回到别墅的夜清寒面前,白色的裙装,被撞得血肉模糊的头部,支离破碎的身体,那一部同样装了防弹设置的加长型劳斯莱斯当场爆炸和随从的八个保镖无一幸免。r
“叫人替我谢谢老爷子。”脸色煞白的夜清寒几欲踉跄,过了半晌才上前查看,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直起身来,对着谷玉吩咐:“葬了罢。”r
“寒少……”谷玉望着失魂落魄的夜清寒低低叫了句,眼底在抑制不住的光芒:“是……”r
“这不是她,谷玉,是爷爷。”瘫软在沙发上的夜清寒无力地挥手:“葬了罢。”她应该被送走了罢,又或许说是自己走了——那种眼睛里容不下砂子的女子,夜占雄的一番话,就可以令她远走天边——那样的执着,那样的义无反顾——我该怪你呢?还是要怪爷爷的自作主张?r
为什么,你就不肯为我想想?为什么不在决定的时候多想想我?你这是在惩罚吗——守着承诺过了十年的你,要将你当初承受过的绝望,悲哀和孤独让我加倍地还你吗?若真如此,如你所愿罢——r
只要你要,只要我做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