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有我,所有的痛,让我一起来承受,我先去找爷爷。”叶千雪在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唇上印了一下:“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若敢死去的话,我会恨你。”r
望着女子转身出门,夜清寒微微笑着,艰难地对着瑜说了句什么。瑜连连点头:“我明白,若你有事,[星]会竭尽所有保护少奶的安全,有人敢难为她的话,杀无郝……”r
“你算什么东西,我夜家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做主了?”夜占雄的拐杖对着叶千雪扫来,沉重的声音又响在耳边,叶千雪一个踉跄,然而她很快站直身体,冷眼望着桑榆暮景的夜占雄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身上,自始至终,叶千雪都不闪不避,等到夜占雄终于气喘吁吁地收手,叶千雪才稳住遥遥欲坠的身体,冷若冰霜地说道:“请问,现在轮到我说话了吗?”r
夜占雄微微地愣了一下,不得不说,叶千雪的倔强,令到他有些意外——r
“他不过二十岁,请不要用你的思维去衡量他。你曾教给他的教导是:生就是要强势而有力,横扫一切征服一切,你也曾和他说过什么是权力、什么是命令、什么又是征服……而今,你要他失去可以承载梦想的身体和力量,那是在要他的命——如同折羽的苍鹰,你要他何以为继?换作是你,又要如何?”r
叶千雪微微转身,说出来的话却是咄咄逼人:“你要他在轮椅上苟延残喘,根本就是自私——不愿看到生命的消逝,却要他的承受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而这些,都不是寒他能接受的……”r
“我知道他这次受伤是因我而起,你不是要我离开他吗?我答应你,若他可以重新站起,我就会离去……若他死去,我也不会独活……你不会亏本的,我的儿子——将是夜家的下一代的俊杰,无人能望其项背。你不过才六十岁,十年……寒当年独挡一面的年纪,你不会等不到吧!”r
叶千雪说完,随即转身:“按你的方法,他拒绝配合,我想问你,你我先后从法国赶来,已耽搁了多少时间?你要他血竭而亡;还是打晕他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之后,看着不愿意恢复的他一点一点的死去?他的性格,想来你比我更清楚罢。因为你错误的决定,寒自小就失去父母的关爱,而今,你是否要重蹈覆辙,让我的儿子还没有叫一声爸爸,就已失去?”r
“我现在就去手术室,若有人再来阻拦,别怪我手中的枪不认人。”叶千雪说完,开门而去。r
“老爷……”管家无声无息地上前,望着沉默的夜占雄。r
“算了,由她去吧,若我的孙子有事,就让整个南宫家陪葬好了。”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夜占雄猝然坐下,放眼整个夜家,儿子儿媳双双役去,眼前夜清寒已是仅有,而今,是不是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r
若执意保守治疗,那么从手术台上醒来的夜清寒,就是一个彻底的废人——从身到心。但这个女子,他又是否应该相信?她的手下,会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夜清寒,又或者说是一具冰凉的死尸……r
这个由他十八岁就开始接管的庞大家族,已渐渐的不由他掌控了啊……而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力不从心……r
“千雪,我陪你好不好?”庞娟望着刚刚睡去的小舒逸,再看看摇摇欲坠的叶千雪:“你怎么了,被夜家的老爷子打了?”r
庞娟一把拉开叶千雪的衣袖,上面伤痕交错,几欲渗血,想来下手之人恼羞成怒所致,庞娟怒了起来,:“为什么要去惹他?”r
“没事,他也是想寒好。”叶千雪拉下衣袖,黑发人送白发人,这样不堪的剧情,在夜占雄的生命中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怕早成了他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吧——夜清寒已是他心目中的唯一,所以就算是苍鹰折翼,龙游浅滩,他都要竭泽而渔的留下他?r
“娟,我要去陪聪,等逸儿醒来,你带他去老爷子那里吧!”叶千雪微微叹息:对不起了BB,若你的爹地不能醒来,你失去的,就是双亲,而那个老人,将是你为数不多的血亲。r
手术室里,是另一场鏖战,人影幢幢,白衫交错,[星]最顶尖的医学人才,数十专家全数聚集于此,宽大的手术台上,夜清寒汗珠满额,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正勉力地望向叶千雪。r
紧握着他右手的叶千雪紧抿着唇,面色铁青地望着代表夜清寒生命的仪器。见他看向自己,她忽地一笑:“你定是想问,我怎么说动你爷爷,还有瑜的是不是?”r
她轻轻地帮夜清寒拭去额上的汗珠,然后做了个手势:“那我勉为其难告诉你好了:我拿了你给我的手枪对着瑜的头,对他说‘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你。’神气吧。”r
望着夜清寒的汗水如雨般地落下,她的眼中是冷然镇定的,勉强抑制住想要哭的冲动和慌乱,也不管藏在床下的左手,因为指甲陷入已经鲜血淋漓。她又再笑笑:“你爷爷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不过,我被他用拐杖敲了几下,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说了他一顿。还告诉他,谁来捣乱,我就用你给我的小手枪杀了他。所以,他就不管不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