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的药片往前送了一下，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口气说道：“这次，不收钱……”r
叶千雪扯了扯唇，表示不以为然，她想了想，终于大发慈悲地伸手，接过，又眨眼，非常狗血地问了一句：“那，这支水呢……是不是一样免费？”r
见过坦白的，还没有见过这么坦白的。r
男子简单要晕了，他望着叶千雪，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叶千雪……”r
“叫我有钱收吗？”叶千雪一仰头，将药丸吞进口里，然后将喝了一半的水放回男子的手里：“这个，还给你……”r
男子的脸几乎变成绿的……r
叶千雪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少爷呢，是吃软不吃硬，把准了他的脉，就知道怎么对付了……r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痕闪闪点点，叶千雪望着氤氲的路灯，再望望九天之外的漆黑一处，心里忽然说不出来的堵。r
多少年了？r
她从不在黑夜里仰望天空，也从不在晚上回想往事，可而今坐在一个不算是陌生人的陌生人面前，叶千雪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r
她还记得，那天的黑和今天一样。r
那晚的路灯，也是这样的光泽。r
那一晚，是她生命中最难忘的一晚，由失到得，又由得到失……r
眼睛里，有冰凉的液体流下，叶千雪悄悄拭了拭眼角，忽然冲男子笑道：“我请你去喝酒吧……”r
我请你去喝酒吧……r
看到叶千雪的泪，看到她一边偷偷擦拭，另一边却对自己笑的样子。男子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r
“为什么总是喝那么多的酒？”男子纹丝不动，只静静问了句。r
“那是因为……喝醉了，好睡觉啊……”叶千雪喃喃地说了句，随即闭上了眼睛。r
晚来情味减，对别酒，怯流年。r
每年的、那个日子的临近，于她都是一种折磨，而她真的无可逃避，就如心魔深深，无药可医一样。r
车里忽然寂静起来。r
第一次，他沉着脸，在明亮的车灯下，凝望她良久，然后定定地说了句：“好，我们去喝酒……”r
看到他沉下来的脸，有那么一瞬，叶千雪以为他会反对，会骂她不爱惜身体。可是当男子拉起她的手臂站起，说了那样的话，叶千雪忽然笑了起来：“好，我们不醉不归……”r
不醉不归吗？可某的人，现在就半醉半醒了呢……r
从歌舞升平的停车场出来，叶千雪一直都在傻笑。她一路上跌跌撞撞，不时地撞在男子的身上，又或者向外倒去，看到男子一直小心地扶着她的手臂，她还是笑。r
那样的笑，没有一点快乐的意味，单纯地，只是好笑，又或者想笑。终于，在她笑着想要扑倒在一侧时，男子终于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喂女人，你究竟在笑什么呢……”r
“没什么，没什么……”r
叶千雪望着男子，还是笑：“我只是想起，上次看到你时的样子……”r
男子的脸沉了一下，然后扯了扯唇：“上次的事，你还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