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笑,并不锋利,从始到终,都是淡淡的不屑,淡淡的冷,但那样的神情看在叶千雪的眼里,分外刺眼,所以,她抿了抿唇,在门口站定。r
“只能说,这支红酒在你手里,真的是暴殄天物……”r
看到叶千雪止步,男子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冷芒,然而,于听听她的话,男子一时愕住了。r
叶千雪说:“八二年的限量版拉菲,提前打开半个小时左右。跟着试酒,试和空气混和的程度,有没有将酒的香味和醇度发挥到恰到好处。用冰冻矿泉水冲洗杯壁,才开始品尝。你这支酒,到眼前为止,打开的时间还不足二十分钟吧。所以酒的香气还没完全挥发出来,酸涩有余,酒香不足对不对……我想说的是,不要东施效颦,那只会怡笑大方。”r
虽然,明知自己在班门弄斧,他那样的人绝对不会不懂红酒;虽然,猜测男子约见夜清寒,又想挑拨离间,所以这支酒打开的时间才不够;虽然,知道男子必定急着见夜清寒,并急着想自己离开,但不管怎么说,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也不准备保持沉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是林燕雪的性格。r
“知道他是夜清寒,自然是旧识,但绝非朋友。费心费力地查那么多——甚至你自以为是的了如指掌,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而我,就是你认为的突破口是不是?想法是很丰满,但将筹码压在我身上,只能说:你大错特错……”r
男子自以为是,屡次三番将她与夜清寒相提并论,叶千雪终于愤怒——抛弃眼不见为净的冲动,对着嘲弄他的男子展开一缕鄙夷的笑:“你身上有一种欧洲贵族才有的纨绔气质,来此应是为了见他。刻意为之也好,冤家路窄也罢……而他近在咫尺,你自然不会对我怎样,就是你现在见我,怕他也知道了吧。至于说他骗我?抱歉,我今年28岁,不是18。”r
“这是我作为答谢——来而不往非礼也。还有,不必再见……”叶千雪快速地开门而去,只留下犹未回过神来的男子。r
绝对清醒的头脑;丝丝入扣的分析;言之凿凿的结论;适度得当的进退;不遗余力的反戈一击——不惊不怒;不骄不躁却不退不让;锋利且毫不留情……r
男子牵唇一笑,将手中的酒杯一扔:“‘东施效颦’,不错,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利用的好,这个女子对夜清寒来说,会是致命的……”r
贵族气质的神秘男子,非富则贵的的夜清寒。那些,都是叶千雪生命之外风景,那个名叫夜清寒的男子,他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r
叶千雪忽然觉得心痛难忍。r
林丘古城不期而遇,夜清寒应已认出自己,那么倥偬十年再聚首,他,置她于何位置……r
只是爱吗?一个大自己七岁的女人……r
那一段过往,早已湮没在十丈软红里,如今再回首,已经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曾深究,一朝跳下悬崖的两人,将以何种身份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