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不可一世的夜家二少什么时候也会顾惜弱小了?我记得你下令废我弟弟时,没有想过要放他一马吧,既如此,我又为何放她?”超脸上的笑,几近狰狞,那是长期唯唯诺诺的人一朝扬眉吐气的兴奋和豪气。r
两个少年,亦步亦趋,虽说紧张,却并不退却。超的神色不停地变幻,他握着手枪的手紧了又紧,思恃着是否先斩后奏,直接带男孩儿的尸体回去。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个多智的男孩儿逃出生天,那么,他将万劫不复。r
手枪在手心旋了个三百六十五度的弧形,又准确地落回手心,对准的,仍旧是小小人儿的太阳穴。猫捉老鼠,最大的胜利并非饱食终日,而是看着对方垂死挣扎时那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成就感。显然,超就是个中高手。r
长长的身影拖在地上,男孩儿护着雪儿一步一步后退,枪口始终就在眼前。突然,雪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她抓住男孩儿的手不由抖了一下——他们已退至被撞坏的栏杆之前,身后,是怒海千里……r
男孩儿蓦地抬头,他眼神冷漠如冰雪,隐隐有无可言喻的威严气势。他推开指在额头的枪口,淡淡地开口:“不如等万能的夜少猜猜,我想怎样……”r
“说吧,你究竟想怎样?”r
那样的气势,使超看到了那个昔日高高在上的少年。而他,却是他无数手下的一个。他忽然觉得讽刺——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有谁能知道,下一分钟,命运,会将我们送到谁的面前?r
他唇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开口:“你知道的,就算你废了我弟弟,我还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你是认家的少爷呢?今天,也不过借别人的手一泄私愤而已。”r
那样的情景历历在目。子弹从背后直射心脏,他扑倒自己怀里,满手满身的血,由滚烫,到温暖,到冷漠如冰。超恐惧地看到,他的弟弟曾经水晶般的瞳孔,渐渐失去往日的澄澈。隐隐混浊的死气里,不再有他熟悉的神采。r
风从远方吹来,带来亡灵的轻叹。超从来不知道,有时候,一瞬间,就可以经历一生。r
时间,就在那一瞬间定格,多少年如一日的噩梦里,弟弟的控诉声声泣血,永不瞑目,永不原谅。r
一个字:恨。r
两个字:报仇。r
是的,这仇,不能不报,不得不报。r
超倏地抬头望天,悄悄拭去眼角的那抹冰凉,再低下头时,眼中如烈焰熊熊燃烧:“夜少,我给你一个痛快,你该感谢我才是……”r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少年只淡淡一哂,微微冷笑:r
“老王,也是被你们算计的吧!”r
看到超状若疯狂,男孩儿却愈发冷静。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冷汗如蛇,正沿着他的脊背涔涔而落。他不敢稍作放松,因为自己手心里握住的,是两条人命。又或者说,他欠她,所以,希望她能安然无恙。r
而自己呢?是否能全身而退?他不知道,也不关心。自始至终,对于生死,他都是漠然置之。要知道,这个天下寂寞如雪,他一出生,就已老去。r
男孩儿依旧淡淡地、却一字一顿地将问题一个一个摆在男子面前。眼角却几不可察地睨着一侧的暗影,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