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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更怀疑你


医院。

病床上的陈小希一醒来就去摸后脑勺,发现没包扎也不疼,于是慢慢下床走出病房。正和江慧在走廊上聊天的周城健看见陈小希,立刻上前慰问:“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点晕。”陈小希说。

“医生说你昏倒的诱因是酒精中毒,有点头晕也正常。”周城健说。

这时,吴军、于京平、石佛三人从走廊另一头走来。吴军提着一个袋子神彩飞扬的走在最前面。

“咦,周主任怎么来了?华老师呢?”吴军问。

“我换她回去休息了。”周城健说。

“哦,这么心疼华老师啊,绝世好男人啊。”吴军说。

周城健微微笑了笑。

吴军招呼大家进病房,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早点开始分发,分发给陈小希的时候,殷勤的说:“我知道你喜欢喝原味豆浆,专门嘱咐早餐店老板不要往里面放糖。”

“哦,谢谢。”陈小希说。

在吃早点的时间里,几乎只有吴军一个人在侃侃而谈,感觉像是人逢喜事一样。等大伙吃的差不多了,他忽然像有事情要分享一样,神秘的说:“不知道大家对房雷的死有什么看法?”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陈小希急问。

“昨晚回去睡觉以后我一直在分析这个问题,我觉得有一个人非常值得怀疑。”吴军说。

“谁?”大家异口同声的问。

“马校长。”吴军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马校长?”周城健语气有些生硬。

“你别急啊主任,听我慢慢分析。其实这个案子有一个关键之处,只要发现关键的一点,很多事情就会迎刃而解。”吴军接着对周城健说:“学校只有你和马校长有钥匙,但是你的钥匙已经给了房雷。如果石佛说的是真的,那么在房雷去之前,只可能是拥有另外一把钥匙的人在里面,那就是马校长。”

“荒唐,马校长为什么要杀房雷?他又为什么要去解剖室?”周城健说。

“其实只要想通他去解剖室做什么就能找到他杀房雷的动机。”吴军说。

“你知道?”江慧问。

“我不知道,但我有一个推测。”吴军忽然暗示性很强的看着于京平,问:“马校长的妻子两年前就死了,至今他还是个光棍,你能不能从中联想到什么?”

于京平默默的思索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说:“你是不是说他去储尸间是为了……那个?”

于京平说的很婉转,但大家还是听懂了‘那个’的意思。

“不错。”吴军点了点头,接着说:“其实很简单,如果排除红衣女尸自己从藏尸柜里跑出来爬到池子里去泡澡,那么可以确定在房雷之前,有人已经把尸体从藏尸柜里搬了出来,而能在房雷之前去到解剖室的只有马校长。再联系到他两年前丧偶的原因,我推测,他去解剖室应该是为了奸尸。”

虽然所有人都已猜到,乍一听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吴军接着推测:“我想马校长应该是没有做好措施,****流到了女尸体内,然后跑到解剖室拿器具准备冲洗尸体。正是那时,他在窗子边看到石佛站在厕所外,就假装女人的哭声吓走石佛,之后才下去把尸体移到灌尸池里。大家都知道解剖室和储尸间的门是不能从里面反锁的,所以房雷看到解剖室的门是虚掩的,就怀疑里面进贼了,于是为了不惊动贼,他就没有去开灯。这就是我们去的时候,发现解剖室里面为什么没有开灯的原因。”

“接下来呢?”江慧被吴军的推理深深的吸引了。

吴军笑着说:“接下来就更简单了,马校长以为吓走石佛就可以安心处理尸体,没想到被赶到储尸间的房雷撞见,于是杀人灭口,然后把房雷的钥匙插在储尸间铁门上,制造出房雷开门进去的假象。”

“不对。”石佛突然说。

“哪里不对?”吴军有些惊讶石佛会反驳。

“我……”石佛愣了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但刚刚确实有一个画面像闪电一样在他眼前出现,却转眼即逝,怎么也记不起来,于是他勉强辩驳:“反正……反正不对……”

江慧也开口说到:“我也觉得不对,马校长既然有时间制造假象,为什么没有时间把尸体放进藏尸柜?”

吴军解释:“他杀的是人,不是猪狗,杀人之后他肯定会情绪紧张,担心还会来人,才连尸体都来不及放回藏尸柜就跑了。”

江慧忽然跳了起来,说:“那我们赶快回去检查尸体吧,****之后至少24个小时之内还会有痕迹,还有,虽然马校长对尸体冲洗过,但是慌乱之下不一定清洗的很干净……”

吴军打断江慧的话,无语的摇着脑袋说:“你没听昨晚马校长临走之前要我们对女尸进行灌注吗,昨晚你把小希送去医院后,我们就对女尸进行了灌注。你也知道灌注器有多粗吧,所以别说****痕迹,就是分娩过的痕迹都不一定看得出来。还有那个福尔马林的溶解性虽然不高但杀菌效果极强,就算马校长当时没冲洗干净,可经过我们这一灌注,你还指望找到****?”

(注:尸体灌注分为动脉灌注、口腔灌注、****灌注、****灌注,每个步骤都是为了保护尸体各部位不会轻易腐败。)

看着江慧一脸失望,吴军却笑了起来:“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怀疑马校长,怀疑他吩咐我们为尸体灌输溶液目的是为了二次毁灭证据。”

周城健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和马校长相处二十年,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也不信。”于京平也不同意吴军的看法:“你说马校长去解剖室拿冲洗器具时,装鬼吓石佛这一点很不合理。”

“怎么不合理?”吴军问。

“石佛是听到有哭声才往解剖室方向看的,也就是说,在听到哭声之前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解剖室那边。假如你是马校长,在别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下,你会故意装神弄鬼吸引别人来注意么?”于京平说。

“杀人之后神经肯定高度紧张,看到石佛出现在厕所边,马校长一下子做贼心虚装女鬼哭吓石佛有什么不合理?”吴军辩解。

“在你的推理中,马校长杀人后不仅把房雷的钥匙插到门上,还想到要冲洗****毁灭证据,这需要多么冷静的头脑才能做到?我想不明白,一个这么冷静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不冷静到在没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就先装神弄鬼?这符合逻辑么?如果要断定凶手是马校长,就必须把每个疑点都解释清楚,否则你的推理就等于猜测。”于京平说。

“我没有说过马校长一定是凶手,我本来就是怀疑他罢了,而且我还不止怀疑他,更怀疑你!”

吴军话锋突转直下,所有人都听得愣住了。

于京平也愣了一下,然后才暴跳如雷的指着吴军的鼻子骂:“你怀疑我什么?我和房雷关系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杀他?”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只是说怀疑,又没说是,干嘛这么紧张?不会心里真有什么鬼吧?”吴军看着于京平鬼叫鬼叫,反而得意的笑了,接着说:“昨晚房雷打你,你恼不恼火?”

于就平瞬间语塞。

“怎么,他和房雷昨晚打架了么?”陈小希问吴军。

“昨晚你把房雷单独留下来,于京平以为你把他说房雷摸你的事告诉了房雷,回寝室后就主动向房雷坦白了,被房雷揍了一顿之后,才知道原来你没对房雷说起这件事,哈哈。”吴军有些幸灾乐祸。

“是啊,我是没对房雷说这件事,而且我根本就不信房雷是那种人。”陈小希说。

于京平瞪着吴军说:“笑什么笑,这能证明什么?证明房雷是我杀的?我至于会为这鸡毛大蒜皮的小事情去杀人?”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为这点小事去杀人,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白,昨晚你对警方撒谎了,你说你跟我还有石佛是昨晚12点多以后才出的寝室,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昨晚在玩电脑的时候你曾经出去过一次?”吴军说。

于京平的脸一下变的铁青:“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用心?你明知我昨晚出去只不过是拉了一泡尿就很快回了寝室。”

吴军摇了摇头,说:“昨晚我玩游戏玩的很投入,还真不知道你那泡尿究竟拉了多久。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心里没鬼,警察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心里一点鬼都没有,没对警方说也是因为我觉得根本没必要。”于京平扯着脖子说。

吴军咄咄逼人的说:“没必要?我看你是担心警方怀疑你,要知道你拉尿也要去厕所,厕所又离解剖室很近,所以……”

于京平打断吴军,咆哮着:“所以你大爷……你他妈还说只是怀疑,我看你根本认定是我做的,老子告诉你,昨晚我是在楼下浴室的墙角边拉的尿,根本没去厕所。”

于京平越发气的冒烟,吴军越是非常开心:“如果昨晚你对警察这么说,我信,现在嘛,不好说。”

“我操你大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什么心,你不就是看房雷死了怕我和你争小希所以抹黑我,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装逼,小希也不会喜欢你。给我记住咯,你就是一颗卑鄙下流无耻的老鼠屎,还是稀的。”于京平怒了。

于京平的话戳中吴军软肋,因为他确实存在私心。房雷在的时候他没什么指望,现在和于京平他觉得多少还是有一拼,所以就把自己打扮的比平时更清爽,言语上装酷装有深度,其实都是表现给陈小希看的。

就在吴军有些尴尬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吆喝:“一大清早的情绪都很亢奋嘛。”

大家立刻望去,说话的竟是程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