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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军胆


开元商场大门紧闭,里面关着大约3、5百丧尸和不少饿鬼。3天前几个感染了TVF病毒的顾客走进商场。在商场里发作成为饿鬼后,整个商场成了饿鬼的屠宰场,逃出去的人们和赶来的警察发现越来越多的丧尸冲过来的时候。直接把大门封死,里面几百个丧尸和没有逃出去的人们就被封在这个巨大的棺材里面。r

邵华作了下部署,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射杀一切能动的人。邵华明白这个命令就是不考虑感染与否,直接清剿。在出发前,他们都接受了内部的培训。渝州108集团军失败的关键就是要防止丧尸聚集成群。所以,特种师内部拟定的作战计划是:尽量的分成小单元,不断的移动射杀。而且最重要的是隔离!隔离一切可能的感染者,防止病毒在部队内部散播。r

邵华把战士们分成三个方向。一组从正门冲进去,携带重型装备,吸引全楼的丧尸来进攻。一组从侧门进去,从侧翼辅助消灭。另外的一组从外侧爬到顶楼占领中堂天庭的最高点,从高处进行射击。r

邵华跟着正面的一组,商场的大门被铁链条紧紧锁着。轻轻的铰断链条,10几个战士跟着邵华推开大门,摸了进去。r

大楼断了电,不过中庭里有阳光射进来,大概可以看的清里面的情况。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血腥气扑了过来,透过防毒面具依稀还能感觉的到。邵华向左右挥了挥手,战士们迅速以战斗队形分成三个方向向中庭后面的总服务台跑过去。他们之前研究了大楼的示意图,决定占领服务台,以服务台为核心吸引丧尸攻击。服务台最大的优点就是靠着墙体,而且柜台面积很大,又正在中庭旁边。也方便顶楼的战士进行射杀。r

一楼的大厅里有大概4、50个丧尸,在漫无目的的东游西荡。丧尸们突然发现大门有人进来,饥饿难耐的一个个晃荡着向着邵华他们走了过来。r

大家进了大门,身后留在外面的战士就把大门重新封闭起来。现在除了杀光里面的丧尸,是任何人都不能走出大门的。r

邵华他们尽量没有开枪,这次出战除了正常的武器配备,还没人准备了一把大砍刀背在身上。二尺长的砍刀部队还紧急的培训了一套刀法。教习的老师说,对待丧尸其实很简单。一刀稳准狠的劈向丧尸的脑袋,这把锰钢打造的半寸厚的大刀就可以轻松的劈开丧尸的脑袋。也许在丧尸大战中,刀比枪管用。r

邵华对此很不以为然。作为军人骄傲的特种兵大队。这里的每一个战士都是从各作战部队选拔上来的兵王。让兵王用大砍刀变成原始社会的武夫。似乎有点滑稽可笑。不过现在邵华确实不想用枪,三组的战士们还没有完成部署,他不想枪声引来太多的丧尸。r

邵华迎面有四五个丧尸,呜呜叫着伸着手臂向着邵华扑过来。邵华伸手从背后唰的抽出砍刀。后面的战士也跟着抽出来砍刀。大刀打着油蜡闪着冷冷的寒光。邵华扭头示意了下身边几个战士。分配了进攻的对象。然后咬了咬牙,举着砍刀冲向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丧尸。r

这个丧尸有1米8、9的个头,比邵华还高出半头。一条胳膊被撕咬的只剩下一截手骨;伸着这半截的骨头丧尸叫着,面目狰狞的冲了过来。邵华没有犹豫,高高举着砍刀一刀劈了下去。丧尸没有任何躲避,硬生生的迎着刀锋冲过来,这倒让邵华内心平添几分恐惧。手稍稍犹豫了下,刀锋侧了侧,顺着丧尸的头顶右侧斜切下来,头皮、头骨连着耳朵一大块切飞出去。血和脑浆顺着流了下来。这到是出乎邵华的想象,没有出现血水四处飞溅的场景。丧尸晃了晃,好像没有什么伤害一般的继续冲了过来。邵华赶紧把刀一横,横着对着丧尸的颈子砍过去。这一刀又狠又准,丧尸的脑袋直接被刀锋挑到半空。身子瞬间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r

邵华身边几个战士都干净利索的劈倒了几个女性丧尸。血流了一地。邵华刚要开口提醒大家注意。身后一个战士惨叫一声。邵华赶忙扭头看去,队伍后面的一个战士,被刚才邵华砍下来的丧尸头狠狠的咬住了后肩。那战士又痛又怕,伸手去掰,又一时掰不开。又惊又恐的叫了起来。邵华脑袋一炸,全身打了一个激灵。什么也顾不上了,抄起手枪,“PENG!”的一枪就把那个还活着的丧尸头打个粉碎。邵华赶过去,查看战士的伤口。一大片皮肉都被这个丧尸咬了下来,鲜血汩汩的染红了整个军衣服。邵华内疚的说:对不起,兄弟我给你包扎下。“拉着受伤的战士,大家迅速的占领了服务台。战士们在服务台外,利用商场的柜台布置工事。邵华包扎了战士的伤口,安慰他在后面休息。这个战士叫陈敏,个子小小的南方人,又加上一个女性名字。经常被邵华开玩笑。不过陈敏可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曾经得过集团军射击冠军。邵华大概了解过丧尸病毒。他清楚,很可能陈敏被感染了。想着因为自己的失误就这样害死了一名如此优秀的战士。邵华觉得内心痛苦不已。陈敏反而安慰邵华说,”没有事情的,只是一个小伤口。我还能开枪。”r

邵华说不出来什么了。只有看着、等着……r

工事还没有一个样子。刚才的枪声已经吸引来一群群的丧尸。丧尸从楼上,从隔间里,从柜台内一个个冒出来。汇集起来,晃晃荡荡的朝着邵华他们走了过来。r

邵华命令所有的狙击手开枪。无线通讯里二组和三组已经基本就位。二组分散在一楼的各个隐蔽点,进行侧翼的辅助;三组在天井上空重点打击饿鬼。r

看着一群群丧尸涌了上来,虽然在渝州的视频资料中看了太多的丧尸的摸样。但是今天真正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邵华才感觉到一种后脊梁通透的寒意和恐惧。看上去,一个个丧尸都好像受了伤的百姓,男男女女而且女性偏多,甚至还有一些蹒跚学步的婴儿。活靶子一样的晃荡着过来,邵华觉得杀掉他们本身没有什么难度,但是杀的决心确实难下。看着大家都等着自己发令。邵华深深吸了一口气。举起自己的95式瞄准最前面的一个漂亮的女孩。扣动了扳机。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火线。弹无虚发,每一颗都直接打爆了丧尸的脑袋。毕竟是特种兵猛虎师的战士。射击技术精良;正面将近200个丧尸半个小时不到。就基本上消灭干净。商场的中庭已经成了血肉的海洋,空气透着天井射下来的太阳光,一层浓浓的血雾在空中飘荡。邵华下意识的拧了拧防毒面具,还好没有任何的松动。邵华做了一个手势,集合部队,准备开始清理第一层。r

二组的战士也梭巡着靠了过来,他们在侧翼消灭了也有几十个丧尸。邵华觉得,顺利的多少有点出乎他的想象。如此下来,可能中午就可以消灭完所有的丧尸回营吃饭了。只是陈敏状态很不好,已经开始发着高烧,神智多少有点不清醒。邵华知道被丧尸咬过以后,快的十分钟慢的几个小时都会变成同样的丧尸。虽然现在一枪轰掉陈敏的脑袋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作为战友,却无论如何下不去这一枪,更何况,邵华觉得陈敏的被袭击,自己不能逃离干系。r

找了两个战士轮流背着陈敏跟着部队走。现在的目标是沿着楼层逐层清理上去。一层的每一个死角都查看过了,没有再一具能动的丧尸,现在消灭的将近一半,自己只有一个人不小心被感染。邵华和战士们都似乎松了一口气,个别调皮的战士开始开着玩笑。嘲笑708集团军的不中用,一个个的活靶子都打不过。r

队伍中有一个陕西籍的士兵叫大毛。一直心事重重的跟着大家。邵华多少有点担心,拉过大毛问道:“怎么了?”大毛喃喃的说:“队长,没有什么。只是他们都是我的老乡,心里有点难受!”邵华内心不由得也伤感了几分,是啊,这些人本来都是自己需要保护的百姓,并不是敌人啊。r

正在出神,前面负责探路的两个战士,一个接一个的横飞过来。压倒了一片后面的人。邵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饿鬼,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抓住打头的战士奋力一甩,那战士的胸口被撕开一片,血肉模糊的飞了出去。现在一把扯掉防毒面具,痛苦的大叫。显然是骨头被撞断了。饿鬼速度很快的冲进后面的部队人群中,连抓带咬的在人群中左奔右突。因为在人群中,大家不敢开枪,纷纷抽出大刀肉搏。但是这饿鬼似乎根本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即便现在几刀砍在身上,仍然毫不顾忌的专注的撕咬新的健康人,完全不是有正常思维的生物,眼见着这只饿鬼都已经撕咬掉快半个小队了。邵华顾不上许多,冲上前去,手枪连发。“砰砰砰!”三枪过后,饿鬼的头颅被打爆,心脏上血飙出2米多高。身后两个战士也痛苦的捂着胸口和肚子。一个战士被流弹打穿了肺部,一个被打穿了小腹。r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邵华惊的一头汗水,赶紧布置岗哨警戒。自己查看受伤情况。饿鬼躺在地上,是一个1米6左右瘦弱的女性。邵华看着她,被打烂的脑袋,砍掉的胳膊甩在一边,胳膊上根根血管暴起,完全不能和这一根纤细的胳膊所匹配。而这一幅单薄的身躯更是让人难以相信她能有那么快的力度和速度,真正的如同厉鬼一样的恐怖刚猛!r

战士当场阵亡一人,是后面一个被这厉鬼扔出来的战士,在扔出来的同时还不忘一把扯断了他的喉咙。重伤5人,3个是被撕咬到要害部位,2个是刚才邵华的流弹误伤。被抓咬到受伤的3人,现在大家都在互相进行着包扎处理。邵华2个小组20个人,现在已经有将近一半都受了伤。邵华心中大恼!但是突然想到什么,他跑过去,扯开阵亡的战士的防毒面具。刚想看看情况。那死掉的战士突然死命的咬住了邵华的左手虎口。r

邵华大惊失色,本来他就是担心会不会这些死亡的人会变异。结果未曾想到自己反而受伤当场。邵华猛的抽回来自己的手,右手的手枪砰砰砰砰的把整个弹夹一口气打光。打的这名战士头颅稀烂。邵华觉得自己恐惧的艰于呼吸。一把扯掉防毒面具。使劲的呼吸了几口,定了定心神。再看看自己的左手,已经被咬掉一小块肉,现在伤口的清凉的感觉正随着血脉快速的走了上来。邵华万念俱灰,心知自己完蛋了。r

身后的陈敏已经断气。躺在队伍后面,看护他的两人战士都被刚才的电闪火花间的变故吓呆了。他们不知道所谓的饿鬼居然有如此之强的战斗力。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邵华会好端端的向自己战友开枪。他们不知道那已经死掉的战友怎么又能爬起来去咬邵华。虽然他们内心是知道这些都是丧尸病毒导致。但是当病毒发作在自己熟悉的人和战友身上,当要杀戮的不是陌生的人,而是自己朝夕相伴的战友身上的时候。简单的杀戮已经变的千难万难。r

犹豫迟疑中,陈敏已经变成了一具丧尸。静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半弓着身子,发现了眼前的两个木木的立在眼前的活人,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一个战士的大腿上。一声惨叫。旁边的战士扭头回看,防毒面具狭隘的视野中,他发现陈敏消失了。看到身边的战友痛苦的大叫。放眼一看,前面2、3米的一个重伤的战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抱住身边同样一个受伤的战友大肆的啃咬。再远处,几十个丧尸四面八方的围了过来。战士觉得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呼吸急促的不能自控,被防毒面具封掉的视野,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围上来的丧尸。这个战士激动的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扯掉面具。大叫着,边退边抄起背上挎着的89式轻机枪,突突突突突的向着队伍中心扫射过去。活人、丧尸受伤的人在子弹中血肉翻飞。r

机敏一些的战士都纷纷找到隐蔽物躲避起来,邵华也一翻身躲开了轻机枪的扫射。邵华大喝道:“你他妈的疯了?我们还活着呢!”话音未落,中庭上的狙击手,准确的一枪轰掉了这个战士的脑袋。机枪停了。邵华继续向楼上骂道“我操!你们也疯了?”r

邵华觉得血直往脑门上冲。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带动着自己的怒火熊熊爆燃!r

邵华换了手枪弹夹,冲着耳边的无线呼叫器喊道:“各单元警戒,消灭丧尸!”然后,自己提溜这手枪,走到血肉一片的队伍中间。哎呦哎呦呻吟着的7、8个中枪倒地和咬伤的战士。邵华阴着脸,没有一点犹豫的,一个个用手枪打爆了脑袋。r

一旁正在射击杀戮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停止了射击。木木的看着邵华。枪杀战友!枪杀受伤的战友!这是可以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的!这一幕给大家的震撼太强大了。邵华看着大家。冷冷又木木得环视了一圈。大声喊着:“兄弟们!来生见!”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彭的一声,另一侧的太阳穴一块碗打的碎头骨,连着血和白花花的脑浆飞溅出去。几个也跟着脱掉防毒面具的惊恐的战士,被邵华的脑浆溅得一身一脸,不知所措。只有转过头去,麻木的端着长短枪,射杀着涌上来的丧尸。几个被刺激到的战士,甩掉了武器,抓着砍刀。冲到几个丧尸群里,报复性的砍杀着。似乎只有这样的杀戮才能平息自己战友间互相残杀的痛苦。r

接下来的二楼到顶楼就很顺利了。清理完了所有的现场。重新回到中庭大门口集合。35人的小分队。只剩下了19人。不少人都甩掉了防毒面具,艰难着呼吸着,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和悲愤。副队长陈国彬清点着人数,刚才在汇报中,中队长强调一定要检查是否有带防毒面具,没有的。一律不许回部队。陈国彬反问“不许回去,他们去哪里?”中队长一顿爆喝“自生自灭,谁叫他们不遵守规矩!”陈国彬听着禁不住心中一凉,暗骂着接受了命令。r

现在队伍里有5个人都没有戴着防毒面具,都是因为呕吐临时摘了下来。陈国彬趁队伍集合的时候,命令他们全部戴上防毒面具。清理了人员。陈国彬决定隐瞒这一切。今天发生的已经让他彻底绝望了部队的战友情深。看到邵华亲手枪毙掉自己的战友的时候。陈国彬顿时有一种天塌下来的绝望。从前,他们也经常执行生死任务。但是永远都会觉得身后的战友就是自己的天、是自己的支撑。现在,没有了。没有了这样的感觉。有的只是不知道身边的他随时会不会咬上自己一口。多年的部队的那一份信任和依托瞬时间崩塌的毫无踪迹。陈国彬现在内心麻木的没有知觉。甚至他羡慕死去的邵华。不用忍受这样战友相残的痛苦。所以,他决意隐瞒防毒面具的事情。他不想再失去战友了。至于会有什么结果。陈国彬已经不想再想未来,再想以后。“以后?以后就他妈的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