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鼓励百合,勇敢的跳过来,一白清楚女儿的身体条件跳过这个大洞是没有什么问题。百合也觉得不是大问题,所以她扔过来背包,随便退了退,大步跑过来,单脚一跺,整个人像只轻盈的燕子,扎的马尾长发在风中飘起,修长的身体伸展开来,胸前已经有了女性的韵味,时勇和一白伸着手准备接住百合,瓜瓜看着风中飘着的美丽的这个女孩,也不由的心神荡漾了一下。r
百合一只脚刚刚踩到大洞对面的车厢顶,刚刚已经裂开的车顶咔嚓一声彻底断了。一大块车顶,连着张一白和时勇都垮塌下去。r
百合重心没有,整个人尖叫着让后仰倒过去。张一白顾不上自己脚下踏空一把抓住百合挥舞的一只手,也被拉着跟着倒下去。后面的付瓜瓜机敏的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一白的后襟,但是还是被前面的力道带着脚下一滑。r
时勇在看到百合跌落下去的瞬间,什么都顾不上的,本能的跃了出去,本来想在空中抓住百合。结果百合被一白一拉,他在空中只有横着猛的推了把百合。百合被爸爸抓着,被师傅横着一推,整个人又被荡出了车体,滑在车厢左侧。张一白顺势扑倒也滑到在车厢左侧,一手抓着百合,一手死死的抓着破残的车厢铁皮上,付瓜瓜则抓紧着一白的后背,整个也被带着摔倒,只用脚勾着车上的一块凸起,不过还好整个人都趴在车厢顶上。就这样,瓜瓜趴在车顶抓着一白,一白半个身子吊在车厢外,而百合则被爸爸抓着右手,整个人悬在车厢一旁,脸蛋正贴在车窗上。又一次和无数饥饿难耐的丧尸隔着一层玻璃贴在一起。所有车厢里的丧尸都激动起来,拼命的想挤过来,但是层层叠叠的不能动半步。r
时勇在空中,再没有支撑,推开百合以后。整个人掉进了地狱。r
时勇一头摔在无数个丧尸的脑袋上。无数张手马上死死的撕扯着时勇的周身。小腿、大腿肚皮脖颈和面颊,说不清的嘴都疯狂的撕咬着时勇。时勇感觉全身所有的地方都传来裂心的剧痛。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鼻子被咬掉了,耳朵被咬掉了,甚至于嘴唇也正在一个丧尸的利齿中正在撕裂。时勇想支撑的站起来,但是片刻间就感觉的手已经没有了知觉,努力瞥眼一看,时勇悲愤的大喝,自己的手已经被咬成根根白骨。时勇不甘心自己这样死去,但是又无可奈何。在自己的脖颈被咬到后,时勇感觉到喉咙渐渐充盈着鲜血,不断的血渗进肺部,时勇想咳嗽,可是咳不出来,被憋的艰于呼吸。时勇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时勇一口咬住一个丧尸的喉咙,拼着全身最后的气力,一挣一扯,咬断了那丧尸喉咙。用战士的最后战斗,结束了战士的一生。r
百合在车窗外一点点看着自己师父被丧尸撕咬成一具白骨。最后剩了一具半骷髅的时勇的头颅,在丧尸挥舞的手臂中翻滚到百合的车窗边。百合流着泪,叫着“师父!师父!我对不起你!”已经丧尸化的时勇的头颅听到声音,努力张开还剩下的牙床,卡卡咬着玻璃外百合拍打着窗子的小手。r
一白的手被车顶的铁皮划的鲜血淋漓。一白和瓜瓜努力着还是一点点把百合拉上车厢。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时勇掉下去的结局。谁也不想回忆刚刚的瘆人场景。默默的坐在车顶。看着远方江面上的轨道桥梁。一白拍了拍百合。看了看瓜瓜,说“不要想了,这个世界,活着未必是幸福,死去也不全是伤心。我们走吧!既然活着,就努力的活下去!“r
百合跟在爸爸后面,细细品味刚才爸爸的话。是啊,虽然她只是一个14、5岁的孩子,但是看着这样的一个世界,生与死,活人和丧尸都挤在这个世界里,百合似乎也看开了死和生的隔阂和界限。有一天也许她也会死,也还不是变成另一个丧尸,继续游荡在这世界。r
张一白隐约感觉到自己感染病毒了。刚才车顶的铁皮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他注意到车顶是被炮弹打烂的,上面明显有下面丧尸的血污。现在手掌的滚烫的感觉正一点点向脑袋走去。一白不能想象,如果他也离去,百合会怎么样?张一白生怕百合会因此没有用勇气自己继续的活下去。所以,他刚才说了那些话给百合。一白希望能在病毒发作前,护送百合和瓜瓜到对岸去,虽然他隐约觉得对面的世界恐怕更糟糕。r
一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他们行走在江面上的轨道桥梁上。一旁是原来连接江水两岸的公路桥,靠近渝中半岛的这一面的桥头全部是丧尸和堆的山一样的被打爆了头的尸体。从桥头开始蔓延到整个断桥和桥面下的是一层厚厚的血污。早已经干硬成了暗黑的一片。看上去仿佛在桥面上盖了一层暗黑的壳子。r
江面上乱七八糟的停泊着一膄膄驳船和军舰。军舰上似乎还有人在走动。但是却没有人给张一白他们一行有任何的警告或者枪击。张一白也顾不得这些了。总之过江再说。轨道桥上人为的设置了几个隔断。好在隔断都是为了阻碍丧尸行动的。活人到是很容易顺着梯子爬翻过去。几个人一路小跑的来到对岸,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张一白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想着把百合和瓜瓜托付出去以后,就自己回去打爆那几个撕咬时勇的丧尸的头,然后和自己的这个生死与共的,因为女儿而牺牲的兄弟死在一起。r
轨道前面就是江对岸的车站,现在车站已经改造了江面封锁指挥部。上面一个大牌匾挂在原来的轻轨站上面。轨道前面是最后一个高高的钢板隔断,后面似乎有无数的人在说着什么。一白觉得还是自己多想了。后面有人,终于可以看到多日没有见到的真正的活人了。三个都很兴奋的爬上去。钢板很高,大概5、6米的样子。瓜瓜是第一个爬上去的。刚要露头的时候,一白提醒说,先喊下。不要把你当丧尸一样打了。还是我先上去,张一白爬上去,用力喊了喊“我们是活人!~是幸存者!“先挥了挥手,又大声喊了一遍。然后冒头看了出去。r
一白默默地站在钢板隔断台上。没有说话,就是那么默默的站着。百合和瓜瓜莫名的紧张起来,百合喊“爸爸!怎么啦?”看一白还是没有什么回应。两个孩子也赶紧爬上去。瓜瓜一露头,心也凉了半截。钢板后面,是轻轨站台下面的一个巨大的军营广场。轻轨站上、地面的广场上。到处都是人!死去的人,活着的鬼。无数的丧尸也注视着张一白和百合瓜瓜三个人。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吼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