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得比我还惨

夏烨却平平淡淡地回了句：“这有什么，我小时候吃的只怕连这都比不上。”r

那个时候住在冷宫，尽管有大皇兄庇护，可太监宫女也没少给他眼色看。大皇兄在的时候还好，一旦他奉旨出行，夏烨便真真是活得猪狗不如。r

他还记得有一年冬天格外寒冷，少有积雪的咸阳城也笼罩在银白之下。r

大皇兄前往华州视察民情，整整一月未归。刘皇后又突然想起在冷宫的角落里，还养着一个他，便领着众多宫女太监前来，狠狠羞辱了他一番。r

“你那下贱的娘亲胆敢勾引圣上，还生下来你这么个下贱胚子，活该有你的罪受！”r

谁不知道玄武帝为何女多子少，全是因为刘皇后一手掌控着整个后宫的生杀大权。r

她要谁有得生，谁才能生，那些怀了孕非刘氏之后的妃嫔，哪个不是突然滑胎，或是突然死于非命？r

而夏烨，开始有皇太后护着，后又有夏勉护着，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活了这么多年，哪里受得了如此奇耻大辱？r

抓一把雪狠狠塞进他嘴里，连扇几个耳光，还不住地狠狠咒骂：“你娘是个丫头，你生来就该是奴才命！凭什么你身上皇室的血，凭什么！”r

后来她打累了，骂累了，便指示着宫女太监一起上。r

“别把他弄死了，本宫要他活着在这人世间，继续受罪！”r

如今想来，这还算好的。至少大皇兄回来看见他的惨样，会立即唤太医救治，时日一长，这样的事多发生几次，他也就习惯了。r

可六岁生辰那日呢？r

其他几位皇子突然说要跟着大皇兄一同来与他庆生，寿桃、寿面、红鸡蛋摆了整整一桌，把他感动得差点哭了。r

可一口吃下去，寿桃里藏着针、面里有股尿骚味、鸡蛋早已发臭……r

皇子们还大笑着掰开他的嘴，使劲往里灌：“吃啊，你怎么不吃啊！”r

大皇兄气红了眼，狠狠打了他们几耳光，却被众皇子告到玄武帝那儿，跪了整整三天的祖宗皇陵。r

那个时候他便告诉自己，总有一日他也要活得像真正的皇子那样，手握大权，风光满面，叫人都不敢再看不起他，再欺负他！r

林如虹听夏烨漫不经心地说这些往事，不由感叹道：“原来你过得比我还惨。”r

夏烨缓缓一笑：“不是惨，是历练。以至于我众兄弟都是窝囊废，在玄武帝眼中，就数我最成材。”r

林如虹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跟你去咸阳！”r

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夏烨听。r

她明明就已答应他，却忍不住再次重申，好似在说，以后我会帮你，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再受欺负。r

昏暗的山洞中，所有人紧紧靠在一起，抵御着寒冷。r

夏烨突然伸出冰凉的手扣住林如虹的手腕，冷得她一阵激灵。r

“你又做……”r

这次不待她发怒，夏烨就已眉弯眼笑：“我自幼体寒，此刻难受得厉害。你既是大夫，救救你的病人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