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他心想,这确实是位天真的姑娘,以为杀人放火真是好玩的？不过她确实是位性感的姑娘,他甚至已经幻想着她在床上的样子。“如果金斯夫还在的话,这次他一定也会跟我干的。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性格我会不知道？等着吧,当他那位狱友叫什么的来着,对了,德沁科找到这儿时,那批珠宝就会重见天日。”r
“是真的吗？”桑西琴显得很兴奋,“真的就可以找到珠宝了吗？”r
他胸有成竹：“那当然。”r
门铃响了,他示意她去开门。r
桑西琴打开房门,他听到一个男人在问：“桑西琴？”r
“是的。”r
“我是金斯夫的朋友,我叫德沁科。”r
“哦,我知道你,”桑西琴说,“今早我在电视上见了你的照片,快进来,有位朋友在等你呢。”r
来人进来,迷惑地问：“等我……”后面的话他没有讲出来,因为他看到一把蓝幽幽的勃郎宁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直直地对着他。r
“你是德沁科？”多尔尼科福拿着手枪,仔细打量他。r
那人胆怯地：“是,我是德沁科。”r
多尔尼科福：“我叫多尔尼科福,曾与金斯夫是搭档,那珠宝案是我与他一同干的。你知道我在这儿等什么？”r
“可金斯夫并未告诉我珠宝的下落。”r
“那么,他告诉了你什么？”r
德沁科从上衣袋里拿出半张纸,那是半张监狱里特有的书写纸。“他只写了三个字母。”r
“三个字母？”多尔尼科福不解,一把抓过来,那纸上写着Q·K·R,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看另外两人,都是一头雾水,于是说,“你们好好想想,找到珠宝后,大家都有份。”r
听了这话,德沁科与桑西琴相互望望,面露喜色。r
“对了,”桑西琴突然想起了什么,“两年前,金斯夫送了我一个挎包,那包上就是这三个字母为标记。”r
“是吗？”多尔尼科福说,“快找找。”r
“慢着,让我想想,”桑西琴拍拍头,“对了,在大橱下面。”r
于是,她弓了身,趴在地上,把大橱最下层的抽屉费力地拉开,拨开一大堆破袜子烂内衣,终于翻出了一个黑色的挎包,那包上确实钉有Q、K、R三颗金属字母钉扣,多尔尼科福收起手枪,一把将包抓过来,“我看看,”他在包的夹层里确实摸到了一枚钥匙,他想,这一定是银行的钥匙,他拿出钥匙,惊喜地：“找到了……”r
这回是他没有说完话,因为他看到了两把蓝幽幽的勃郎宁手枪,而且,两把枪的枪口都对着他的脑袋。r
他不解：“这是……”r
“我们是警察,”那位性感的金发碧眼的“桑西琴”说,“多尔尼科福,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r
那位“德沁科”取出手铐,很轻松地把他铐上。r
看着他迷惑的眼神,“桑西琴”说：“我不是什么桑西琴,我是阿姆斯特丹警局的丹特尔警官,这位也不是德沁科,他是国际刑警列西图海格上尉。因为你前晚的纵火事件与两年前慕尼黑老哈托特勒家族的堡垒房子被烧为灰烬的手法特别相似,于是,我们推测是同一个人干的,我们调出了金斯夫的档案,所以,我们设计了这个圈套。我可以告诉你,那批珠宝早已送回慕尼黑的那家珠宝店了,但是这个消息没有公开,因为另一位匪徒还没有归案,这价值上百万欧元的珠宝可是一个诱人的好鱼饵。”r
“那么,金斯夫……”r
“金斯夫当然没有死,他还好好地待在监狱里呢。”r
多尔尼科福深深地自责：“怪不得,在这么戒备森严的监狱里,他怎么就可以越狱呢？”r
列西图海格上尉向外面发了信号,警察们蜂拥而至。r
丹特尔对其他警察吩咐：“你们把他带回警局,等我回来审讯,这会儿,我与列西图海格上尉去机场接我们的中国客人。”r
乌黑锃亮的加长豪华凯迪拉克房车平稳地驶出梵蒂冈城。一早,斯图莫多西便代表什卡尼博亚公司向伟大的教皇捐赠了一笔巨额资金,以帮助非洲和中东因战争造成的众多挨饿的难民,在捐赠仪式上,教皇的特别助理红衣大主教菲利拉南普对他及他代表的公司给予了高度赞扬。在带着教会标志性礼帽的红衣大主教菲利拉南普发言时,尽管斯图莫多西的表情严肃,可心里却在发笑,这个世道可真有点奇怪,一边干着违法的勾当,一公斤冰毒不知要使多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同时又为救助难民捐赠大笔资金,确实又可以使许多忍饥挨饿甚至走投无路的难民度过难关,而且还受到高度赞扬。r
这世道的天理,可有点缠绕不清。r
豪华凯迪拉克房车越过台伯河大桥,经威尼斯广场,绕古罗肖斗兽场,出了君士坦丁凯旋门,一路向南,上了哥伦布路,汽车在哥伦布路中段减速,向右行驶,停在一栋气势雄浑的黑色大楼前,这里是什卡尼博亚公司总部。四位穿着红色制服的服务生立即从大楼内跑出,为斯图莫多西打开车门,斯图莫多西伸出一条腿,再伸出一条腿,艰难地出了车,他太胖了。他站直了身,服务生们立即毕恭毕敬地行礼,一帮身穿黑色西服的公司员工一字排开站在大门两旁,也在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微笑着,冲员工们挥挥手,算是回礼,便迈开大步,径直进了他的专用电梯,电梯在第三十三楼停下,电梯门口还有一排身着黑色西服的员工向他鞠躬问好。他笑笑,推开他办公室宽大的玻璃门走进去。r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特大办公室,办公室内一尘不染,井然有序,阳光从宽阔的落地窗倾泻而入。站在落地窗前,他可以鸟瞰整个罗肖城。他的秘书是位高挑的年轻小姐,她跟了进来,说：“总经理先生,中方郭润嫣女士打来电话,后天开始,BY国际机场和茅丘电站等大型工程都将逐渐开标发包,她说,请您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r
“哦,知道了。”r
秘书继续说：“另外,尼可·科尔因索那先生来过电话,问您几时回来,他有事与你商量。”r
“行,你请他过来吧。”r
老科尔因索那尽管已六十多岁,可身体很好,没有发胖,而且精神饱满,他推开玻璃门,叫着：“桑尼,事情顺利吗？”r
“顺利,父亲,”斯图莫多西满脸堆笑,“只是对方提出一个附加条件,她要我们帮她除掉两人。”r
老科尔因索那一脸狐疑：“什么人？”r
斯图莫多西：“一对兄妹,据说其父也曾是中国内地的高官,前不久自杀了,这对兄妹大概掌握着他们的什么秘密。”r
科尔因索那：“这事可得谨慎,不能把我们给卷进去。”r
“应该没有问题,多尔尼科福很可靠。”r
“还有,”老科尔因索那说,“不能像前两次那样,这次一定要把稳了。”r
“这个,您请放心,我已经在欧洲、北美和亚洲分别成立了三家不同的建筑公司和核电力工程公司,他们中的许多高级工程技术人员,都曾主持或者至少参与设计建造过国际上很多有名的国际机场和核电工程,应该是天衣无缝。”r
“这我就放心了,”老科尔因索那一下子坐在长沙发上,语重心长地说,“桑尼,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可是,干我们这一行,危险随时存在,我只有犹卡妮茵诺娃一个女儿,我可不愿看到她变成寡妇。”r
“我知道,父亲,”斯图莫多西说,“这一次无论成功与否,我都辞职,而且永远离开家族企业。”r
“我看啦,你现在就辞职,”老科尔因索那说,“把工作让给小科尔因索那,你带着诺娃和孩子们去瑞士滑滑雪什么的,也好减减肥。”r
“好哇,父亲,”斯图莫多西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知道这是老科尔因索那在暗示他,如果这次还是失败,他至少可以先一步销声匿迹。为了家族的秘密,一旦出事,家族的其他成员一定会想尽办法在警方找到他之前消灭他,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呢？他能说的只有两个字,“谢谢。”r
他不得不佩服老科尔因索那的老谋深算,一旦出事,他们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在他身上,从而保证小科尔因索那可以继续领导公司,而另一方面,他又让斯图莫多西提前退出,躲过一场杀身之祸。r
他知道,要做出这样的决定,老科尔因索那至少有三个晚上无法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