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稳住身形，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类似于高层住宅的楼梯间，周遭静的可怕，只听到自己的喘气声。
这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连串问题在百奚脑子里闪过，却想不出一个答案。
他吸了口气，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可是，前面二条路，向上还是向下？
这个答案倒是很就有了，他抬脚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体很重，身体象是负了重物，勉力只能把腿稍稍抬离地面。
向下走！
百奚扶着墙壁，用尽全身力气，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挪，如蜗牛般向下移动。
楼梯一层九个台阶，他不过只下了几层，汗水便湿透了全身，腿不停打颤，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大口气地喘气。
就这样走走停停，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看不到尽头。
百奚心里充满了恐惧，控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晃动起来，他的体力已到了极限，随时可能倒下来再也起不来。
他奋力挪下一级台阶，伸头向下一层望去，心里明白，如果还没到尽头，那他的尽头就到了。
拐角后不是楼梯，约摸五米长的平路处是一道门，门缝透着微微的白光。
百奚心头狂喜，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地上，手足并用爬了过去。
推开门，眼前一片明亮，不大的屋子里有三个人，二个老者，一个孩童。
左首边青衫老者一脸诧异，右首的紫衫老者脸无表情，而那个孩童本来正端坐一旁，低眉垂首，见他进来，突然开口诵读起来。
诵读的正是先前那番话。
说来也奇怪，字一入耳，百奚便感觉全身上下非常舒服，似乎能感觉到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待孩童诵完，他全身通泰，充满了力气，一点也感觉不出疲劳。
“走下来，你用了三个小时。”说话的紫衫老者，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是贬是褒。
“这是哪？我怎么会来这里？你们是什么人？”百奚连环炮般发问。
老者头一点，孩童手拿着一页发黄的纸放在百奚面前。
纸上无字，画着一个圆形物体，扁平状泛着白光，象是一种玉石。
“找到它，带回来，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带回来？”百奚一怔，我不就在这里吗？才想到此，便感觉眼前一亮，整个人竟已到了空中，正急速向下坠去，速度越来越快，地面零星散落的建筑已清晰可见。
“啊！！！”这个时候，百奚除了大叫，已想不出别的法子。
“啪！”一张纸拍在桌上，接着声音响起，“百哥，不好好上班发什么呆。”
百奚回过神来，人事科姓赵的小姑娘正站在他面前。
被人打断，百奚心里有点不爽，刚才他正回想昨晚做的这个梦，这梦也太真实了，如同在脑子里放电影，身临其境。不过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梦里的他，跟现实中的他完全不同，他没有当过兵，当然腿也不瘸。
他大学学的是土木建造，毕业后在这家规模中等的装修公司上班，负责前期装修的出图，工作不是很忙，出图的时候忙上几天，然后就会闲几天，相应的工资也不是很多，工作将近十年了，也不过存了四五万的存款，这点钱，在这座城市，连房子的首付都不够。
“小赵，找我有事？”百奚问道。
“嗯，百哥，公司马上要举办运动会，公告都发好几天了，就你们部门没人报名。”
“我们不是报名啦啦队了吗？”
“百哥你可真逗，这是一回事吗？这次运动会，可是为了庆祝公司成立十周年，领导们都非常重视，你们部门要是没人参加比赛，可有点说不过去。”
“对了，这次的奖金也非常高，单项的第一名奖800元呢。”小赵补充了一句。
百奚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参加，你看看我，浑身上下哪一点有运动细胞？你去找别的人吧。”
小赵也是一脸无奈，“百哥，我是真没办法了，你看看你们部门，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百奚环顾四周，几个同事岁数最小的也五十多了，他叹口气，道，“那、那我就报一个吧。”
小赵大喜，“我就知道百哥不会让我为难的，那我给你报上了，一千米。”
百奚一口气差点呛到，忙道，“别别别，我报一百米，别的不去。”
“行。”小赵起身欲走，又想起什么，扭头道，“百哥，我看你现在也没事，不过跟我出去一趟吧。”
百奚看着他，道，“干什么？”
“不还是你们部门招人的事吗？今天兴和广场有场招聘会，单位定了位子，正好你也看看，还能省道手续。”
这话听着在理，百奚竟无法反驳。
到了兴和广场，两人在管理处领了号牌，来到他们的摊位，一张长条形桌子，二张椅子。公司就招一个人，所以当初报名的时候，是按最低费用租的东西。
百奚把带来的表格和宣传单等材料一一放置好，刚在椅子上坐下，若大的广场入口，已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进来。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其他单位都时不时有人咨询，唯独他们这儿没人。
小赵很疑惑，“怪了，怎么就没人呢？咱单位也不差呀，头天我还在外面贴了好多招聘宣传单呢。”
也不是完全没人，中间到是来过一个。
一位大妈。
想想百奚那儿员工的岁数，小赵对这位大妈的年龄倒也没想，拿出表递了过去。
大妈一脸迷茫，“还要填表？我不识字的。”
百奚和小赵无语地对视了一下。
“那，那个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上过学，”大妈不好意思地笑了，接着说，“不过，你们这招保洁的，也不需要认字吧。”
保洁！小赵一付郁闷的表情，有些气急道，“这位阿姨，你从哪里看到我们这里招保洁的？”
“不找保洁？不对呀？你不是2B吗？”
“阿姨你怎么骂人呢，你才。”小赵说到这里，百奚拉了她一下，悄声道，“阿姨说的没错，咱们这儿是2B38号，摊位坐标牌上写着呢。
小赵才平了这口气，那位阿姨又说话了，“啊，不好意思啊，我要找的是2B17号，找错了找错了，你是三八。”
看着大妈走远的背影，百奚想笑又不敢笑，小赵脸涨得通红，恨声道，“什么组织水平，下面请我来我都不来。”
他们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他们前面不远处，悄然站了一个人。
一个女孩。
女孩抬头看了看号码，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径直走了过来。
“你好，我来应聘。”
余弦抬起头，心里暗叫一声“妈呀。”这女的也长得太丑了点，脸胖胖的，两边腮帮子还向外鼓着，鼻子周围还密密麻麻地长得大小不一的黑点，也分不清是庑子还是青春痘。嘴唇向外突着，隐约能看到二三颗牙，胳膊也粗，腰也粗，可偏偏到胸那里，却是平的，皮肤黑黑的，乍一看，就象一个啤酒桶杵在那儿，余弦看着女孩，突然感觉凤姐也是很好看的。
乖乖啊，这整个儿一减肥良药啊，这要招回去，天天看着，保准一星期瘦十斤。
“我们不招保洁。”小赵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中，随口来了一句。
“什么我都能胜任，就是保洁也没问题。”女孩人不大，口气不小。
“我们招的是工程制图，它需要……”
说到这里小赵猛地闭上了嘴，只见女孩从包里掏出各式证书，一一摆在了桌上。
研究生文凭、制图员证书、CAD资格证、3DMAX证书、五级钢琴资格证……
应聘制图岗位，拿个钢琴证是什么鬼？不过百奚心里暗暗咂舌，她的硬件实力可比自己都强，光那个3DMAX证，他就没有。
小赵怔了一会，才道，“你这条件有点超了，我们公司正在发展阶段，薪资水平可能达不到你的要求……”
“薪资没要求，你们定就行。”
嗯？有这种好事？小赵一怔，随即明白了，这是找个跳板，混点工作经验，再找更好的单位。
“可以签工作合同，违约条款你们定。”女孩象是看穿了小赵的心思。
这要再拒绝就是傻了，小赵点头道，“那好，你把表填一下，我们回去后，会统一考察应聘者的条件，第一时间通知你结果。”
女孩笑了，“哪儿还有别人？你们这一上午，有人来吗？”
小赵脸一红，“也许别人都是下午才来。”
“不会有别人了。”女孩从包里拿出一叠纸，“你们贴的应聘广告我全揭了。”
百奚和小赵面面相觑，狠、真狠，同时心里浮出一个疑惑，以女孩的条件，用得着这么拼吗？
“走吧，现在就去上班，对了，忘了介绍，我叫度星柔。”女孩把桌上东西收拾好，起身招呼着二人，看她的样子，分明她才是招聘者，而百奚和小赵反而成了应聘的。
三人向广场外走去，百奚和小赵都没有说话，女孩刚才的表现让两人有点吃惊，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们明白了什么叫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