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生来者不拒,吃得满嘴流油,看着两人清粥小菜的,哈哈直乐,“人这辈子,有个好牙口,有个健康身体,到老了还能吃好喝好,就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呀,最好能再搂几个妹子,看看你们,身居高位,却只能吃这个,老沈头,你的机会错过啦,以后想搂妹子,也只能联想喽!”
老沈头呸了一口况天生,骂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然后扶着老陈进了屋子,二人先休息了,半夜还得再折腾呢。
况天生却没有进屋休息,就盘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缓缓升起,微微地仰着头,深深地呼吸着,隔着窗子看他,就像是遥远传说中,对月吞吐精华的狐妖,或者说狐仙,全身上下无处不透着诡异,妖异!总之没一样是好的形容词。
午时两刻,况天生睁开了眼睛,目光在夜中闪亮,迈步向屋子里走来,老沈头起身想开灯,被况天生一把拍开,然后把窗帘拉上,整个屋子里黑乎乎的,唯有淡淡的月光在窗帘上留下一些细微的痕迹。
况天生的目光在漆黑的夜色当中,似乎有光亮喷出一样,亮得吓人,老沈头的脑袋上不知何时插了四根金针,金针在夜里发出嗡嗡的响声,声音也越响越大,跟着胸口也被插了一根,后背插了一根,小腹插了一根,最后一根金针插到了他的膝弯处,只有八针,况天生现在也只能做到八针齐出,九针齐出的日子还遥遥无期。
况天生在漆黑的屋子里,似乎化做了一抹淡淡的鬼影,发出低低的呜呜低啸声,陈老坐在床边上,莫名的觉得有几股冷风穿堂入室,围着四周呜呜地转个不停,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吞噬这里的一切似的。
况天生发出一声低沉的喝斥声,阴风立刻消散,跟着,况天生的双手一上一下分别抵在了沈老的脑门和小腹处,沈老的身体乱颤,跟着发出了濒死般的嗬嗬声,然后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直到全无声息,可还是站在那里,任由况天生的双手抵着他的身体。
经历过战场,见惯了死亡的陈老听这声音熟悉之极,当年不知有多少战友随着这声音消逝了生命。
沈老的身体一软,倒在了地毯上,一动也不动,甚至连身体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了,而况天生则迈着沉重的步子,带着沉重的呼吸声向他走了过来,月色下,如同一尊魔神索命一般,就算是百多岁的陈老,都是一惊,有一种生命走到尽头般的感觉。
身体胀大了好几分的况天生全身通红如血,沙钵那么大的拳头夹着风声,砰的一声就砸在了他的胸口处,力道看起来大,可是落到身体上,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体而入,如同池溏波纹一样向全身扩散。
拳头又一次落了下来,砸到了脑袋上,嗡的一声,热力再次扩散,况天生拎着这百多岁,将行就木的老头,抡起拳头一通狂砸,由初时的热力扩散到最后的痛入骨髓的痛感,陈老张口想叫,可是却被况天生一巴掌扣在了嘴上,差点把嘴里最后那两颗牙也打断,一股热气冲入脏腑当中,身体像是炸了一样,坚强的意志也挡不住这摧枯拉朽般的痛苦,脖子一歪,昏死了过去,然后身体都僵硬了起来,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根本就是个死人。
况天生抡了一遍拳头,胀大的身体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额头这才涌出热汗来,发出疲累的喘粗气声,比一个打十个都累。
把沈老拎到了床上,然后静静地掐算着时间,突然,双手飞动,金针如同疾雨一般在二人身上穿插不停,片刻就是百多针刺下又收回,然后双拳伸出,同时砸到了二人的胸口处,心脏受到这种震动,开始跳动了起来,两个同时的身体同时一挺,再同时地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地平静了下来,陷入了沉睡当中。
况天生这才退了出来,廖秘书鬼一样的出现在院子里,况天生也不看他,静静地盘坐到了院子里的椅子上,不过还是交待了一句,“别动他们,也别动我,直到自然醒,你也退出去,天亮之前不可进入,否则后果自负!”况天生说着,呼吸变得悠长了起来,廖秘书揉了揉眼睛,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月光钻进这年青人的体内,可再一眨眼,又什么都没有看到,总之,这院子里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廖秘书虽然有颇多的惊凝之处,可还是没敢乱动,也没听况天生的话退出院子,就坐在一边守着,坐着坐着就睡了过去,睁开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还好这个季节天气不冷,还有些闷热,也不伤伤风感冒,可醒来时,仍然重重地打了几个冷颤,起身的时候头重脚轻,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两眼金星乱舞,身体一动,骨节酸痛像生了锈一样,磨得嘎吱做响,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从骨头缝里头向外冒,难受之极,可还是强撑着进屋看了看沈老。
沈老和陈老已经醒了,老人本来觉就少,这会正对会在沙发上看着彼此,不时的苦笑一声。
沈老在这一夜的时间里,似乎又苍老的几分,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更多了,而陈老,则比昨天更加精神了,眼睛都不再混浊,有些明亮,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百多岁的老人。
况天生在后头跟了进来,看到廖秘书不时身体发抖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道:“让你出去你不出去,怎么样,难受了吧,我告诉你,还有得难受呢,回家躺个七八天就好了!要不了命的,不过几天可要戒女色啊,要不然的话你那玩意以后都别用了!”
廖秘书没听况天生在说什么,而是看到两位老人都没事,不由得长长地出了口气,这口精神气一泄,身体一软,眼睛一翻就向后倒去,况天生非但没有接住他,反而退了一步,廖秘书直挺挺地就倒在地上,幸好这屋子里的地毯颇厚,要不然的非砸出脑震荡来。
“你伸把手,能死啊!”沈老不满地道。
“我为什么要伸手?”况天生理直气壮地道,“我的消耗也是很大的,比你们谁都累,看看这老头的神色就知道!”
陈老点了点头,起身把廖秘书扶了起来,放在沙发上躺好,然后向况天生道:“出手救治他,我也欠你个人情怎么样?”
“我要你的人情有什么用!”况天生捏着下巴道。
“比如你有一个叫铁古的哥们,有能力,也没污点,职位低了点,我可以让他再进一步!一个分区的局长有些屈材了,市局的副局不成问题!而且我保证,不会有人拖他的后腿!”
“看起来你这老头挺有本事的,不过这个不算人情!”况天生哈哈一笑,伸手在廖秘书的身上连拍了几掌,然后单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直到廖秘书被憋得脸色红里透紫,才松手,同时手掌一引,只见廖秘书的七窍都流出黑色的血水来,血水不多,只流出几丝就止住了,这种引魂的手法当初在铁小雅的身上用过,现在用在廖秘书的身上一样管用。
廖秘书的身体一抖,清醒了过来,这回变得更加精神了,只是七窍都有黑血在那挂着半寸,看起来很是恐怖。
“你先去洗洗脸吧,这副模样太吓人了!”况天生笑道,廖秘书无意中一照镜子,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跑去洗脸,还在奇怪,之前全身酸疼,骨节冒寒气的症状怎么就没了呢?
陈老笑眯眯地看着况天生捉弄廖秘书,同时还在跟自己讨价还价,对于这种奇人,他不介意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欠人情,拉关系,因为拉上他的关系,几乎就等同于多了一条命,他可不在乎自己活多久,但是身在这个圈子里,就不得不考虑得再多一些,年岁大了,活得都像老狐狸了,不过这也仅于此,如果况天生真的做出太过格的事情,他和沈老都不介意下重手,除掉这样一位奇人。
况天生也没那个心思去做什么过格的事情,他自认就是一个小民,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奔波劳碌,仅此而已,这俩老头欠的人情,关键的时候可以用来保护柳玉梅、小嫣和陈巧巧他们。
事情都解决了,况天生也打算离开了,跟两个老头子,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在走的时候,还顺走了两条没有任何标识的烟,都是最顶级的特供,不拿白不拿,沈老也睁只眼闭只眼,凭他顺手逮什么拿什么,当况天生的手伸向桌子上的那个盒子时,沈老怒了,一把抢了过来,取出了里面的一把德国原产的盒子炮,这是他当年参军时立功,老团长亲自送他的武器,一辈的心肝宝贝,哪里舍得被况天生摸去。
况天生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这把老枪,然后撇撇嘴,很不屑的样子拿出了自己从老金那里弄到的柯尔特手枪擦擦,显摆了一下又插回了后腰里,等廖秘书回来,让他送自己出去。
不过廖秘书看到况天生向后腰插枪的动作,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自己接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人把枪带进来,虽然况天生带不带枪都是一回事,想弄死两个老头子,多少人看着都白搭,但性质不同。
见沈老和陈老都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这才稍稍放心,赶紧把这尊大瘟神送走,再留下去,自己非得心脏病不可,不过等况天生走了,他的心脏差点直接从嘴里跳出来,一名警卫身上的手枪竟然离奇地不见了,刚刚廖秘书还看到他按枪而守呢,不过沈老只是一笑一摆手就算了,过几天就把枪要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