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生见佟小幽已经没什么事了,跟着佟升就出了门,刚刚一出门,佟升就拉住了他,脸色通红,张了半天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况天生那一脸的鄙视让他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去。
“哼,整个佟家上下,一个男人都没有,全靠女人卖身才有今天,很让人不齿,这样的家,不呆也罢,姓佟的,我给你最后一个警告,以后不许再打梅姐的主意,她那样的女人,进不了你的家门,如果你不听我的劝告,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况天生冷冰冰地道,然后扭身就走。
佟升看着况天生消失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从今天开始,就已经远离了况天生的那个圈子,虽然他在很多人看来只是一介匹夫,一个草民,但是当他那个圈子一动的时候,几乎笼罩了整个滨海,也就是说,以后佟家想进入滨海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知不觉之间,这个初次见面还是一个大学新生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拥有了很强大的力量。
佟小幽已经没什么事了,况天生也暂时放下心来,先给沈老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廖秘书,廖秘书很客气地请他稍等,然后去通报沈老,等沈老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这小子,还真不拿我当根葱!”沈老苦笑着道,却不得不把电话又打了回去,况天生接了电话,问了地址,然后开车直奔仪福园,仪福园虽然不大,就像一个农家小院,但是能在京城内部拥有这么一个农家小院,再向外,都是国部高官居住的四合院之类的地方,这可就不简单了。
廖秘书领着况天生进了小院,沈老正在洗着手上的泥土,在旁边放着一个小篮子,里头装着嫩绿的黄瓜,还有几把青菜。
况天生不客气地捏起一根黄瓜嘎吱地就咬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道:“味道很不错,自己种的吧!”
“当然,纯绿色食品,用大粪烧出来的!”沈老笑道。
况天生啪搭一下将黄瓜又扔了回去,本来挺好的一件事,让沈老这么一形容再一联想,压根就没法吃了,他是纯心的。
况天生一脸鄙夷地道:“身居高位,却不干正事,闲着没事去种地,有那个时候,多收拾几个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干人事的官多好,我算是看出来了,如今官民对立这么严重,都是你这种尸位素餐的高官带出来的头!”
沈老气得把一盆子水都向况天生泼了过来,好好的一件修身养性的事情,到了况天生的嘴里就成了尸位素餐,再说,自己已经退休了。
况天生脚下一蹬,椅子向侧下一歪,拿起桌上的托盘再一兜,一盆子水一滴不落地浇到了身后的葡萄架里。
“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吧!这就恼羞成怒了吧!”况天生更加不屑地道,他是来还人情的,但是欠人情这种事让他很不爽,况爷不爽,别人也休想爽,虽然不能拿这个老头子怎么样,但是恶心他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小子少废话,赶紧还人情来!”沈老怒道。
“还就还吧,说吧,是谁要死了,让他到你这来,小爷我概不上门,跟你接触的,连富都不是,肯定是哪家子贵人!”况天生把贵人两字咬得很重,而且也咬得很鄙视。
“人就在我这呢!”沈老说着,进到了屋里,扶出一个比他还要老的老头,若是早年走过来的高官,必定认识他,此人比沈老的资格还要老,在抗战年代,就已经是师长了,建国以后,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评上将军,只落了一个上校军衔,但是人家能活啊,熬都能把那些老家伙们熬死,无论是资历还是曾经、后来的战功,都足以算是一方大佬了,就算是沈老,也要在人家的面前乖乖的称上一声陈老。
虽然有陈老这么一尊大神大,但是陈家却一向低调,很少公开抛头露面,就算是陈老的小儿子做官做到了国部级,也很低调,这种老牌红色家族到了今天,已经不需要高调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了,有陈老打下的基础,还有儿孙们的努力,已经牢牢把握了一方。
况天生还知道一件事,老田还有他那个李叔,都是陈家这一脉的,无论是还人情也好,还是为了自己能在滨海接着称王称霸,今天这个人情都必须能还,但是还远不到低声下气的地步。
况天生只是扫一眼就笑道,“这老头,还真能活啊,气血都衰竭成这样了还活蹦乱跳的,可真不容易!”况天生笑道,然后伸手在他的脉门上一搭,脸色立刻就变了,抽手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原本还笑吟吟的陈老一愣,就连沈老都是一愣,然后立刻就不干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况天生,自从被况天生治好了顽疾之后,他有一种越活越年青的感觉,就连动作都比从前顺溜了不小。
“唉,你小子怎么回事,欠了人情不还还有理啦!”沈老拉着他道。
“还人情也要分怎么还呐,你搬这么一个老头出来,我能伸手搭脉就算还人情了!”况天生道。
沈老眼睛一瞪,非但没放开况天生,反倒是抓得更紧了,“不行,你现在可是医生,一句不说转身就走算怎么回事!”
“行,这可是你说的!”况天生说着果真就走了回来,立刻让沈老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况天生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然后一指那位陈老道,“这老头活不过五天!死亡时间就在五天之后的子夜,前后差了一分钟,你来找我,我陪你一条命!”况天生道。
况天生这话一出,让沈老一惊,陈老倒是面色平淡,不过还是微微色变,哪怕活了百多岁,对生死看得淡了,可是被人指出哪天哪时死,仍然有些不太自在。
“小子,我承认你有两手本事,可也不能凭着这手本事胡说八道!”沈老有些怒了。
“胡说八道个屁,这老家伙五十年前就该是个死人了,能活到今天,早该偷着笑了!”况天生道。
陈老这回总算是脸色有些色变了,别人可以忘,但是他忘不了,五十年前,正是****最严重的时期,他也没能逃得过去,下放,劳动改造,批斗,无休止的折磨让无数铁打的汉子选择了自杀,他虽然没有选择这条路,可也被折磨得体内淤血严重,几乎天天都在吐血。
直到有一天,一位给生产队磨豆腐的老头对关在豆腐坊里的他多看了几眼,然后一声不吭地在他的身上敲打了一会,最后还用几根细针刺入体,那种热流滚滚的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在那位从不吭声的老头帮助下,他撑过了最困难的时期,身体也日渐强壮,就连被打掉的几颗牙齿都重新长了出来,直到最后平反,他恢复了工作,再回头去找那个豆腐坊的老头,据说已经死了,就在他去找他的前两天死的,大队给埋的,甚至连坟头都没有立,一个孤老头子,没有后人修坟,留坟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平反之后,他的身体一直健康,从没有生过病,哪怕连感冒伤风都没有,被称为奇事,直到最近,感到力不从心,甚至他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体各项机能开始慢慢停止,生命走向尽头。
陈老将这事情一一说来,况天生的眼睛却越瞪越大,“嘿,这老头,这老头,还真能玩神秘!”况天生笑了起来。
“怎么?你认识?”陈老问道。
“当然认识,从这手法,还有你的描述中,我有八成的把握,这个老头就是我爷爷!”况天生道,“嗯,从小收养的我,原本我是个孤儿,父母都死在山沟里,我也差点被野狼叼走!还好我命大!”
“那你爷爷呢?”陈老的眼睛一亮。
“死了!”况天生一摊手,“我还给他守了三年孝,而且还是火化,应该是真死了,都烧成灰了!”况天生道。
“唉,这等奇人,诈死还生,没想到,还是敌不过岁月侵蚀!”陈老叹道,掐指一算,自己遇到他那年,看起来就有七十多岁了,如今五十多年啦,活到一百二十岁,也算是长寿之人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况天生还是有些怀疑,老头倒底死没死?平时看起来病歪歪的,气血也虚得厉害,当年自己确实认为爷爷得了连他自己也无法医治的重病,可是随着修为的突破,却又有些拿不准,倒底是哪里拿不准又偏偏说不清楚,有些像是破茧重生般的突破前虚弱!
爷爷也确实送进了火葬厂里烧成了灰,可最后推进去的,是那里的工作人员,自己并没有亲眼看到大火吞没他的身体,难道老头又玩了一手诈死?如果真这样的话,还让自己守三年孝可就太过份了!
况天生甩开了脑海里翻滚的这些念头,向陈老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出手了吧,因为根本就没有出手的必要,我不认为我的本事能超越我爷爷,而且,你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也算善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