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生拍拍落在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傲然地扫视了一眼狼狈万分的众人,一指被他一拳打成重伤,又被炸弹的余威扫中,倒地吐血的林双轩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誓言可不能乱发!”
“无耻小儿!”柳如言气得胡子乱颤。
况天生毫不示弱地哼了一声,“亏你有脸骂我无耻,我特么就没见过比你们更无耻的人!”
况天生说完,环视了一圈,将手上的步枪重新换上一个弹匣,土匪一样的将枪扛在肩头,冷冷地道:“现在,还有谁要找我讨个说法?”
“唉,彼此争斗,何时方休,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和尚!”空远老和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况天生打断,“今天小爷敢来,就没打算给任何人面子,想要说法,这就是说法,至于公道……我呸,这世界上还有公道吗,还有天理吗!妈蛋的,嘴皮一翻,颠倒黑白,还捎带上这一帮老糊涂!”
况天生这一张嘴,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给骂了进去,断情的脸色最难看,谁叫她曾经跟这小子的爷爷有一腿呢,事情几乎都摆出来,这小子却还不给自己面子,让她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桀骜不驯的况天生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束手无策,什么面子之类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巫门的那位老人身上。
满脸皱纹,一脸苦大仇恨的巫门大巫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骨节啪啪做响,如同锈死的机器重新开动了一样。
况天生根本就没有在意,一伸手,又摸出一颗炸弹来,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色变,巫门大巫主虽然辈份极高,巫法极深,可也未必能顶得住炸弹。
雪华门主见状,赶紧踏前一步,向况天生好言好语地道:“况兄弟,我们巫门并没有敌意,只是受邀前来,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说和一下!”
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摊着双手走到了况天生的跟前,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道:“你傻呀,你就算是再能打也就是一个人,人家华山派不但是一个武林宗派,而且交好的武林中人也不好,变着法的找你麻烦,你不怕,你身边的人还不怕吗?”
“这是威胁我吗?”况天生的脸色一冷道。
“你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这会这么笨呢,要威胁你,我就不开口了,让我家大巫主说话,不比我说话管用多了!”雪华说着,还偷偷是捏着况天生一把。
雪华这种态度,让况天生很舒服,脸上的戾气仍浓,浓得让雪华心惊肉跳,话语却变柔了下来,“大不了小爷我踏平他华山派!”说着还掂了掂手上的****。
雪华一笑道:“几大宗派传承历史悠久,就算是华山派,也有五百年了,自然是有些底子的,我相信你能搞来威力更大的武器,不过官方会允许你用吗?”
“嗯,说的是这个道理!”况天生点了点头。
雪华总算是弄明白况天生的性格了,敢情这家伙属驴的,要顺毛捋才行,吃软不吃硬,否则的话会越来越刚强。
想到这里,雪华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了,用商量的语气道:“说实话,我们个宗派虽然武林地位不低,可一直都是官方打压的目标,平日里也没少受气呢,所以为了自己,总经顾及一下对方的面子,这次华山派讨说法,我们也没法不来!”
“哼,讨说法,还真敢,就他们那不要脸的劲,还敢要说法!”况天生冷哼了一声,戾气更浓。
雪华的心中一惊,暗叫一声坏了,这句话又说错了,赶紧拉着况天生的手道:“啊呀小弟,华山派不要脸这种事,我们早就习惯了,可人家好歹也是大宗派,所以吧,该谈的时候一样谈,彼此找个台阶下,让他们回华山老实修炼去,你也能少很多的麻烦,是这个道理不?”
“嗯,这话我爱听!”况天生点了点头。
雪华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是把这小子说通了,眼睛偷瞄了他的另一只手,虽然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软化,可那枚炸弹却还在手上捏着呢,这事没那么容易就完。
雪华不得不再转身去找柳如言等人谈,大巫主见雪华往来于两者之间,似有所松动,也就再一次盘坐了下去,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倒是断情,看雪华往来奔波的模样颇为不爽,华山派死不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真打起来了,她也不会帮着华山派。
她不爽的只是况天生的态度,自己揪个耳朵这家伙都要翻脸,可是那个巫门的小骚蹄子低声说了几句,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字第一号花心大萝卜。
断情就站在况天生不远的地方,横眉竖眼地瞪着况天生,瞪得况天生心底直发毛,转而又怒瞪着大巫主和华山派那一伙,全当没有看到断情的目光。
断情又开始不断地发出冷哼声,每哼一声,况天生的心底下都是一颤,若断情只是峨嵋派的宗师,况天生鸟都不带鸟她的,但是打从知道这女人跟爷爷有一腿之后,他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叫奶奶?且不说这断情长得跟三十多岁似的,仅仅是那关系也是朦朦胧胧的,自己也拿不准呐,还不如不理会。
“哼,什么根什么种!”断情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冷哼了一声道,“都是一样好色如命!”
况天生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算是小小地装了一把怂,心中却暗道,如果不好色如命的话,今天哪有小爷我跟你客气的份啊!但是这话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雪华往来于双方之间,废了口水二斤,充当着调解人,不得不说,人家雪华的形象好,又是一门之主,而且巫门的大巫主还在一边坐着,华山派也要给人家面子。
又跑回来一趟,雪华说完了对方有些服软的话,然后有些不忿地向况天生道:“早就看华山派不顺眼了,早年若不是大巫主欠人家人的人情,我还真懒得管这事,欠的人情上次在别墅区就已经还完了,可是这次他们竟然把大巫主给请出来了,我也不得不再劳碌一番呐!”
断情不知何时又近了几分,冷哼了一声道:“只怕你在华山派那头,说的也是同样的话吧!”
雪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断情,巫门跟峨嵋一向没太大的交情,只算是点头之交罢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生怕自己真的给说和成了一样,唯恐双方打不起来!
“断情师太,您德高望重,要不您来?晚辈人微言轻,说不说都无所谓!”雪华没有一丝的气恼,笑眯眯地道。
断情为之一滞,就凭她这刚硬的性子,怕是两方说不到几句就会再打起来,眼前这小子可不会给自己面子,自己又何必去撞那个南墙呢。
雪华小胜了一把,接着做她的工作,总算是把双方都说通了,华山派从此以后不找况天生的麻烦,而况天生则要上华山表示歉意。
要让况天生上华山表示歉意,这个条件一出,况天生的脸色一冷,脸色阴沉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诸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看在眼中,他眼中的杀机,让那些年青一辈,实力稍弱的弟子们脸色大变,几乎就要转身逃命了。
雪华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华山派这死要面子的行为可把这小子惹怒了,只怕自己这二斤口水要白白浪费了。
况天生扫了柳如言一眼就让了过去,根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中,然后望向了巫门的大巫主,“这位老人,你怎么说?”
大巫主如同锈死的机器一样,嘎嘎吧吧地又动了起来,站起来活动了一番手脚,满是皱纹的面孔也渐渐舒展开,在这一瞬间,像是剥落了一层苍老的外皮,整个人都年青了几十岁,身上树皮兽毛织成的衣服也微微地鼓动了起来。
看到大巫主这副模样,雪华的脸色大变,这是要动手啊,大巫主从她进入巫门修炼的那一天,就没见他出过手,整整四十多年啦。
大巫主迈步向况天生走了过来,走到他的跟前,苍老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生涩的微笑,然后一晃手,一根足有一尺长的金针出现在指点,虚晃一下就向况天生的眉心点了过来。
嗡……一声轻轻的颤响,况天生的两根手指夹住了金针,但是金针的力道颇强,向前一冲,刺入了眉心的皮肤之下,这让况天生的全身为之一震,如同雕塑一般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雷云风暴当中,况天生当空而立,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一眼,仅仅一招,就被对方逼入到了神魂之内,对于鬼灵一脉来说,这神魂之地是绝对的禁地。
在他的对方,似乎是隔着一片朦胧的世界,那名巫门的大巫主同样当空而立,卷起冲天的彩云,直向况天生扑了过来。
神魂中的雷云风雷暴变得更加激烈起来,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地向对方扑了过去,这是神魂之战,远比武学交手更加凶险,稍不小心,就是植物人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