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慈善拍卖会还在进行,但实际上所有人的心思都飘到了九霄云外,飘到了整个新世界大楼之外。
万千军警包围,这突然的行动,突然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知道司徒昭明的人,就知道他动作一向堂堂正正符合程序。但知道司徒昭明的人,却也没料到昭明太子竟然这一次如此反常。
因为,动静太大,动员这么多人,将整个新世界大厦包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这是要干什么?
“嘿……”
刘宇颂玩味一笑:“司徒昭明对谢香薇,还真是情有独钟呢。竟然愿意烽火戏诸侯,只为红颜一笑。”
他身旁女郎却是吃吃一笑:“只怕谢香薇这朵带刺的蔷薇花不领情呢。这个女人心气甚高,和洛凝霜在中海各有风韵。一个冷若寒霜,一个热情似火。这冰霜美人儿和带刺玫瑰,终究是让男人神魂颠倒。宇颂,你对洛凝霜又是何种感觉?”
“女人?我不在乎。”
刘宇颂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颗玉球,把玩了一番,他侧首咬耳轻声道:“姐姐啊,秦凤路有密报过来了哟。事情远远超出了你我的想象,西北之事,恐怕会引发一场震荡。”
“战争?”
被刘宇颂喊姐姐的女王微微蹙眉,如此反问。
刘宇颂笑嘻嘻没个正行:“就看英联邦的使团来了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吧。毕竟,如果现在的科技力不断攀升,应证了许多科学的论断,那么,一场技术变革就会到来。而世界秩序变动之下,武者的生存或许就迎来了生机。要知道,末武时代……同时也是同化进阶的时代。”
“英联邦?”
刘宇颂的妙龄姐姐眉头一挑,然后看着不远处的艾拉波娃?爱因克斯:“大约是嗅到了什么气味吧。”
“亚革联的人……可都是不那么单纯简单哟,姐姐。”
刘宇颂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随意地举起了一个编号,轻声喊道:“两千万,这个元青花,我姐姐很喜欢。”
他声音如此平和,让人觉得一股子书卷气扑面而来,这种俊朗书生的感觉,顿时让气氛松溪不少。
但是,那乍然而起的一股雄浑霸气,却冲淡了这股书卷气。
张泽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因为,慈善拍卖会结束了,这一刻,将会决定许多事情。
无数人的目光盯着门口,张泽的脚步如此的沉稳,龙行虎步,推开大门的瞬间,更多人的目光落在了司徒昭明的身上。
昭明太子会怎么做?
答案很明朗。
“一介狂徒现在想要走,不觉得已经迟了吗?”
司徒昭明同样站了起来,他是交通大臣的孙子,有着无上的权威笼罩,有着无上的权力沾染,更有无上的血统让他可以如此骄傲地站起来说话。
扭头看着张泽,司徒昭明用胜利者的笑容表明了他的胜券在握:“武者骄傲,是一种品质,但何尝不是一种桎梏。你选择了骄傲地留下来,表明你无惧权势。但很抱歉,权势滔天,就是答案,就是真理。”
张泽停住脚步,一边将残篇夹在腋下,一边伸手就要推门。
他的手掌触摸在大门上的时候,他感觉到外面一股股杀气正要扑面而来。
门外,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精锐正严正以待,随时要将张泽控制在原地。
张泽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破天荒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平静地说道:“钟老哥,我出来办个事情,却也惹到了不小的麻烦呢。”
“特科的事,谁敢阻拦?”
钟国栋霸气十足地说着这样的狠话,而与此同时,钟国栋正和林如火在中海的警察局出来,随同的蒋中原若有所思,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搀和这样的事情中去。
同时也隐隐有些同情彭万飞这个少将,虽然武装警察部队的司令官地位很高,但却受制太大,随时都可能被左右。
纵然彭万飞看不上司徒昭明,根本不会拿司徒昭明当盘菜,但却不代表司徒昭明没办法让彭万飞像条狗一样派出精锐武装警察来到这里听候待命。
这就是权势的妙用,权势滔天的好处。
张泽笑了笑,于是模仿这钟国栋的语气,一只手拎着手机,用拿着残篇锦盒的手指了指手机:“特科的事,说谁敢阻拦。”
他语气轻佻,眉开眼笑,显然并没有把周围的肃杀气氛放在心上。
一切都是这样的平静淡然。
戚少堂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张泽说要淡定了。
果然……淡定啊,太淡定了。
“特科?!”
“特科!”
“竟然是特科!”
大厅内大多是权贵精英,听到特科两字的时候,都是浑身一颤,就算是司徒昭明和刘宇颂,也是面色一变,显然,特科之名张泽可以不当一回事儿,但不代表权贵精英们可以和他泥腿子出身的一样。
特科的存在,是当朝太祖的定计,掣肘极大。太祖驾崩之后,皇族争斗隐没,最后没有皇族血脉的情况,就演变成了当今天朝的政局结构。
内阁和外朝原本两分天下,但内阁形成推举制度之后,会有一个内阁总理大臣,这就是领袖。
因此内阁总理大臣,也就是领袖,从实际上获得了部分的皇权职能。
这是妥协后的产物,但也早就了领袖、内阁以及外朝的三分天下的局面。
而特科,则是直接受命于领袖,连内阁都没办法直接干预,这也是为什么钟国栋能够如此猖狂的缘故。
同时,领袖也没有办法直接任命特科成员,因为特科的前身是由皇族近卫构成,目的是为了刺探对皇族不利的情报,以及暗杀剿灭不服教化的江湖枭雄。
最重要的一点,特科拥有严格的秘密警察制度,对于权贵勋贵边疆大员,可以搜集确凿证据之后,按照天朝法律,直接秘密处刑。
实际上,每一天天朝都有无数军方成员秘密被押上军事法庭,而军事法庭,不过是特科仲裁的一个二级机构。
可见特科的权势在整个天朝中的运行,是何等的可怕。
权贵们什么都不怕,不怕造反不怕同归于尽,就怕特科的档头们找上门,因为往往这就表明,谁也救不了你了。
而且特科分二十二个情报处,每个情报处的职能又是严格固化,顶级成员,无一不是对天朝本身效死不已的人物。任何对其他机构、组织、人员效忠的人,全部都会被驱除,严重者照样秘密处决。
要论杀伐果断,天朝上下,除了特科,找不出第二个。
因此当张泽说出特科二字的时候,众人震怖,也是有原因有道理的。
“竟然是特科,这真是出乎意料。”
“早有耳闻他和特科钟国栋那个疯子关系匪浅。”
“林如火和秦海蟾,似乎也来了中海。”
“嘶……有恃无恐,必然是有原因的。”
众人小声嘀咕。
司徒昭明眼睛微微一眯,他知道,那一瞬间,张泽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
堂堂之阵可以破解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同样的堂堂之阵,从正面击破。
司徒昭明追求程序上的正义,也就是说他绝对的坚持一种正面消灭敌人,震慑潜在敌人的方式。
张泽只不过依葫芦画瓢而已。
特科……这绝对不是武装警察部队可以招惹的部门,地方警察更是连一点点权力干扰特科行动都不可以。
特科是独立存在的,是为了平衡领袖、内阁和外朝的特殊存在。
有了特科,天朝的朝廷运转,才会始终有动力。因为,任何当朝大员,都不会想要被特科找上门,所以,他们必然不会那么猖狂嚣张,以至于闹到天朝崩裂。
特科忠诚的只有天朝本身,什么世家大族什么边疆大吏,在他们眼中,和寻头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特科?噢?你有什么办法证明呢?现在你就是恐怖分子嫌疑,你没有任何办法离开这里,不是吗?”
昭明太子缓缓地走向张泽,胜券依然在握。
张泽笑了笑:“钟国栋老哥在路上呢。”
“钟国栋?哼哼,他能把你怎样?没有公文,没有特科最高权力,他根本就是个屁。按照程序来走,谁也包不了你。你以为我没有算计到吗?堂堂之阵,是没有任何瑕疵的。你和钟国栋林如火秦海蟾关系不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一切,我早就知道了。”
司徒昭明扶着半框眼镜,得意一笑:“更何况,他们能不能在你被带走之前赶到,还是两说呢?”
“都给老子让路,一群废物堵着门口是要干什么?特科办事,给老子滚!”
门外一阵咆哮,张泽笑了笑,让开一些,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一个彪悍巨汉推门进来,嘴上咬着雪茄,两边各是一个同样彪悍的猛男,眼神锐利,身材高大,龙行虎步进入会场。
不是钟国栋林如火秦海蟾是谁?
“哟,司徒昭明,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口气。怎么……老子现在来了这里,张泽是特科的重要人物,老子要带他走,你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
钟国栋声音嗡嗡,洪亮无比。
司徒昭明却是冷笑:“钟国栋,特科固然权力极大,但是很可惜,你有最高权力的公文吗?要知道,程序上来说,你的确是可以随时带人走,不用给地方军警任何交待。但是不好意思呢,特科的严格章程,可是需要公文啊。你钟国栋,加上秦海蟾林如火……你们不过是处长而已,你们……够格吗?”
他话音刚落,却没见钟国栋他们有任何不爽的地方,反而依然微笑自若。
司徒昭明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出来。
却听得一声洪亮正气的声音传来:“司徒昭明,那如果是我呢,够不够格?”
人未到声先到,却见门口突然一人穿着黑色风衣,步履如龙缓缓而来,此人形象飘逸但不失威猛。有儒雅气质,但更有战将风度。
闲庭信步微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满场惊呼。
司徒昭明惊愕之下,竟然微微后退两步。
“秦镇山!”
“什么?!他就是特科头子秦镇山?!”
“特科主任秦镇山!没想到他亲自前来……难道说!”
“峰回路转啊,司徒昭明摆下如此大的阵势,权势滔天要碾压张泽,却没想到竟然秦镇山亲自出马。”
“特科头子能敌万军啊。”
“堂堂之阵……嘿,这才堂堂之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