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宇颂是什么人,张泽自然是不知道,也不会贸然上前打个招呼之类。那俊男周遭都是武功高手护卫,那些女子也是不一般,周围也是跟着一些武功上乘的彪悍之辈。
远远地点点头,张泽算是和这个刘宇颂别过,一面之缘。
“这人的体内真气,有一种天上道理的感觉,扑面而来的浩然之气,真是很想知道练的是什么内功啊。”
感慨一番,又继续揣摩心思,朝前走去。
“宇颂,是什么人?”
刘宇颂身旁一个女子轻声问道。
“没事,一个奇怪的人。”
刘宇颂笑了笑,回答道。
张泽信步而走,周围不少营业员都是朝他纷纷点头,然后微笑地问候:“先生要点什么吗?”
诸如此类,显然是等着张泽最好能够一掷千金,买上一些高档的东西,他们也好吃些提成。
这些营业员也都是雍容漂亮,一身皮肉放在中海这样的大都市中,着实也是抢人眼球。一般男人在这里消费,也会觉得赏心悦目。
想来也是种种简单的道理在运转着。
男人进来和寻欢作乐其实一样,面子为尊,当这些漂亮可人的女子说些好听的奉承话,总归是让人心情舒服,觉得颇为飘飘然,随后三言两语再撺掇一下,买些物件儿,只要不是太过夸张的,多半也就是顺水推舟买了下来。
有些不算着调的,或许还会买来勾三搭四,寻个漂亮的姑娘到哪里去开房,做些半掩门的生意也未可知。
这些干净的不干净的手段,其实也是宾主尽欢而已。
张泽心中赞叹天朝先贤们的智慧,这手段,岂不是诸侯争霸时候,管仲的古法么?
种种道理,顿时又让他受用匪浅。
“以前知道道理,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知道就是知道。后来勤奋苦学,汲取知识,将许多道理消化,于是就明白了因为所以,但只有皮毛,没有深度。再后来不断揣摩,有了自己的思考,融入其中,于是就知其然了。这个知其然,其实是自己的知其然,未必和先贤有什么相同的地方,但一个人学会了独立思考,不论做什么就有了坚持。”
他点点头,顿时快慰无比,武学和天下各种学问,想来都是一样的,将来他要武功突飞猛进,终究是还要依靠自己的智慧。
智慧,才是神清气爽的本源。
他怡然自得,看什么都是觉得有趣。却遇到一个熟人来着。
“张泽!”
唤了一声,张泽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却见戚少堂正左右带着两人过来。
这位戚家大少爷风度翩翩笑着问道:“你也是过来看看爱因克斯慈善会的?”
“爱因克斯慈善会?那是什么?”
他是一头雾水:“戚少爷竟然还有这样的雅兴?”
“慈善事业,附庸风雅而已,给自己贴贴金。”
戚少堂倒是随意,说的话也是一个道理。
古代那些文人墨客,当官的唱戏的拉车的贩私盐的,去青楼牌坊里嫖娼玩女人,谁还不是这样耍个排场脸面?官人们要体现自己的内涵修养,自然是要玩玩杨柳岸晓风残月,或者就是灯红酒绿美人柔弱。
现在玩文人深度没什么意思,大家就玩慈善,以前遛狗斗鸡的也不玩遛狗斗鸡,而是把能打能杀的武功高手拉出来溜溜,你是山东谭腿,我是两淮戳脚。你来我往的杀上一通,谁死谁生不重要,重要的是达官贵人们玩的爽,玩的舒服,觉得好,那就是好了。
于是戚少堂一句“附庸风雅而已”,倒是绝对没有说错,而是说的太对太准确了。
那些世家大族便是这样的“附庸风雅”,他们要的,绝对不是什么国泰民安万世太平,而是我活你死万万年。巴不得泥腿子一辈子是泥腿子,打拳仔一辈子是打拳仔,这样万万年万万代的下去,他们自然是“附庸风雅”,而那些泥腿子打拳仔,却连附庸风雅的资格都没有。
张泽心中转过的这些念头,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但是钟国栋和他讲了许多,加上以前师傅的教导,加上他这么久以来的接触种种,加上他父辈祖辈的简单荣耀,都让他现在有些刻骨一般的震撼。
他大约是有点明白钟国栋林如火他们那种所谓的信念是何物,但却是不会走他们一样的路。
他大约也是有点明白和尚师傅以前教导的道理为何那般晦涩,想来,这是要理解的话,也是要自己的智慧悟性达到现在的地步,才能够的吧。
戚少堂的一句话,无意之间,竟然是让张泽参悟了不少东西来。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现如今竟然是这样的透彻,让张泽浑身觉得舒服,顿时看戚少堂的眼神都觉得这个戚家大少爷顺眼无比。
张泽破天荒地拍了拍戚少堂的肩膀,笑道:“戚少爷,过几日我或许还有一份大礼要送上。到时候一定要赏光。”
戚少堂一头雾水,两旁戚风戚云被张泽这轻轻拍肩膀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这也是正常的,张泽是谁?凶名在外不输给钟国栋的在野猛人,五气岛上宰了黑白双煞之一叶黑风的超级高手。
最重要的一点,现在他在戚家内部绝对妖孽逆天一般的存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张泽勇名凶名?能够和广南东路总督之孙,人称小霸王的叶枫针锋相对,然后还活的这样滋润这样逍遥,实在是几十年来从未见过的后起之秀。
至于他之前怎么灭了李天龙或者董成坤,那都是不值一晒的事情。
再至于如何勾搭夏家私生女夏紫,或者说和警界大亨蒋中原之女蒋佳雯有什么合作,这些小道消息如何泛滥都不会再让他们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奇人奇事奇上奇……万事皆有可能啊。
“如此说来,我就先谢谢你了!”
戚少堂哈哈一笑,对张泽道:“这个爱因克斯慈善会,就在新世界的顶楼。你不如随我一起过去看看,择日不如撞日啊,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安排和你说说清楚。”
张泽心中一动:想来是南洋之事,让戚家的人要有所动作。
戚少堂要在南洋有所动作,那是因为他老子戚盛威现在有些焦头烂额,万事不顺,加上希腊船王奥纳西斯的围追堵截,船运行业不是那么好做。
固然戚家身后有中海财团乃至天朝朝廷的支持,可奥纳西斯也不是说笑的,英联邦和法兰西帝国的支持怎么可能没办法和戚家航运一战?
现在市场份额其实不算什么,重点是在海外各处殖民地、市场的特殊商品争夺。
“也好!”
张泽点点头,自然明白戚少堂所为何事,之前他们两人合作,也是有其中的道理在,南洋还有不少在野华族,这些家族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按照钟国栋所说,这些人如果凝聚起来的话,规模足以和天朝世家大族一拼,且还能够垄断一些海外特有的天材地宝,这绝对是能够安身立命的东西。
两人在电梯中缓缓上了顶层。
等电梯打开,两人缓步进入一处大厅的时候,不远处一个俊男看到张泽,竟然是微微颔首点头示意。
这种友善如好友一般的招呼,多少让戚少堂惊讶,他轻声问道:“你居然认识刘宇颂?”
“方才在遇到你之前,电梯口有一面之缘。”
张泽如实回答,让戚少堂叹为观止:“你居然如此好运,随便遇到个人,竟然就是两淮刘家的嫡孙刘宇颂。而且似乎看上去他对你也很友善。”
“两淮刘家?什么来头?”
张泽轻声询问,他自然是不可能什么人都知道。
不过能让戚少堂这样看重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弱者。
世家大族啊。
“你可知道当朝九大内阁之一的文明大臣?”
“你是说刘玄感?”
戚少堂点点头:“不错,正是刘玄感。”
“看来这个刘玄感和两淮刘家有关系喽?是两淮刘家的人?”
“不错,而且是两淮刘家的真正掌门人。而这个刘宇颂嘛……正是这个刘家的嫡孙,确切地说,是刘玄感的嫡孙。”
戚少堂沉声介绍,随后又道:“不过这个刘宇颂,十分厉害。不仅仅是武功上的问题,而在于他笼络人的能力非常强。”
张泽点头笑道:“能够感觉出来,方才在电梯口,他见我武功不错,确实有一闪而过的收服之心。”
“一闪而过?”
“气感而已,心血来潮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
张泽看着左右戚风戚云,又道:“他们两人现在的实力,也能够感觉到。不过之所以一闪而过,我想我也能够明白。”
“哦?”
“因为我的武功,是霸道。我的武道宗义,让我不可能被收服。”
张泽语气颇为自豪,随后看着远处正在谈笑风生的刘宇颂:“这个人,不仅仅是朝廷大员之后的问题,他的真正代表,而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戚少堂非常奇怪张泽的话,心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两人一前一后,戚少堂因为有邀请函的缘故,轻松入了场内。
而两人刚刚好找了一处圆桌入座,就听得一阵惊呼声和鼓掌声。
两人扭头看去,戚风和戚云也是瞪圆了眼珠子。
入眼而来,竟然是一个端庄美丽的外国女人。
这个女人身材修长,有着白天鹅一般的优雅脖颈,皮肤就像是牛奶冻一样,白皙且润滑,眼睛碧蓝如奥林宝石,红唇欲滴,穿着一身白色的宫装,梳理着公主头,戴着一枚白金镶钻的头冠,俨然就是一个真正的欧罗巴某个王国的公主。
“艾拉波娃?爱因克斯。”
戚少堂喝了一口凉水才吧火气压了下去:“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漂亮,真漂亮。”
张泽一旁端坐肃然,点点头面无表情道:“确实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