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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1)


  十里莲台,珠玉当。

  林亦如陪着笑意轻浅的沈苏苏从珠玉当里出来,掌柜何其数笑脸可掬得相送。沈苏苏倒真是大手笔,素手一挥,珠玉当里价值连城的一对无双玉璧就买入囊中,这账自然是记在熊天成头上的。

  林亦如犯愁,口中嘀咕不已,心下有三分后悔,她是把祸水引进熊家了,女儿不败家,小妾来凑合,一个家中总有那么几个散财童子,福泽天下人。

  出了珠玉当的莲花巷,林亦如与沈苏苏不知不觉得就走到了徐记茶馆门口,平素,沈苏苏不太敢在这里抛头露面,原因是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物兼备,她这样身家不清白的女子太过招摇。

  如今是不同了,她已是县太爷的小妾,就怕不够招摇,不够显摆了,谁能解其华服玉簪的扬眉吐气?

  沈苏苏当即步履款款得跨入堂中。

  徐记茶馆里有一说书人正在讲唐传奇之中的会真记,读书人张生在科考前倾慕崔莺莺,两人情意绵绵,而等其大魁天下后,张生便不顾“芳词誓诉衷”了,从此与崔莺莺分手,此故事掬得众人一把同情泪。

  后花园,书生与小姐,私定终身。这是那些唠叨着书中自有颜如玉,热衷于功名利禄的读书人最爱意淫的故事了,如今大考在即,这样的故事非常得应景,也提醒着那些秀才娘子,管好自己的丈夫,必要时请打断他们的狗腿。

  在沈苏苏眼里,这大抵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故事,换位思考,那崔莺莺就是自己,张生就是熊天成了,其结局也该是若霍小玉般的斑斑血泪:“我死之后,必化厉鬼,使君妻妾,不得安宁。”至少,当年沈苏苏是讨到了便宜了的,拿着熊夫人的银子寂寂得离开熊家,没有爱时,还有钱在嘛,做人要学会变通。沈苏苏满不在乎得哂之一笑。

  而在林亦如的想法中,崔莺莺的故事也许只是一次投机失败的万利,妄想着一本万利,结果赔了,而且不知道崔莺莺到底有几个上京赴考的张生?若换做是她,一个精打细算的人,张生走时,她一定恩威并用得让他把卖身契给签了,此之后就少却诸多烦恼了。她真是足智多谋。

  林亦如与沈苏苏都对这个故事有自己的想法,因而兴味颇浓,想要找个不错的位置坐下来,喝杯热茶,嗑嗑瓜子,然后七嘴八舌得探讨一番。

  徐记茶馆里高朋满座,好不热闹,眼尖的沈苏苏看到大堂中央的一张桌子旁只有一个面容苍白、书生模样打扮的公子,伸长了脖子坐在那里。她便朝林亦如使了使眼色,笑道:“我的半个儿媳啊,你过去向那公子道个好,我们就有座了,连瓜果钱都能省了。”

  沈苏苏纤指遥遥得一指。

  林亦如顺着她的手指瞧去,那公子正着急得瞧着门口,似乎正在等什么人。她看罢,为难得回答沈苏苏道:“二娘,一般别人撒个娇就能搞定的事我得靠武力。”

  沈苏苏觉其不争气得翻了个眼,然后立即露出妩媚的笑容,步步生莲得朝那公子走去,双手放腰际,端庄优雅得给那公子施了个礼,眉目生辉,觉其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面容苍白的公子目光愣愣得望了沈苏苏很久,然后木讷指了指离最近的一个位置道:“这里有人了。”

  沈苏苏的笑容有些凝固了,可是随即她又更为动容得笑了一笑,看向那公子另一边的座位。

  那公子又道:“这里也有人了。”

  沈苏苏听罢,瞬间变脸,连笑容都变得充满了奚落与嘲讽意味了。

  “老娘真是出门没拜佛,大白天的尽看见鬼了。你是说有两个大头鬼在陪你吃饭吗?”沈苏苏怒道。

  那公子看似温文尔雅,但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横脸道:“这是小生的位置,小生觉得如何就如何,夫人你怎么如此蛮不讲理?有本事,你打我试试?”

  沈苏苏向来自恃貌美如花,不曾受过男人如此刻薄待遇,心下既怒又忧,果然人老了,该服颜衰技穷了。可是她又是那样争强好胜的女子,怎么甘心服软,正欲雷霆大怒,林亦如却过来劝解她。

  “二娘,算了,我们就站门口听一会吧。莫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动气。”

  以前林亦如也年少轻狂,自从那一次命悬一线以及此后跟那个带着昆仑奴面具的白衣男子比武输了以后,她就知道该些许收敛收敛了。等以后她武功再上一境界,再耀武扬威吧,现在韬光养晦。

  林亦如的觉悟向来是如此得高。

  沈苏苏临走之前还要作一番口舌之争,她扭着楚楚纤腰,边走边解气得道:“兄台,你这么贱,就不怕你老婆红杏出墙,以后喜当爹吗?”

  林亦如真不满沈苏苏这样得嘴不饶人,她埋怨道:“二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男人会这样贱,明显是一根光棍啊!”

  “此话甚有道理。”沈苏苏点头称是。

  林亦如与沈苏苏还未走远,就有一个脸上罩着面纱的女子从徐记茶馆的雅阁里走出来。

  珠帘被轻轻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挑起,单从手上判断,这应该是一个沉鱼落雁的女子。

  林亦如拭目以待,她最喜欢看美女了。

  可是当林亦如真的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她愿意吃三年素,求不眼瞎。那衣裙飘逸若仙、面纱轻盈胜雪的女子正是林亦如说不出得讨厌又不好直接跟她翻脸的李伶儿。

  李伶儿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到那白脸公子面前,盈盈下拜,其柔美之姿堪比月下水莲花,不胜娇羞,当然在这个时节,莲花也死得差不多了。

  那公子立即起身,衣衫肃肃,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其儒雅温润模样,与其前举止相比,完全判若两人,林亦如与沈苏苏都看得瞠目结舌。

  只听那公子道:“知道小姐会来,小生特地在这里订了一个最好的位置,那说书人也是小生从浮罗请来的师傅,正在讲莺莺传,张生与崔莺莺情定终生的一段。小姐觉得说书人讲得如何?”说话时,那公子一直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李伶儿。

  “哦。”李伶儿微微颔首,惜话如金。

  李伶儿的沉默弄得那公子有些尴尬,便没话找话起来,横眉故作不快得道:“刚才有两个美貌女子欲坐到小生旁边,小生连忙义正言辞得拒绝了。小生一生磊落,无霜也无尘,怎会随便为女子所困?当然,若是李小姐这样的绝色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说完这些话,那公子便迫不及待得想知道李伶儿的心意。

  “哦,那两个女子很漂亮吗?”李伶儿只听得那公子说到“美貌“二字,如鲠在喉,谁让她长得实在是看一眼还算端庄,多看几眼,便是脂粉过盛。

  那公子听见李伶儿这样问,知道她是多心了,便道:“和李小姐想比,她们皆是庸脂俗粉,简直如牡丹花下的小野花,孔雀旁的小山鸡,而且看其二人,眉眼不正,打扮妖娆,怕是风尘女子。”

  一番话,说的李伶儿悠然而笑,故意多此一举得捂嘴道:“许公子,你怎么可以拿我跟那样的人比?“

  不远处,看着这一番的惺惺作态,林亦如与沈苏苏缓缓转过头相视,彼此已经心领神会了,看来今天她们要替老天爷跟这些贱人讲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