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她刚才递给自己的名片,任轻尘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孙艳,在一家经营医疗器械的公司做会计。
“孙姐,怎么了?”
孙艳似乎被什么消息吓到了一样,半天不语,良久才惊叹道:“小任啊,你到底得罪了多大的领导啊!我老公说,他局长哥们打了个电话问了你的事情,结果,他硬是没敢问第二句就吓得挂了电话……”
任轻尘也被这消息惊讶了一下,她一直以为是科室主任赵娜终于忍不住开了她,怎么可能跟什么大领导扯上关系?
她仔细地回忆了自己的交际圈,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领导啊,最大的就是她们主任……
而且,她在平时与患者接触也都很注意,说话也都很和气,就算遇到那种刁蛮的奇葩,她都尽量克制脾气,没有在工作中发过火、红过脸……
“呃,小任啊,姐对不住你了,之前的话说太满了,我还想着帮你调到别的医院呢。现在不是姐不帮了,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孙艳满含歉意的话,打断了任轻尘的回忆。
“孙姐,你太客气了,你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任轻尘越是这么说,孙艳越觉得过意不去,她想了想说道:“小任啊,我接触过你几次,知道你人好,可有时候好人也会被人记恨的,你找找原因,想想是得罪了谁。跟人家低个头、认个错,不然……你怕是在卫生系统里混不下去了。这样吧,你也有我名片了,你知道我家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生意虽然做的不大,但是,如果你愿意屈就的话,欢迎你来我家公司上班。我老公是老板,他都听我的!”
任轻尘再次感谢了孙艳,却对她的提议没有任何心动。她想做的还是医生,否则她早就改行了。
送走了孙艳,任轻尘还是没等到换班的医生。
刚好这会没有病人,她终于有机会回科室了。
临出门的时候,任轻尘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她在毕业以后奋斗了两年的地方,心中很是不舍,可再不舍也到了告别的时刻了。
轻轻关上了门,任轻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如果说刚才在急诊室里病患家属给她的是阳春三月的话,回到科室以后同事们给她的就是腊月寒风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任轻尘的辞退通知还没下发到科室里,可是她被开除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按理说任轻尘这么倒霉地被辞退,已经很难过了,就算是再不喜欢她的同事,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可是,任轻尘的同事们偏偏这么做了。
第一个对任轻尘表示不满的,却是今年刚进科室实习的学妹陶雨柔。她一边对着小镜子化妆一边冷嘲热讽道:“自己得罪人不要紧,还连累我们,真是的……”
据说她家有卫生系统的背景,平常就是这幅样子,任轻尘一点也不奇怪。
“年轻人嘛,难免冲动,得罪人很正常,不是谁都跟小陶你一样会做人啊!”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李守仁,偏偏这么说了,还顺带拍了陶雨柔的马屁……
任轻尘只觉得很恶心,不过她依旧没有反驳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收拾东西,都要离开了,跟他们吵架只会掉价。
然而,她的忍让,只让别人更加得寸进尺。
“哟!不爽啊?不爽你倒是别被开除啊。自己没用,还有脸甩脸色,给谁看啊!”
任轻尘已经尽量在克制了,可还是有些受不了陶雨柔的咄咄逼人。
“陶雨柔,我没得罪你吧?”
陶雨柔放下了小镜子,站了起来,冷笑道:“哈哈,没得罪?你问问这个办公室里的人,你没得罪人?要不是你被开除了,我们至于以后要去急诊坐班吗?那是人待的地方吗?又累又烦,还要上夜班!”
任轻尘无语了,觉得跟她已经没办法沟通了。
陶雨柔连这么奇葩的理由都能说得出口,简直不可理喻!
感情任轻尘一直在急诊坐班还给他们惯出毛病了,不去急诊轮班是理所当然,以后要去了,反而觉得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任轻尘知道很多人嘴上没说,心里都是这么觉得的,只是他们选择了不冷不热的沉默,只有这个仗着自己家有背景而目中无人的陶雨柔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
对于这种奇葩,任轻尘反而没火气了,只是笑了笑,就又继续收拾起了她的物品了。
只是她低估了陶雨柔的奇葩,任轻尘的笑容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挑衅!
“你笑什么?你本事你再笑一个我看看!”
任轻尘还是没理她,只是心中不免后悔,陶雨柔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任轻尘还主动帮了她不少,现在看来,却是有些不值了。
这时李守仁也走了过来,“劝”道:“小任!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你难道不知道好聚好散的道理吗?都要走的人了,居然还这么不懂事!快跟人家小陶道个歉,毕竟同事一场,别闹太僵了。”
听着李守仁的劝告,任轻尘除了苦笑之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切,谁跟她是同事啊!有这样的同事说出去都丢人……万一她得罪的人迁怒咱们,咱们可受不起!”
好吧,任轻尘已经一刻也不想待了,她草草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起来,转身就走。
然而,陶雨柔却一把抓住了任轻尘的胳膊,不依不饶地说道:“怎么?你就这么想走了?不道个歉,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小任,别任性,本来就是你态度不好,赶快道个歉,中午再去请大家吃个散伙饭,咱们好聚好散……”
一听到可以蹭饭,另外有几个同事也跟着起了哄,嚷嚷着要任轻尘请客……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被人这么合伙欺负着,任轻尘脸终于沉了下来。
“让开!”
“咦,你还敢耍横!你信不信我挠花你的脸?省得你仗着自己风骚,到处勾引人!”
任轻尘总算明白了她为什么一再找自己麻烦了,看了看姿色平平、胸也平的陶雨柔,再想想工作两年被人送花的次数,任轻尘彻底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