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丹想也不想道:“妈,这事过两年再说吧。”
刘凤见好说歹说她还是不愿意,不由脸色一沉,“丹儿呀,你到咱们家也有十年了,别忘了你可是咱们家的童养媳,你早晚也是得嫁给望儿的,早嫁也是嫁,晚嫁也是嫁,这可是躲不掉的。”
司徒丹咬咬嘴唇,她在张家装了近十年的乖乖女,可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跟刘凤闹得不愉快,她勉强露出笑容,故作害羞道:“妈,我还小呢,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刘凤一头雾水,“什么是法定结婚年龄?”
司徒丹说:“国家规定,女方没有满二十周岁不能结婚。”
刘凤不信,“还有这规定,我咋从来没听说过?”
司徒丹一脸无辜,“真有这规定,女方没有满二十周岁,男方没有满二十二周岁都不能结婚。”
刘凤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哎哟喂,就咱们这小地方,没那么讲究,这十七、八岁嫁人的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见过有人站出来说不能结婚。”
司徒丹道:“这是国家婚姻法规定的,早婚是违法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刘凤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板起脸道:“你这推三阻四的,是不是看不上咱们家望儿?”
刘凤这说翻脸就翻脸的态度,让司徒丹心里暗惊,忙解释,“妈,我没有。”
刘凤警告她,“最好是没有,丹儿我告诉你,你可是咱们家真金白银买过来的,可别忘了自己的本分。”
司徒丹一脸委屈,双眼微红,“妈,我真的没有。”
刘凤把切好的菜装进筲箕,往司徒丹面前重重一放,“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都给我放在心上,这也是你爸的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说完她扭着屁股走出厨房。
这么多年来司徒丹在张家一直表现的听话温顺,刘凤夫妇俩都没再为难过她,平日里对她也是和和气气的,谁知道就因为她今天没顺着刘凤的意,刘凤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当场就给她脸色看。
看来刘凤这回是认真的,司徒丹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惶恐不安起来。
她怎么能真的嫁给张望呢,要真是嫁给了张望她下半辈子就真是没指望能离开这里了。
刘凤夫妇俩立场一致态度坚决,也许她只能从张望那边想办法了。
晚上吃饭时,司徒丹双眼微红,一直低垂着头吃东西,张望一直注意着她,心里明白肯定是今天在他妈那受什么委屈了。
晚饭过后,张望特地到司徒丹房里找她,见她坐在床边生闷气,不由好笑道:“嘴嘟得那么高,都能吊起一瓶酱油了。”
司徒丹“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不看他。
张望好脾气地转到她面前,见她还是一脸不高兴,故意逗她,“哎哟,咱们家的小仙女今天怎么变成黑面神啦?”
司徒丹凶巴巴的怼他:“你才黑面神!”
张望嬉皮笑脸,“对对对,我这么黑,我才是黑面神,你肤白貌美,楚楚动人,你还是小仙女。”
司徒丹娇嗔道:“油嘴滑舌,没半点正经!”
张望见她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耐着性子哄她,“你今天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妈说你什么了?哎,咱妈就那样,唠叨了点儿,没什么的,不管她跟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听过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司徒丹闻言,又变回一脸闷闷不乐,“妈今天找我谈话了。”
张望点头,心想果然是这样,关心地问道:“说什么啦?”
司徒丹扭捏了一会,低着头脸红慢吞吞道:“妈说,说我们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张望心里一动,忐忑问道:“那你怎么跟妈说的?”
“我说我还小。”
张望忍不住感到失落,低咳了一声,“哦。”
司徒丹偷瞄了眼张望的脸色,只见他眼里尽是藏不住的失望,她咬了咬唇,故作委屈地质问道:“是不是连你也以为我不想嫁给你?”
张望看着她,问:“你怎么想的?”
司徒丹故作生气,扭过头不看她,倒打一耙先发制人道:“果然,你也跟爸妈想的一样,都不相信我,我进这个家十年了,我以为你们都已经把我当成真正的家人,没想到你们是这样想我的,看来这些年一直是我自作多情,在你们眼里我始终还是个外人。”
张望一听就急了,忙表态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怎么可能当你是外人呢,这么多年来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张望的反应完全在司徒丹的意料之内,她心里暗喜,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哼!说的好听,你现在还不是跟妈一样误解我,怀疑我。嘴上说着相信我,心里说不准正如何想我呢!”
张望急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没有,我,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司徒丹见好就收,恶声恶气问他,“真没有?”
张望一向耿直,此刻更是恨不能把心掏出来证明给她看,他高高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司徒丹又“哼”了一声,勉为其难道:“好吧,看你态度还不错,我就相信你了。”
张望松了一口气,俩人静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丹儿,我跟你保证,我真的是相信你的,只是……只是你为什么……我就是想不通。”
司徒丹解释,“没为什么,其实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嫁。”
张望不明白,“丹儿,我们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在我心里你早就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们每天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结婚也只不过是多增加一个仪式,实际上婚后生活跟现在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我想不明白你这么抗拒是为什么,你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还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我没有什么想法,对你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你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不愿意嫁给我?”
司徒丹主动握住张望的手,眼里满满的温柔,“哥,你放心。我知道我是张家童养媳,也明白总有一天会嫁给你的,我一直等着真正嫁你为妻的那一天,从来没有别的非份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