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回去,江婉仪就病了一场,大姨太为她叫来了医生,是个洋鬼子,金发蓝眼的,江婉仪躺在床、上,趁医生给她写药方的空当,江婉仪问:“医生,你那里有没有,长得很漂亮的男生。”r
医生怔了怔,随即咧开嘴笑了,牙齿白闪闪的,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当然。”r
“那他们好吗。”江婉仪眼睛看着医生,认真问。r
“他们很好,很受欢迎。”医生不太懂江婉仪这问题,只权当她是想纯属了解一下,便打趣道:“你也想,认识吗?”r
“那就好。”江婉仪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闷着声又补了一句:“不用,我也有。”r
真的,她也有一个男生,一个漂亮的男生。r
只是他,过得不怎么好。r
西医的药对江婉仪来说好像没什么用处。r
不但感冒没好,还发烧了。r
金发蓝眼医生来看了两次,开的都是同一样的药,可是江婉仪吃了却是没效果。r
最后江家的人见江婉仪这样,烧得直直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都没有好,寻思着最后还是给她找了个中医的大夫,没准南方的人,身子只接受得了土方子。r
中医的大夫看完,摇摇头对着大姨太说:“有郁结在心,应该多出去散散心,至于这烧,倒不是什么大碍,喝两副中药估计就能退了。”r
最后佣人领着大夫出去抓药后,房间里只剩下大姨太一个。r
大姨太搬了张圆凳,坐在江婉仪床边,伸手握着江婉仪发冰的手心:“婉仪,难道你还在为钢笔那件事感到委屈吗。”r
江婉仪看着大姨太,没有说话。r
一直以来,自进江家后,她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江大姨太。可是如今,在医院听了那番话之后,她想她是万万也回不到以前对江大姨太抱着纯粹的想法。r
这种芥蒂的起源,不是江大姨太伤了她,而是江大姨太伤了她在乎的人。r
以前都没有怎么仔细端详过大姨太,一直觉得大姨太很善良很慈眉善目,可是如今细细一看,才发现和蔼面容的背后,隐藏着一双锋利的眼睛,这双眼,能看透多少能猜测几分,江婉仪不懂。r
大姨太芳年三十几,保养得很好,除了笑的时候有些鱼尾纹外。r
“婉仪,可是明明钢笔就是你拿了,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感到委屈吗。”大姨太见江婉仪没有说话,语气严肃了几分,像一副教训小辈的样子:“做错了事就要认,若你真的那么喜欢那笔,改天你好了大姨娘带你去买衣服的顺便给你买一枝,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啊,人家顾大少都快来了。”r
“大姨娘,其实你叫什么名字。”江婉仪开口,声音闷闷,却是不搭边的一句。r
她只知道江清清是江清清,二姨太叫茉莉,其他的人,要不叫大姨娘,三姨娘,不然就叫类似大江这样的昵称。r
“我姓沈,沈戏。”沈戏开口。r
“好,大姨娘。”江婉仪应了声,然后闭起了眼睛,佯装要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