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年前所有的工作,宋薇薇难得清闲陪偶得在客厅玩。那天从沈暮那里回来,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过年前的准备工作总是繁杂又琐碎,到了年节也是苗圃生意最好的时候,姐姐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即便在家也是电话不断,为了不打扰偶得休息,姐姐就住在了苗圃基地。
“我的大小姐,年后的工作日程,你看看好不好?”Andy跟在宋薇薇身后,捧着一堆文件追着要她看。
宋薇薇和偶得正在地毯上凑拼图玩,正凑到兴头上,有些不耐烦的拂开Andy递过来的文件,“你快拿开,过完年再说。”
“我的大小姐,年前就要敲定下来的,有几份代言合同,正月就要进棚拍摄。拍摄广告期间,有几部戏需要试镜,如果敲定下来要签合同,排档期。今年拍的几部戏的宣传期也很密集,未来的一年你将会很忙碌。”Andy如实的陈述着未来一年的工作计划,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观察宋薇薇的面部微表情。
果不其然,宋薇薇蛾眉微蹙,露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表情,“你要安排多少工作我没意见,我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其实我同不同意,结局都一样。但是,我至少有表达不满的权利吧!”
“你跟我这表达不满,沈总也看不见呐!”Andy索性把文件丢在了茶几上,顺手招呼来云姨,“你先带偶得下去玩,我有话和二薇说。”
云姨抱着偶得下楼去,木质的楼梯被踩的咯咯作响。
“我的大小姐,多好一副牌,你打成现在这样我也是醉服。”Andy挨着宋薇薇靠在沙发边就这地毯坐下,八卦又语重心长的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怪的不得了。”
宋薇薇拿着拼图碎片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她若有所思的扭头看向Andy,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你不提还好,要不是你的那些所谓的金玉良言,我也不至于被他戏弄。”
想起那晚的事,宋薇薇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Andy的八卦之心,早已被她含羞带愤的表情撩拨到有史以来的顶点。他好奇的猜测,“不会是献吻,献那什么了吧?”
“不会聊天就闭嘴。”宋薇薇恶狠狠的瞪了Andy一眼,语气却十分温和,“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没发生。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Andy已经自动屏蔽了沈总的称呼,亲切的改为他。
宋薇薇略囧的揽过Andy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来来来,作为好姐妹,你必须帮我分析分析。你说一对男女之间要是盖着棉被也只能纯聊天的话,是不是旧情远去再也不可能复炽?”
“那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作为阅情无数的各种高手,一定可以全方位帮你解读困惑。”Andy附耳过去,笑容促狭,“快说说,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宋薇薇咬唇细想了想,才简明扼要的抓出重点,声音微弱的开口,“我也不太清楚,哄人到底要怎么哄。索性心一横,学着导演临场教的,我就试了试,可是也没什么效果。”
太劲爆了,不过沈总表现的也柳下惠了,居然坐怀不乱。
Andy郁闷了,宋薇薇既然这么说,就是接下来也没后续动作了,这卦八的实在不过瘾。细细思量了半晌,Andy又开口问她,“然后,没有后续行动,你就放弃了?”
“不然怎样?”
“投怀送抱行不通,你可以强行扑倒啊!”Andy越说越起劲,神采飞扬的继续支招,“一次不行多试几次,以色诱敌这招,级别再强的防火墙,沦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何况咱家二薇,肤白貌美大长腿,进可女神退可萝莉,他要是一点不动心,不是弯的就是病了。前一种是不可能的,应该是后面一种。”
助攻长什么样,就长他这样,Andy在心里默默呐喊。
宋薇薇被Andy说的一愣一愣,精辟的总结道,“他病了。”
“对。”Andy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循循善诱道,“金主有难以启齿的困难,你是不是应该热情且主动的帮助他解决问题?”
“这个简单。”宋薇薇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信誓旦旦道。
“这就明白了?”Andy反倒困惑起来,纯白如宋薇薇,是真的明白他暗示的内容了?
太不可思议了,孺子可教也。Andy圆满了,欣慰的拍了拍她横在他肩膀上的纤纤玉手,满心甚慰。
时间快的几乎没有停留,除夕夜很快降临。
宋薇薇两姐妹一早起来,带上各式各样的年货,带着偶得去外公住的地方。
外公的房子是学校分配的一间套房,三室一厅,已经是十多年的老老式装修。开门的柳姨,她接过宋薇薇手上提着的年货,迎她们三人进门。
柳姨和云姨收拾好她们带来的年货礼物,泡了茶来,又双双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外公并没有在客厅,宋薇薇带着偶得去了书房,姐姐宋倾城和外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宋薇薇只能先去书房打探下情况。
站定在书房门口,宋薇薇伸手敲门。
叩叩叩。
过了好一会,书房里才传来外公威严沉稳的声音,“进来。”
宋薇薇小心翼翼的推开移门,牵着偶得的小手走进去。她笑着甜甜的叫了一声,“外公。”
偶得也跟着叫了一声,“父亲大人。”
“还知道回来。”外公板着脸,一脸不悦的拿着毛笔继续在宣纸上挥洒泼墨。
“我不是忙嘛!”宋薇薇走过去,这才看清外公正在临《兰亭序集》,隽永飘逸的行书,如行云流水般溢于笔尖,一挥而就。
外公写完最后一个字,宋薇薇走过去拿起一枚灯光冻的素印,在朱红的印泥上带了一下,在宣纸落款的下方,落下一个方正的印鉴。
“不能因为艺术上的一点成就,就骄傲自满,喜形于色。”外公语气悠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新潮前卫,我这个老人家也不是很懂。”
外公的话并不多,只是见面的次数少,相对说的也就多几句。
“我们都来陪您过年,还不好吗?”宋薇薇把印章放回印盒里,抱着外公的手臂撒娇。
岁月在外公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外公总是与世无争的样子,外婆离世之后,他显得更加沉默,还好天上掉下个偶得,也算疗慰他孤寂的晚年生活。
偶得一脸兴奋的张着肉呼呼的双臂,大呼,“偶得也要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