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宇阴魂一样缠着她,以前,每天是大把大把的鲜花,现在她休息在家了,就换成一日三餐,一到吃饭的时间,就有人准时送饭来,热汤热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她倒是乐得接受,他愿这么做,随他,谁不喜欢免费的三餐呢。
白艳丽刚给蒋启明发完短信,胃里又开始翻腾的难受,她几乎是跑着去了洗手间,抱着马桶大吐特吐,液体流进了气管,呛的她连连咳嗽,眼泪哗哗的流,吐完了,才觉得舒服了些,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索性坐在马桶旁,歪歪的倚在那儿,头胀胀的疼,刚才吐的太猛了,整个身体都像抽空了一样,想抹去脸上的眼泪,却越抹越多,眼泪不受控制了似的,一个劲的流下来,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以前,自己是多么骄傲,多么目空一切的人,现在,竟然到了这步田地。
手机在客厅里一阵紧一阵的想起来,她不顾身上难受,连滚带爬的出去,扑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是启明,果然是他。
“喂。”
刚突出一个字,眼泪又已经绝提。
“艳丽。”
蒋启明的声音隔着无尽的苍茫,显得那么陌生。
“启明。”
这边,白艳丽已经泣不成声了。
“艳丽,我对不起你,那天晚上……真的只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蒋启明顿了顿,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真的是很难,可是,除此以外,他别无选择。
“我回去后,陪你去把孩子做了吧。你是个好姑娘,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说完,他静静的等着对方的回答,他一直痛恨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这个责任,他真的付不起,他无法因为她而放弃蓝珊,他也无法伤害蓝珊,白艳丽,他的妹妹,他也不想伤害她,留下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无疑才是最大的伤害,如果可以,他愿意竭尽所能的弥补她。
电话那边只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听的他心慌意乱。
“艳丽。”
“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说完这句话,那边就挂断了,蒋启明盯着手机,愣愣的站在那里。
从丽江回来,蒋启明决定去找白艳丽好好谈谈。
见到白艳丽的时候,他着实吃了一惊,她瘦了那么多,头发散乱,脸颊也凹进去,眼睛里失去了光华,一点都不想平时那个精明干练的她了。
白艳丽闪身让他进门,两个人已经好几没有见面了,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语。
蒋启明把带来的牛柳河粉放在茶几上,白艳丽眼圈一红,伸手解开袋子,河粉的香味飘出来,她却只觉得反胃,她倒是一时忘了自己不敢闻油腻的味道了,何况是吃,胃里又开始难受,没来得及跟蒋启明说一声,就起身跑去吐了,把蒋启明吓了一跳,吐够了,一杯水伸到面前来,抬起头,蒋启明正关切的看着自己,接过杯子,漱了漱口,心里微微有些暖意,嘴上却是冷硬,“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你若是来劝我打掉,还是请回吧。”
“艳丽,你又何苦?”
白艳丽闻言惨然一笑,何苦?难道我为了什么,你至今仍不知道吗?
嘴上却没那么说,“他也是一条生命,我不想扼杀他。”
“可是他的到来,不会让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幸福。”
“对,可是,他幸不幸福,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是我,是你!”
白艳丽直愣愣的看着蒋启明,眼神里满是伤痛,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我今天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也换不来你的怜惜吗?
蒋启明不再说话,两个人就那么对视了一会,各自带着各自的情绪,少顷,他才沉默的走了出去。
留下白艳丽,一个人,趴在膝盖上放声痛哭。
蒋启明刚到楼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张明宇。
蒋启明朝张明宇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开了车门就要走,没想到,张明宇却三两步走过来,拉住他的车门,“一起去喝一杯?”蒋启明转头看他,他们并不很熟,但看他的模样,好像是有话要说,就点了点头,“好。”
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酒吧,蒋启明不语,等着张明宇开腔,张明宇低头沉思了一会,像是在考虑怎么开口,“白艳丽怀孕了。”
蒋启明没想到,张明宇会说出这么一句话,面色一紧,目光暗沉的锁住他,“你,怎么知道?”
张明宇一切洞然似的,身子往后,倚着沙发,脸上有种莫名的笑意,那是种极具讽刺的笑,看的蒋启明一阵恼怒,刚要发作,却见那笑变得狰狞的可怕,比哭都难看,“我,早就料到了。”
“你料到什么了?”
张明宇身子前倾,手撑在桌子上,眼神如炬,盯着蒋启明,一字一句的说,“你以为那个孩子是谁的呢?”
蒋启明对上他的目光,丝毫不退避,揣摩着他话语中的意思,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闪过脑际,“难道是……”
“我的。”
吐出这两个字,张明宇松了口气似的,颓然坐回到沙发上,拿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脖,喝了个干净,这个消息,对蒋启明来说,不算坏。但是,心里的疑惑是愈加深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找你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我的骨血,我就知道,你会去找白艳丽,劝她把孩子打掉,我警告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若是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我不会放过你!”
“你把话说明白!”
这一切让蒋启明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孩子突然成了张明宇的,自己莫名其妙的被警告,前一秒还伤神的问题,这一秒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明宇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蒋启明听,他才豁然开朗,原来一切如此。
自从跟白艳丽发生了关系,他才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深深的爱着她,特别是得到了之后,便不想再失去,虽然知道白艳丽并不喜欢自己,他还是向她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这些,蒋启明是有耳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