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珊赶紧给方沐阳打过去,还以为他又关机,没想到居然打通了,“沐阳……”
“珊珊,别说话,听我说。”
方沐阳打断了蓝珊的话。
“我想带我妈去法国,一方面,我想在那里继续深造绘画,另一方面,我妈小时候在那里学过钢琴,我想,故地重游,换一个环境,对她的病也有好处。”
“沐阳……”
“珊珊,你别担心我,以前,我总是在你眼里看到淡淡的忧伤,我以为你过得不快乐,我想给你幸福,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什么也不了你,你离开的那一瞬间,我才感觉到,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光是你已婚的身份,还有你的心,你到底对我是怎么的情感,你也需要想清楚。”
“珊珊,怜惜,不等同于爱,而且,现在,你心里,还是在乎他的不是吗?有一天,如果你觉得自己过得不好,就告诉我,我马上回来。”
“珊珊,我,爱你。”
蓝珊听见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无力的垂下了手臂,双手捂着脸,静静得立在那里,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洒进来,披在她身上,映出一抹孤寂的身影。
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光是你已婚的身份,还有你的心。
我的心?真是在无形中偏向了他吗?怎么会这样。
直到陪蒋启明去医院换纱布,蓝珊才知道他居然是出了车祸,当时就吓了一跳,蒋启明却还轻描淡写嘻嘻哈哈的,蓝珊见他那副模样,更气了,追着医生问这问那,终于确定他没什么大碍了,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蒋启明在治疗室换药,蓝珊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他,她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指,看着眼前地面上一双双形形色色的脚走过来走过去,蓦地,一双踩着金棕色高跟鞋的美腿出现在面前,她顺着那腿往上看,一袭花花绒布的蓝裙,俏皮又不失文雅,再往上,是不堪一握的纤腰,继续往上,就出现了白艳丽那张气势汹汹的脸。
蓝珊淡漠的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白艳丽没想到她会这样的目中无人,更来气了,“现在你来干嘛?你早干嘛去了?”
那天蒋启明走后就没有回来,她一直等到他晚上,直到医院快关门了,才走。给他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不知道,蒋启明的手机早就报废在楼下了。她气急败坏的离开医院,离开之前,请求值班的医生,如果这个病人回来一定要先通知她,刚才她接到医生的电话,正好,她过来做产检,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其实,她知道蓝珊会在,蓝珊越在她就越要来,那几天是谁衣不解带的伺候蒋启明的,这个功劳,可不能让别人白白捡了去。
“我干嘛去了需要向你汇报吗?”
蓝珊也只是抬起头淡淡的回了她一句,语气生冷,音量在她之下,气势上却更胜一筹。
白艳丽不甘示弱,拿眼斜睨她,“那几天你都没来,现在来装什么好人,真是恶心。”
说完推门进去,还不忘重重的把门关上。
蓝珊牵起嘴角,只觉得好笑,以前,白艳丽那么无理骄横,她只是觉得她可怜,爱不到想爱的人,是悲哀的,她做主持人那会,经常遇到这样的姑娘,所以,她多少能了解,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苦痛,但是现在,她开始厌恶她,一个女子,连最起码的对别人的尊重和教养都没有,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她叹一口气,抬起头,左右环顾一周,眼睛一扫,在走廊尽头有个身影好像特别熟悉,转回头去一看,那人正好要离开,可就这一眼,蓝珊认出他了,是张明宇,他怎么会在这儿,蓝珊觉得好奇,可是又一想,来医院不是看病的就是看病人的,偶尔遇到相识的人也正常,就没再多想。
正好这时,门又被推开,白艳丽两眼含泪,沮丧的走出来,看见蓝珊在看她,不忘狠狠的瞪她一眼,吸吸鼻子,蹬着高跟鞋趾高气昂的走了。
蒋启明跟着走出来,纱布已经换好了,那样子,真像抗日时期的共产党员,特别是那一脸威严的表情,“怎么了?”头一次见这种人,被人探视了,一点不高兴,反倒像是在生气。
“没事,艳丽,对你说什么了吗?”他边说边观察蓝珊,好像并无异样,刚才白艳丽进去,他只冷冷的说让她走,那几天,好像有些事,他根本就被蒙在鼓里,他这个妹妹,好像变得越来越陌生了,而且,医生告诉他,以后晚上说不着觉要少吃安眠药,早上不清醒容易有危险,他不明白医生为什么会这么说,问了之后才知道,他进医院的时候,检查化验出血液里面有安定的成分,所以医生才会以为他吃了安眠药,他明明不碰那东西的,而且,那天晚上,只喝了三杯酒,就醉倒人事不省的程度,还是第一次。这里面……是不是也有蹊跷。所以,他对白艳丽的态度才大变,她见他一副冷淡的样子,走之前居然扔下一句,有些事,嫂子可能很感兴趣。他怕白艳丽会对蓝珊说些什么。
“她有什么对我说的。”蓝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除了出言不逊,她还能对自己说出什么好话来。
“没有就好,我以为,她又会对你不礼貌呢!”蒋启明松了一口气,拥着蓝珊走出医院。
“我想去逛逛。”蓝珊刚发动车子,蒋启明就发话了,蓝珊转头看他,“就你这副模样?”
“我得去买个手机。”
“你的手机呢?”
“扔了。”
“扔了?”
“谁让某人不接我电话呢?”
蓝珊生气的看着他,他脸上还挂着一幅都怪你的表情,那样子明摆着欠揍,可是蓝珊不想欺负病人,就没好气的回敬他,“你自己去,我才不跟你一起,你的样子好奇怪的。”
蒋启明见她一脸的嫌弃,脸又阴下来,就着后视镜照了照,还不错,还是那么帅,就是多了一块纱布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啊,于是不服气的把脸放在蓝珊面前,气咻咻的嚷嚷,“我哪奇怪了,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