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见过鲜血的孩子，又如何能够在那样的一场杀戮中从头到尾保持镇定？她不曾尖叫不曾昏厥，在目睹实况之后还能镇定自若的藏匿身影，即使被他发现，也随机应变的装出一副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样的演技，这样的镇定，这样的能力，这样敏锐的观察力，凤若很难想象出她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告诉你？”
“这大概就是桑大娘说的，女人的直觉吧！”一本正经的抿起唇瓣，子夜极其认真地答道。
女人……看着子夜那张稚嫩的小脸说出这么违和的话，即使得知她并非普通的小孩，还是忍不住的觉得她……可爱……
“子夜。”忽然，他轻声唤。
“嗯？”
“活在这世上，女孩儿啊还是笨一点的好，太聪明了，怕是将来会没人敢娶你了！”凤若目视着漆黑的前方，看着那或许并不存在的虚空，慢悠悠的对着子夜道。
“咦，为什么？聪明难道不好吗？”子夜一副‘我就是这么聪明怎么办啊’的表情看向凤若。
“你若是太聪明了，夫家便会自惭形秽，担心配不上你啊！”若有所思的看着子夜，凤若缓缓道。
脑中却是想着，将来谁能娶走这样的女孩儿呢？！
“你也会怕么？”对凤若的论调不以为然，子夜反问道。
“我自然是不怕的。”他胸有韬略、智计百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这世上却鲜少有人能够算计得过他。他不是迂腐不化不能容人的人，别说子夜并不如他，就算将来有一日她的才能在他之上，他也不会有丝毫自惭形秽的感觉。他便是他，不会因为自己能力出众而感到骄傲，亦不会因为别人强过自己而心生自卑。
“那不就得了！”子夜说出这句话本来是想要跟凤若证明一下这世上并非所有男人都会担心自己的女人强过自己，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她和凤若的一问一答联系起来却让人觉出一种说不出的暧昧，让子夜不由感到有些尴尬。
该死的，她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他讨论谈婚论嫁的事情？！
“咳，那个……那些药材你都分好了么？”眼角瞟到凤若手中的东西，子夜连忙转移话题。
“嗯，基本上都好了，多出来的药不算，倒是缺了两味药。”看着手中的药材，凤若点点头。
“不是我记性不好忘了你的药材，实在是那个陈大夫家里没有啊！我已经把他们家的药材一样不少的都带过来了！”听着凤若说少了两味药，子夜赶紧和自己撇清关系，用语言证明自己并非是忘了他的药材。
“我知道。”掂量着那一大包用不上的药材，凤若低低的道。那声音轻柔低缓，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漆黑的眸子从药材上转移到子夜的眼睛，清冷温润，含着浅浅的笑意，映出子夜的影子。
纵使在黑暗之中，子夜依旧能够感受得到少年身上那种仿若纤尘不染的高雅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