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看着那双墨黑的眸子,为何感到一股莫名的心痛?她总觉得那双看似绝情的眼神,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痛。
偷偷瞧着他的睡颜,她想起了其它人的告诫;德宣不喜欢被人打扰午睡,她还是等会儿再来好了。
手上捧着烘暖的衣衫,轻轻转过身,正要循着原路轻手轻脚的离开,身后却传来低沉的嗓音。
“慢着。”
美连婷身形一僵,犹豫了会儿,还是鼓起勇气缓缓回过头,瞧见卧榻上的德宣,正半敛着慵懒的俊眸,锁住她。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只好镇定的回身,神色恭敬的应对着。
“大叔。”
锐眸如剑,与他一身的慵懒成丫鲜明的对比,即使低着头,她也能感到那眼神中逼视的精芒。
她可惹恼了他?
正在惶惶不安时,听到他懒懒的命令。
“水。”
美连婷松了口气,立即放下手上的衣衫,走到茶几旁,倒了杯水端来他面前,恭敬的呈上。
大掌伸出,接过那茶碗。
喝完水,将茶碗递给她,她接过杯子,恭敬地问:“大叔,还要?”
“不用了。”他手一挥,瞧了桌上的衣衫一眼,知道她是把晾好的衣衫拿进屋里来,而他也休息得够了,便起身下了卧榻,打算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直到他离开,美连婷才终于松了口气,俏皮地吐吐舌。
这德宣也没大伙儿说的那么易怒嘛,虽然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但也没为难她。
老天!怎么这么难吃?
美连婷挟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咬没几口,差点吐出来,五官全皱在一块了。
水煮的茄子,软得很恶心。
白饭,又干又硬。
炒蛋,太油。
肉,炒得太老。
该咸的不咸,该淡的不淡。
因为实在太难吃了,所以她只吃了几口,就再也吞不下去。
她来到这儿三天了,每日三餐,餐餐难以下咽,最令她讶异的是,居然无人抗议这饭菜太难吃?
她的家世也算富贵,只是家道中落,可她的爹娘一向注重膳食的讲究和味道,因此她也懂得吃。
即使替嫁到冷家,她也是每顿吃一顿佳肴美酒,不亏待自己的五脏庙。
敢情无情谷的男人们,胃都是铁做的,对吃食完全不挑?
她端起膳盘走向厨房,再度把没吃完的剩菜剩饭,偷偷倒进馊水缸里,向厨子八哥要了几个馒头,决定饿的话,就啃馒头来充饥。她能饿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饿。
她一从厨房走出来,六哥就急急忙忙来找她,说有人求见主子,正在谷口大闹着,于是她立刻跟着六哥匆匆赶去。
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在他身旁的轿子上,坐着一名老妇人,妇人脸色惨白,看似重病在身。
美连婷走上前,想看看老妇人怎么了,但她来不及靠近,中年男子便挡在前头,不准她再上前。
她这才想到,差点忘了自己是男儿身分,不该太靠近人家的。
“请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她有礼的拱手请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