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懵了,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杨月英捂着脸,委屈又惊愕的低喃:“老爷……”
“你还有脸委屈?你是怎么当的家?连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闹得满城风雨,把皇上都惊动了。我不只是脸被你丢尽了,这头上的乌沙也快要保不住了!”
丞相一张脸铁青难看,一肚子窝囊气无处发泄,又不敢轻易去找慕鸢挽的茬。
皇上已经对他心生不满,朝中之人又对丞相之位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拉他下马。
要是这关头再闹出什么风雨,只怕他的地位真的岌岌可危了!
杨月英心中一惊,也明白了丞相头上的伤从何而来,知道如果不及早撇清自己,怕是会失了君心,忙道。
“是臣妾失职,前段时日陪太后上山祈福,回来又想趁着心无杂念为老爷撰写千字经文,疏忽了对府上的管理。”
听到她近日忙着为自己撰写经文,丞相的脸色好看了些,怒气却未消:“日后定要严加管理,决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
“是,臣妾定当殚精竭虑,将府内打理的如同以往那般井井有条。”杨月英态度谦和,话里话外却都在撇清自己。
“这事暂且不论,今日之事是谁主导?”
一时间安静极了,谁都没有说话。
“以为不说本相就没办法?只要叫那几个官差一问便知!”
杨月英的心再度提起,暗暗后悔不该不听乳娘的话,着急对慕鸢挽动手。
但她仅是微微蹙眉,状似不解的看着三姨娘:“妹妹,听说二姑娘当众顶撞你、还挑断了五姑娘的手筋脚筋,我尚未来得及询问这个中缘由,你怎的就先动了手?”
“大夫人你……”三姨娘心惊肉跳的低喊。
大夫人这是要把罪推到她身上啊!
杨月英却快她一步,语气看似温和,实则句句暗含威胁。
“我知道,我都能理解。五姑娘虽不是我生的,但我一直视若己出。她出了那样的事,我和你一样心痛,也一直在派人全力寻找天下第一神医,希望能治好五姑娘,再为她和四姑娘安排一个好亲事,让她们都能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可你实在鲁莽,竟瞒着我将二姑娘丢去喂野兽,一计不成还联合官差……唉,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连皇上都惊动了,我实在是不知该说你什么是好。”
“大夫人、老爷,是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只想着赶紧给五小姐报仇,才会闹出那么大的事,连累了老爷和大夫人……”
三姨娘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认错。
是她蠢,竟想利用大夫人对付二小姐。
如今自食恶果,成了大夫人的替死鬼。
只希望大夫人尚有一丝良心,为四小姐和五小姐安排一门好亲事,否则她就算死也要拉上大夫人垫背!
“愚蠢的东西!”丞相气急败坏的一脚将她踹开,“来人,取鞭子来。”
“老爷,贱妾知错了,求您饶了贱妾吧,贱妾再也不敢了!”三姨娘抱住丞相的腿,苦苦的哀求。
她亲眼见过慕鸢挽被抽得皮开肉绽的样子,光是想想都浑身发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不长记性!”满肚子窝囊气终于有地方发泄,丞相一鞭比一鞭抽得狠,半点没顾念情分。
“啊——老爷饶命……贱妾知错了……”三姨娘凄厉的尖叫声回荡在前厅,听得人心里直发麻。
“爹,求求您饶过三姨娘这一次,她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向来不喜欢出头、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慕浅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求情,生怕生母就那样被活活打死。
正在气头上的丞相却置若罔闻,鞭子一下一下落在三姨娘身上,衣服翻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身子
慕清清微微皱眉,却没有求饶。
这么没用的东西,活着也是浪费!
杨月英眼底划过一抹得色。
其他姨娘小姐或幸灾乐祸,或无动于衷。
养尊处优的三姨娘比不得慕鸢挽,没几下就昏死过去。
怒气发泄出来,丞相心里舒坦了些,将鞭子递给下人:“抬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探视!”
“老爷,喝杯茶,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杨月英赶紧递上一杯茶,温柔的安抚,“妹妹她就是心疼五姑娘,怕那么好的姑娘以后成了废人,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回头我会好好管教她。”
“要是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丞相接过茶,赞赏的说。
杨月英贤惠的一笑。
这夫妻和睦的画面,惹得门外的人嗤笑一声,施施然走进来。
“如果都像大夫人那么懂事,怕是丞相大人不只是生不出儿子,就连女儿也只有慕希柔一个了。”
原本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因为慕鸢挽的出现,陡然间又紧张起来。
丞相重重的将茶杯砸向慕鸢挽,厉声呵斥:“孽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准你出现的?”
闪过疾驰而来的杯子,慕鸢挽走到慕清清身边,一手扯过她丢到地上,自己施施然坐下,然后略显嫌弃的皱起眉头:“一股骚臭味,可惜了这么好的椅子。”
“慕鸢挽你这个贱人,迟早我要杀了你!”慕清清双目赤红的尖叫,恨不能立即扑上去将她撕碎。
“是不是想撕碎我?可惜了,你只是一个连吃喝拉撒睡都要依靠别人的废物。”慕鸢挽笑意盈然的转向丞相,“丞相大人真是又蠢又瞎,难怪会娶那么愚蠢的小妾、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
“野种,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丞相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又有腥甜往喉间涌去。
这个野种,怎么不去死?
只要她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一切都是这个野种的错,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将他眼里的恨意和杀意尽收眼底,慕鸢挽冷然一笑,自顾自的说:“不对,丞相还是娶了一个聪明女人的,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连一个儿子都生不出。你说是不是,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