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妈妈阴笑着靠近慕鸢挽,高高的举起巴掌,指甲微勾,就向她的脸蛋甩去。
慕鸢挽侧头闪过,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响亮的把掌声回荡在厅内,格外的清脆。
张妈妈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慕鸢挽,怎么都没料到她竟敢当着大夫人的面对自己动手,手中还夹着针……
“偏了,可惜了。”慕鸢挽微微蹙眉,有些可惜的叹息。
若是再正一点,就能刺瞎张妈妈的眼,折断大夫人一条臂膀,真没想到张妈妈也是个会武功的,身手这般灵活。
杨月英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斥:“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张妈妈动手。你可知道她是本夫人的乳娘,连老爷都敬她三分!”
整个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张妈妈是她的乳娘,张妈妈就代表她,谁不是对张妈妈毕恭毕敬?
这个贱人竟敢对张妈妈动手,无疑是打她的脸!
“那更该打了。定是因为她的毒奶,才奶出你这种心狠手辣、忘恩负义、自己生不出儿子就害死其他小妾的儿子的毒妇!”慕鸢挽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子。
杨月英更是惊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声音尖锐的质问:“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毒死其他小妾生的儿子,宁背负骂名也绝要让肮脏自私的丞相绝后,当真是大义凌然。”
“你,你胡说八道!”杨月英气的胸口发闷,怎么都没料到那么隐秘的事,竟然会被人知道。
那个野种到底从哪里听说的?
相较于她的愤怒,慕鸢挽则是一派从容,不咸不淡的问:“大夫人这是恼羞成怒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不过在场的人这么多,还有你的毒奶娘,你要杀死多少人才能灭口?”
闻言,所有人都心中皆是一颤:大夫人该不会真的打算杀人灭口吧……
“一派胡言!我从未做过,何须灭口?你血口喷人、羞辱主母……”
“大夫人,您老若是不打算杀人灭口,我就先告辞了。等你打算灭口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我最喜欢看相府血流成河的样子!”慕鸢挽凉凉的打断她的话,施施然的离开。
“慕鸢挽!”大夫人凄厉的尖叫一声,气得眼前发黑,一下子跌回椅子里。
“夫人!”张妈妈惊叫一声,赶紧上前扶住她,狠戾的看向其他人,“今日的事若是传出去半个字,你们就等着给家人收尸,知道吗?”
其他人忙不迭的答应:“是。”
“行了,都下去吧。把夫人的房间收拾妥当,一会我扶夫人回去休息。”
仆人颤颤巍巍的回:“禀、禀夫人,风荷院如今二小姐住着……”
杨月英失声尖叫,完全忘记平常营造出的贤惠大度:“什么?那个贱种凭什么住在风荷院?”
“风荷院前些日子突然闹鬼,道长说要让二小姐当活祭,住在那里吸收阴气。”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一听风荷院闹鬼,慕鸢挽只是活祭,杨月英心里舒坦多了。
等人都退下,她有些着急的拉住张妈妈的手,“你说,那个野种怎么会知道我毒害男嗣之事?这事分明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老奴也不知,不过如管家所说,这二小姐如今邪性的紧,与以往判若两人,以后要小心着对付才行。否则只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三小姐和四姨娘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也看到了她今日嚣张狠毒的样子,要对付她,恐怕不易。”自从嫁给丞相,杨月英暗中清除了许多碍眼的人,向来顺风顺水,就连唐素兰都死在她手里。
万万没料到,她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废物,竟有一天变得如此不受控制!
眼底闪过狠毒的光,张妈妈小声说:“那咱们便借刀杀人。”
杨月英一怔,随即问:“你是说,让那些蠢货姨娘、小姐去对付那个贱种?”
“正是。”
“她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只怕那些姨娘小姐躲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傻到往上凑?”
张妈妈笑得有些神秘:“人的嫉妒心哪,是一把很锋利的刀,尤其是往日里任由自己欺负的人,突然就翻身踩在自己头上了。”
“小姐不如对那个贱种好一点,让她以为握住了你的把柄,你只好求和,掉以轻心。也让外人以为小姐是真心疼她,自会有人对她动手。先拿那些姨娘小姐当当靶子,待时机成熟,一举除掉那个贱种!”
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杨月英连连说:“还是乳娘思虑周全,就照你说的办。”
话间,三姨娘匆匆而来,一进门就忧心忡忡的问:“大夫人,您没事吧?”
进门前,她已经大致瞄了眼屋内的情况,断定大夫人也在慕鸢挽那受了气,时机正好,心下一阵欢喜。
见到她,杨月英立即和张妈妈拉开距离,敛起脸上的担忧和愤怒,恢复往常威压的样子,略显倨傲的问:“我能有什么事?”
“您没事就好。这二小姐最近邪性的很,我怀疑她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或者练了什么邪功,不然怎么会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一样?”三姨娘一脸担忧的说,一双眼睛不断的瞄着大夫人的表情。
杨月英故作惊诧:“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知道她明知故问,但想借她的手杀人,三姨娘只好陪着装糊涂。
“我堂堂相府,绝不能容忍任何人走歪魔邪道。”杨月英震怒的斥责,随即脸色柔和的指着一旁的椅子,“妹妹,坐。”
“谢大夫人。”
“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对府内和二小姐的事不清楚。既然妹妹如此清楚,不如就交由你一手来办,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必然全力支持你。”
“若你能铲除邪魔外道、正我家风,届时我自会去老爷那为你邀功,为五姑娘寻天下第一神医楚子医治,再为她和四小姐寻一门体面的婚事。”
杨月英满脸正气、句句慷锵有力,还不忘利诱,俨然就是一心为相府着想、正义凌然的好嫡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