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醒来,沈心突然有点想念麦凌水,没有女人温存的梦都是死气沉沉的,他伸了个懒腰,起床,打开房门,想像着这个傻丫头一个人缩在沙发的角落上的样子,露出浅浅的微笑,不出所料,这丫头真的就一个人躺在沙发的角落里,紧紧的蜷缩在一起,侧脸都埋进了沙发的角落里,沈心坐下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突然心下一惊。
错愕的睁大双眼,摸了摸她的脸,僵硬得仿佛冰块一样,他屏住呼吸,将麦凌水翻转过来,好冷的脸,惨白惨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死死的瞪大着,惊愕得沈心差点就惊叫起来,他慢慢的将手凑到麦凌水的鼻尖,一点气息都没有了,难道……
“妈,妈——”他颤抖着声音放开麦凌水冲到梁倩的房里,此时的梁倩正在睡梦中,被沈心猛烈的敲门声震醒,她不是很乐意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拉开门,就看到沈心一脸的冷汗,惊恐的双眼仿佛见到了鬼一般的恐惧。她的心猛然一抖,走过去拥住沈心,“孩子,这是怎么了?”一只手搭在沈心的额头上,“怎么这么凉?”
“妈——凌儿——她——她——”沈心的牙齿几乎都在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梁倩有点急了,她摇着沈心的肩膀道,“孩子,到底怎么了?”
“她死了!”沈心的哭声随之而来。
梁倩抬起眼,看向沙发上木雕一般的麦凌水,心下顿时明白了大半,她摸了摸沈心的脸,“心儿,别怕,有妈妈在!”
沈心抬起头,看着母亲眼里刚毅的目光,突然有点害怕,那个是他的妻子,也是她的亲人啊,为什么她的话语可以这般冰冷,她的眼神可以这般坚毅?
“心儿,这两天你到安宁家住几天,这件事由我来处理。”沈心愣愣的点头,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再有就是无边的寒冷。
当沈心提着大包小包敲开安宁的家门时,安宁正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看着他,头发杂草一般披在身后,仿若暗夜里的女鬼一般,吓得沈心大叫一声,掉头就要走,还好安宁及时的抓住了他,“喂,你小子搞什么啊?”
沈心才发现自己失态,咧着嘴,生涩的重复着母亲教她的话语,“我——和凌儿——”
安宁挥了挥手,“得!吵架了吧?进来吧!”安宁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行李扔进了屋里,像收留一只流浪狗一般将他塞到了客厅,要是平时沈心一定会暴跳如雷,可是今天他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跟她争论,他安静得像个小姑娘一般,安宁叫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搞得安宁莫名其妙。
“喂,不至于受刺激到这种程度吧?你也太经不住考验了吧?不就是女人在外面偷汉子么?你自己还不是跟依漠暧昧往来?”安宁实在是看不惯沈心这幅德性,盛了一碗饭给沈心,唠叨道。
沈心埋头苦吃,一滴泪滑落眼角。
“啧啧——亏你还是个男人,这点小事至于这样么?大不了就离婚吧——”
“安宁,她死了——她死了——”沈心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大叫起来。
安宁的手就顿在原地,突然大笑起来,“你不至于吧,难道还来个传说中的谋杀啊,就为了红杏出墙这点小事,你就要杀人灭口?”安宁笑得前扑后仰,眼泪都出来了。
“安宁,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她真的死了!”
“什么?”安宁瞪大双眼,扫了一下四周,确信没人才压低声音,“你不会真的把凌儿杀了吧?”
“我——我没杀人!”沈心颤抖着嘴唇仿若指尖传来的是麦凌水冰冷的体温,心中一阵恐惧。
安宁抓着沈心的手,“好弟弟,你跟姐姐说实话,是不是真的把凌儿杀了?”
沈心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安宁切了一声,放下他的手,“那你还跟姐姐开这种国际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沈心呢喃着,安宁却没有过多的在意,她一边吃着,一边想着明天该怎么过,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大男人,总是不大方便。
“安宁,我想去巴黎,你陪我一起去吧!”
安宁吃到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这家伙说话真是前言不搭后调,一会是什么杀人,一会又说去什么巴黎,看来受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大。不过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自己最近也挺烦的,去散散心也不错,安宁欣然答应了。
沈心突然转性的握着安宁的手,感激涕零的说了几句谢谢,安宁笑得比哭的还难看,倒不是因为这家伙的突然转性,而是这家伙把鼻涕眼泪擦了安宁满袖子,恶心得她连剩下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一晚上,沈心居然提出了更为屋里的要求,他要安宁跟他睡一个房间,虽说他们是表姐弟,可是男女终究有别。
安宁执拗了半天还是没能拗过沈心,最后是可怜巴巴的抱着被子准备打地铺,大冬天的地上实在是很冷,安宁冻得直打哆嗦,沈心那家伙有床睡,居然还大呼小叫的说什么睡不着,非要扯着安宁给他讲故事,气得安宁是七窍生烟,要不是杀人是犯法的,安宁一定会把沈心大卸八块,然后做成人肉包子拿去喂狗。
“安宁,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切,你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啊?”安宁转了个身,找了个姿势,准备睡觉,沈心的话语幽灵一般再次钻进安宁的耳朵里,“好姐姐,你就给我讲一个故事吧?”
安宁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起身从被窝里讲沈心揪出来,愤愤道,“你是不是很无聊?”
沈心点头又摇头。
“那跟我到我房间,把床太过来!”
沈心当时就愣在那里了,这也太夸张了吧,安宁这个女人一个人非要买个那么大的床,整整占据了大半个房间,要把她的床从她的房间挪到这个房间里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他委屈的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安宁不干了,她扯着沈心的衣袖软磨硬泡的,搞得沈心全身的骨头都酥软了,他真不知道女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居然会有这么多折磨人的点子,早知道这样就不缠着她讲故事了,睡不着大不了自己躲在被窝里数绵羊。
他灵机一动,憨笑着挠着后脑勺,“要不这样吧,我们将这张床搬到你的房间,不就可以了么?”虽说这张也是双人床,可是比起安宁那张巨大无比的床来说,沈心觉得搬动这张床比搬动那张床的可能性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谁知道安宁柳眉一挑,双手叉腰,蛮不讲理的拒绝了沈心这个两全其美的点子,死活央着沈心去把她那张巨床给搬过来。
沈心算是彻底的服了这个女人了,衣角都快被这个女人给扯烂了,再不去,估计就要赤身裸体的站在这个女人面前了。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懒懒的跟在骄傲得像只公鸡一般的安宁走。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沈心心下一惊,脸色都变绿了,安宁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做亏心事了?这么怕人半夜敲门?”
“没——”虽然嘴上这么说沈心还是不自觉的躲在了安宁的身后,安宁浅笑着,突然抿嘴一笑,“喂,你去开门!”
“我?”沈心指着自己的鼻子,惊恐的摇头。
“不是你,难道是我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安宁愤愤的嘟着嘴,坐在了沙发上,眼角的余光瞥着沈心。
沈心露出一个猥亵的笑容,可怜巴巴的哀求着安宁,安宁全然当作没有看见。
门外的敲门声很有规律,一声紧似一声,每一声之间相隔不过一秒钟左右,仿若传说中的半夜鬼敲门,想到麦凌水那张惨白的脸,沈心的心里一阵慌乱。“安宁,我——我——”
“我什么我!胆小鬼!”安宁猛地一推沈心,沈心一个踉跄被推到了门边,紧紧的挨着门,哐当一声巨响,吓得他大叫起来,安宁在身后笑得放荡。
沈心哆嗦着手扭开门,一张飘逸清秀的脸出现在沈心的面前,鼻子眼睛都那般真实,沈心低头看到来人的脚是沾地的,深深的松了口气,站直身子,“你找谁?”
门口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不过二十岁左右,男孩的脸上一阵蓝一阵绿,最后缓缓的伸出手来,猛地打在了沈心的鼻子上,沈心被打得两眼昏花,鼻血缓缓的流出来。
安宁慌忙上前扶住就要倒地的沈心,正纳闷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厌烦这个小男人,她冷冷的看着小男生,“你怎么来了?”
“他是谁?”果真是年轻气盛,安宁看着自己性感的睡衣,再看看沈心光洁的肩,浅浅一笑,眼角带着轻蔑,“我想你没有必要知道!”
沈心终于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是安宁的男人,可是安宁怎么这么说话,不是陷害自己么?沈心慌忙张嘴解释,话未出口就被安宁的眼神逼了回去,她冷冷的看了沈心一眼,突然温暖的笑着抚摸沈心的脸,“宝贝,我们回去睡觉吧,这个人不过是个疯子……”
小男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脸上青筋暴起,突然放低声音,“安宁,你不要我了么?”
安宁看都不看那个小男人一眼,轻轻的帮沈心擦拭着嘴角的血丝,无限暧昧的将嘴唇靠在沈心的脸上,眼角偷偷的看着小男人,小男人的泪都憋在了眼眶里,突然转身,飞也似的跑进了浓浓的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