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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花(二)


蝈蝈平生有两件事最怕别人提起,一是他先天的缺陷,鼻子没有嗅觉,二是他最恨别人说他笨,这所有的一切归结于第一个缘故,仲伯一心希望蝈蝈能够出人头地,于是求父亲允许他跟着我潜心研香。r

他的先天缺陷对于研香的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要害,因他无法辨别香粉的闻到和习性而常常出错,甚至闹出不少笑话,记得有一次,父亲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两盆依兰花,一盆放在了东厢房的窗台上,沐浴阳光,一盆放在花房里供我研香所用。r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夹杂着浑圆硕大的冰雹铺天盖地而来,天地间一片雾蒙蒙的,蝈蝈冒着雨在收拾院子里的东西的时候,注意到了那盆仍在雨中的依兰花,于是如以往一般将它归放在花房中。r

不知是因为疲倦,还是花房里储存的各种花香的缘故,一切安排妥当后,浑然不觉在花房中睡着了,脸我嘱咐他给母亲送安神香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后来时逢母亲的婢女柳烟,自己到香阁中去取安神的香料.r

不料恰巧碰到蝈蝈赤身□□的场景,吓得撒腿就跑,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欧阳府,仲伯听闻此事后羞愧难当,为了保住柳烟的名节,愣是要蝈蝈娶柳烟为妻来了解此事,蝈蝈致死不从,柳烟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便决定削发为尼。r

龙痕道“出家了?”r

我摇摇头,道“没有,母亲再三劝阻,并当着府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面,下令,从此之后不许任何人再提及此事,否则逐出天香阁,天香阁虽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但是在天香阁被雇佣的人,拿到的月银要比寻常达官贵人家要高的多,后来这件事渐渐被淡忘,柳烟也就打消了出家的念头,一心侍奉在母亲的身边。”r

龙痕“哦”了一声,有点好奇道“这和依兰花有什么关系吗?”r

起初,我也很奇怪,后来蝈蝈告诉我,哪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整个人就像烧开的水一样,体内的血液就要沸腾起来,我猜想他定是中了暖情香,可是我每次都会按着花种的不同习性归类,绝不会出这样的纰漏。r

后来我将所有的疑惑放在父亲带回来的两盆依兰花上,将它和不同的花种放在一起才明白,原来依兰花有放松神经系统,使人感到欢愉,可舒解愤怒,焦虑、恐慌的情绪,具有催情的效果,对产后妇女有缓解精神压力的疗效。r

龙痕带着同情的目光,叹息一声道“蝈蝈怪可怜的,那后来呢?仲伯没有惩罚他吧?”r

我回忆道“蝈蝈虽不是仲伯亲生,但是仲伯一直将他视为己出,待他和亲生儿子一样,柳烟不甘受辱,一心要将蝈蝈送到衙门,是仲伯主动请求母亲罚蝈蝈半年的月银给柳烟当做精神赔偿,柳烟才答应母亲出面来了结此事。”r

听到此处,龙痕有些为蝈蝈抱打不平,道“分明就是一个贪财之人,是她无意撞到的,又不是蝈蝈真的要非礼她,这样的人,怎么配留在伯母的身边侍奉,就该许了她,随她的愿出家为尼,像她这种人,早该在佛主面前好好忏悔一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