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拿起手机，接通之后，他报了自己的姓名。r
不一会儿，听到了曾荣根“哦，是你”的声音。r
凌云问道：“红姑是旺中旺公司的何许人？”r
对方没答话，凌云接着问道：“你知道红姑的真面目吗？”r
“我也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曾荣根说。r
“现在她还是旺中旺公司的老板吗?”r
“是的，她怎么啦？”r
“好象跟东陵字画有些瓜葛，她跟夏天好象有接触。”r
“是吗，那我明白了。”r
曾荣根停了--会儿又说：“关于夏天的行踪，看来你并未说谎。今天早晨发现了夏天的尸体，在老公园的一条壕沟里，周围有一些像是古字画赝品那样的东西。”r
凌云一听愣住了。当他省悟过来时，曾荣根早就把电话挂上了。r
夏天被杀掉了。凌云因自己的推理得到了证实，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马上意识到，习师傅肯定也被干掉了。r
“夏天的尸体周围有古字画赝品是怎么回事呢?旺中旺公司的人发了疯?”r
凌云迅速地穿上了衣服。他想：“不管怎样，旺中旺公司也不会这样胡来。对了，夏天把习师傅装帧的一部分赝品藏起来，并把它送给了旺中旺公司。若是这样，送给旺中旺公司的赝品也是有限的。习师傅装帧的字画有30幅，其大部分都装箱装上了尼桑车。然而，曾根却说“夏天的尸体周围有一些古字画赝品”。r
“难道赝品还会有那么多吗?”凌云想着，立即赶赴现场查看。r
在老公园发现的夏天的尸体已经收走了。r
凌云下到那条壕沟里。沟里的水结了冻，古字画的赝品也全被收走了。他趴在地上搜寻，找了许久只找到一张发黄的纸，可能是古字画纸。他下到壕沟里，因为很滑，他只好趴到冰上，在冰面上查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r
夏天被杀案是要交当地公安派出所处理的，但当查明了夏天的身份，知道他是东陵字画失踪案的关键人物之后，市公安局马上出面了。而从曾荣根的电话看，兴旺公司也正围绕夏天被杀案在活动。r
凌云想：“真是无巧不成书，此案怎么跟田中阳被杀案一样，将杀人案与古字画绞在一起了?”r
他立即给市公安局的高警官打了电话。r
高警官回答说：“古字画虽做得很精致，却也是假货。”r
凌云又问：“全部都是赝品吗?”r
高警官说：“还未进行全部检验，但恐怕里面没有真东西吧。”r
凌云听说是赝品，才松了一口气。r
“这样一来，赝品就有两种了。一种是夏天让习师傅仿制的，而这次发现的赝品比习师傅做的更精致。这是什么人为什么做的呢?那末，东陵字画真品哪儿去了呢?”凌云用手摸着后脑勺，思考着这些难题。r
凌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信箱里有份邮件。点开一看，邮件里面除有夏天、杨欣的照片外，还有原省博物馆馆长许北林的照片。照片是他委托同为记者的朋友私下里收集的。r
凌云来到市公安局。r
高警官一看见凌云，就对他说：“听说你的调查有新的进展，我们领导指示我尽可能为你提供便利，你就放开干吧。我想，你大概认为田中阳被杀与东陵出土失踪两案是有联系的吧。”r
“还找不到二者有何联系。听说夏天的尸体在公安局？”凌云说。r
高警官回答说：“是市民发现的，早晨6点钟左右。尸体面朝下趴着，旁边有好多撕碎了的古字画。”r
“有那么多吗?”凌云不由地插嘴问道。r
“是的，已拼凑起来的有20多幅。画是从沟上面扔下去的，然后又把夏天的尸体扔到了上面。死因是出血过多，全身多处发现枪伤，两耳和鼻子都被削掉了一块。现场几乎没有血迹。两只手的指甲处都有被钉过竹签儿的痕迹。估计是受拷打后被杀，然后被扔进沟里的。”r
“大概是什么时候死的?”r
“发现时，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了。详细时间须等解剖结果。”r
凌云取出夏天的照片给高原看。r
“没错，就是他。”高原确认说。r
凌云又向习师傅的字画装帧店奔去。还是那个学徒在守店。r
“习师傅回来了吗？”r
“还没有。正为难啊！”r
凌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从高警官那里拿来的碎画纸给他看，并问道：“你们店里有这种纸卖吗?”r
学徒回答：“我们也兼营宣纸业务。”他接过画纸看了看，再从里面库房里拿来一张宣纸一对比，说：“好象是我们这里的纸。”r
“经常有人来店里装帧字画吗？”r
“这并不是稀罕事。听师傅说，从上个世纪起，就有很多书法、美术方面的老主顾，主要是装帧字画。”r
“上次你说习师傅给市博物馆装帧了一批字画，是吧?”r
“那时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我跟大师兄一块儿做的。是特别定做的，要求很高。”r
“你的大师兄，他在店里吗?”r
“就住在附近。我领你去吧。”r
大师兄，30来岁。他仔细查验了凌云拿来的那张碎画纸，断言道：“这肯定是我们店装帧字画用纸，是一年多前我们从上海进的货”r
“以前你们装帧过什么字画？”凌云兴奋起来。r
大师兄进了里屋。随后，他拿着一个厚厚的账本出来了。r
“总算找到了。是去年12月间，装帧的是古画，有30件。想起来了，订货时要求很严格，麻烦透了。我们可费了大劲了，后来才知道这些画是仿制的古字画。”r
“谁定的货?”r
大师兄看了一下账本，说道：“写的是市博物馆。”r
凌云马上想到，市博物馆馆长近十年间先后有两位，1990年——2005年是罗翰，他于2002年年5月退休了。2002年6月——2008年4月是许北林。”r
凌云想着，用颤抖的手把许北林的照片递给大师兄。r
大师兄点头说：“就是这个人。”r
“什么时候做完的?”r
“今年3月初。可来取货的是别人。”r
凌云一听，吃了一惊。r
“是一位妇女。”r
“是这个女的吗?”凌云半信半疑地拿出了杨欣的照片。r
“是的，就是这位妇女。”r
“怪不得觉得在哪儿看见过这个人。”大师兄和他的师弟异口同声地叫道。r
凌云的头脑里混乱了。他弄不清夏天为什么要把他自己装帧的赝品运走，而死时却死在许北林裱糊的仿制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