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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章 抉择三篇


  王子观察着进来的几个客人,认真的听朋友介绍着,越是到了晚上新宿这里越是热闹,周边的酒吧,KTV,电影院,剧院等等,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东京都的生活节奏是非常快的,人们白天工作夜晚便是放松的时候,人们不吝啬口袋里的钱,想办法让它使自己快乐,而对于金钱至上的那类人,他们肯定不懂得享受生活,习惯被束缚,总要找根链子拴紧自己,做个奴隶。木男平常喜欢写剧本,也喜欢演舞台剧,研究各式各样的人物心理,总之什么使他快乐,他绝对不介意多做一样事情,他更不介意每天和王子分享这些。王子观察着店里其他员工的状态,每个人都很有素养,没有胡乱的嬉笑攀谈,就算有事彼此也是窃窃私语,然后忙碌自己的工作,即使客人醉酒也会注意仪表和言语,就算沉默哭泣也不会带给别人干扰,店里的音乐一首一首播放着,坐在吧台看向周边,人们好像表演哑剧一样,只有动作听不到声音,听木男说当然也会有例外的时候,是很少有的。店外的门口能看到店员发着酒水的促销单子,一边和一些女客人攀谈着。此刻,木男介绍完后看着朋友王子,打量着他,王子疑惑的看着朋友。突然木男很正式的说,‘你站起来。’王子站了起来,木男想了一会,‘你的衣服太正式了,不够休闲,会让别人以为你是客人的。’木男带着王子来到员工休息区,房间内干净整洁,没有一处不是这样,还有淡淡的香味,两人进来,几个收拾打扮好的男子走了出去。木男让王子坐在梳妆台前,将王子的领带解了下来,然后帮他喷了喷头发梳理了几下,不一会的功夫就出了一个造型,木男拿出保湿液递给王子,王子努力的摇了摇头,‘我不要涂化妆品。’木男解释着,‘这只是保湿让你脸看起来没有那么干燥。’王子伸手,木男挤了一些乳液出来,王子对着脸一阵乱抹,木男无奈的笑了下,帮着王子收拾打扮好。王子收拾完站在镜子旁,确实整个人让自己感觉不一样,带着年轻人的那种青春气息,心想难怪人靠衣装,这也许就是一种态度。木男示意王子将衬衣脖领处的扣子解开,王子解开后,木男认真的点了点头,就好像完成了一部好作品那样的自信,‘从今天起,你就是店里的头牌了,加油。’王子听到这话打量着自己,有些不自在,什么奶油小生,小白脸,这样的几个中国词汇闪现在大脑里。这样的打扮也是他第一次,他从未怎么注重过外表,也不关注美丑,只要干净利索为人诚恳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

   收拾利索以后,两人来到工作区。王子看到很漂亮的松本在客厅里站着,若是不看面容没人觉得会是男人,王子还是不能适应,尽管松本的神态举止没有伪装和做作的地方,还是一时难以接受。只见所有的牛郎并排有序的站好,松本优雅的示意了下山本,山本点开电脑,客厅的大显示屏上,出现了店里的每个人的头像,松本回头看到儿子木男和王子,点了点头,两人也站了进去。员工们习惯的看着穿着女装的松本,认真的听他说着,王子打量着显示屏上的图片,他看到了李桑和木男,内心再度忐忑起来,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仅仅是单纯的卖酒,陪客人喝酒聊天我能做到。这时,木男半开玩笑的小声说,‘明天你也会出现在上边的,店的外边也会有你的照片额。’王子听到这话,他对这些倒是无所谓,感动的是生平第一次有朋友帮助自己,可以说好长一段时间他就像落入孤岛,举目无亲,只有那点让自己坚持下去的骄傲和梦想。见到有人这样帮自己,他便下定决心彻底融入东京的都市生活坚持试一试。更何况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他竟然第一次感觉这么轻松虽然对没接触过的新环境有些抵触,但竟有在家的那么一丝感觉,王子认真的听完松本像家长一样为大家加油鼓劲后,很快晚上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松本优雅的走到吧台前坐了下来,见大家要解散准备工作,连忙拍了拍手,‘对了,我怎么会忘了,真是糊涂了,真是老了。欢迎我们的新朋友,王子加入。’众人听到这话,笑着看着新来的王子,王子见松本对自己点头,忙对大家鞠躬礼节性的说,‘很高兴认识大家,请多多指教。’众人也回应着,‘我们也很高兴,欢迎加入。’大家热情的鼓着掌,王子开心的笑着和大家彼此互相介绍着。松本看着眼前这瘦弱的孩子,自己也很想帮到他,毕竟他听自己的儿子木男讲了他那么多次。

   时间越来越晚,人也越来越多,听木男介绍店里是下午5点准备,凌晨2点关门。王子一直观察着木男和其他人的待客方式,这一晚很多时间都是自己坐在吧台发呆。来来往往的客人,有的清醒的进来,搀扶着离开,有的只是打发时间找帅哥来聊聊天,再享受几杯美酒逗留片刻便离开。一直到很晚,独自坐在松本旁边的王子有些困意,不时的小口喝着山本给自己准备的一小杯清酒。一旁的松本看着儿子木男高兴的哄着一个妇女,她高兴的消费了很多,‘这小子,总是这么讨女人喜欢。’松本看了看王子,‘怎么样,今天的体验?’王子认真的看着慈祥的松本,一晚上看习惯了,女装不女装也便没了感觉,‘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特别放松。’松本以为会听到敷衍的话,但这句话让他有些惊讶,因为在他心目中,比较传统的中国人一向瞧不起这些职业,他来了兴趣,‘我还以为你见到了这里的工作环境,明天就不来了。’王子坚定的说,‘您放心,我会来,我肯定也能做好。’松本微笑的看着他。王子打起了精神,因为他看到大家干的活儿无非是把客人聊开心了,陪她们喝酒推酒,客人高兴了还会给一些小费,这生意要是开在国内肯定赔本,但是开在这个发达的地段儿确实属于高消费人群的乐趣。

   很长时间里,店内角落里独自喝酒的女人,一直望着王子这边,她喝着闷酒谁也不理。松本见她和往常一样,独自坐了很长时间,便让山本倒了杯比较贵的名酒,端着走了过去。妇女脸上有了皱纹,五十多岁的样子,她看到松本礼貌的笑着,礼貌过后便直接对面前的老板说,‘说了不用陪!我只是要喝酒。’松本端着酒,将这杯酒推到妇女面前,‘这杯酒是我请您的,来到这里的客人要是不开心,我明天就要去喝西北风了。’松本用玩笑的语气说完,妇女碰了下杯子,但没有喝。妇女看着王子,低声对松本说,‘那也是你们店里的吗?’松本迟疑的看了看吧台处的王子,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妇女忙说,‘我还以为是客人,可以让他陪我会吗?’松本示意王子过来。王子走了过来看到妇女,礼貌的问候了一句,妇女点了点头。王子第一眼看到她很有亲切感,很像自己的表亲,妇女打量着王子微醉着说,能听出有些按捺不住的喜悦,‘太像了。’松本看了看王子,‘您是说他像你的故人吗?’妇女点了点头,拿起酒杯要和王子碰一下,王子接过递给他的酒,和妇女碰了一下抿了口,妇女突然喜笑颜开的说,‘我看了好久,太像了,和我的初恋非常的像,青春洋溢,那么清纯,那么帅气。’妇女猛的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可是还是甩了我,他家并不富裕,我什么都愿意帮他,直到有一天他说他爱上别人了。可是……就算那样我也没有恨过他。’妇女回忆着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大,旁边的客人看着这里,妇女知道自己失态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是他,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误会。只是我搞不懂你们男人。’妇女看了看松本,摆了摆手意思是‘你不是纯男人,应该理解我说什么’松本也理解的笑了笑,认真的倾听着。妇女又和王子碰了一杯,见到王子耐心的听着,喝了以后问着,‘有女朋友吗?’王子摇了摇头,‘我没有。’王子坐在这里感觉到她曾经的风华,时间将当初的少女磨练成今天的样子,尽管她回忆的陈述初恋,但时间将那段岁月永远停在了那个阶段。她的笑容和怀念都是那时的少女样子,妇女仔细的看了看屏幕上的头像,‘为什么屏幕上没有你。’松本笑着解释着,‘这是我儿子的朋友,他想试试这里的工作环境,还没有正式上班。’妇女点了点头,‘那真是不好意思,请原谅我。’王子忙说,‘没事,如果您需要,我能帮助什么那是我的荣幸。’松本看着应对事情成熟的王子,非常满意眼前这个年轻人。松本见妇女说的高兴要离开,妇女急忙叫住松本,‘请不要走,你就像我的姐姐,有你在我很开心。’松本看了看妇女,开玩笑说,‘我收费可是很高的。’妇女拿出银行卡,阔气的说,‘随便你要多少。’松本帮妇女收起银行卡,递给她,‘我是开玩笑的,您是我们的贵客,如果需要,我愿意在这里陪您。’三人有说有笑,直到店里客人越来越少。

   木男看着王子和自己父亲松本热闹的谈论着,时不时的观望他们。王子喝了些酒谈吐也爽快起来,丝毫不注意的直接问客人,‘请问您为什么不开心呢?’妇女也没在意,拿起酒杯喝了一些,‘年轻真好,我当时结婚的丈夫也是这个年纪,可是后来我辞去了工作,做起了家庭主妇,孩子都成家立业了,丈夫有病去世了,而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王子听后同情的询问,‘那您的孩子不来看你吗?’妇女摇了摇头,‘一个在澳大利亚,一个在中国,我都不敢多提要求。’王子听到中国忙说,‘我就是中国人。’妇女已经有了醉意,她看着王子笑着,‘完全看不出,听不出。’妇女看了看王子,‘我们干杯。’王子又抿了一口,妇女和松本也喝了一些,妇女连忙又说,‘我来店里这么多次,第一次这么开心,每次我一看到惊喜两个字,我就想今天会不会有惊喜呢,就这样来了......’王子认真的听着妇女这样说着话,即使有些微微上头,也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失态,王子温柔的眼神,让妇女的心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就这样本不该有客人的王子,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工作。

   

  深夜里,几个年轻的牛郎和客人打招呼在门口送别,木男送完客人,靠在吧台的一旁,看着王子和妇女侃侃而谈,松本喝完酒,拿着空着的酒瓶走了过来,木男内心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因为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似乎还仅仅是同学关系,从来没有这样谈过话,松本将酒瓶放在柜台上,‘我是不能坚持了,客人太能喝了。’木男担心的问道,‘您的身体健康更重要,不要太逞强了,王子怎么样?’松本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年纪轻轻这么厉害,开始他还一点点喝,后来随着客人一起痛快饮酒。’松本拿了瓶威士忌,‘看来今天要晚些闭店了,难得我们的客人相中了这里的小子,说实话我还有些担心她会换家店。’木男看着父亲半醉着向王子两人走去。

   许久后,王子和松本送走了妇女,半醉状态的松本认真的看着微醉的王子,‘你可真厉害,告诉我你喝酒的秘密是什么?’王子笑着,扶着站不稳的松本,‘我哪有什么秘密,不知道为什么酒精对我不是很管用。’松本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你是酒坛子里长大的吗?’王子笑着,他印象里,父亲总会让自己喝一些酒,虽然不喜欢,但是似乎真就随了自己老爸的基因。王子看着慈祥的松本,稳稳的扶住他,这是王子第一次对家人这么急切的想念。木男收拾完走了出来,见到父亲的状态,急忙一起搀扶着自己的父亲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