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歇斯底里道:“你胡说!明明是我已经拒绝总裁后,继业才来FKS的!”
总裁和康继业,同时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程青河冷笑一声道:“那是因为,你杨海燕聪明绝顶,知道总裁终有一天,会让继业接班的!”
我简直要疯掉了,语无伦次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那一天是哪一天?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啊......”说到最后,都被气哭了!
总裁一拍桌子,怒吼道:“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康继业的脸色,阴冷地像是要拧出水来!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胳膊,哀求地望着他,含泪道:“继业,不是他说的那样,真的不是他说的那样,请你相信我!”
康继业的目光,茫然地望着头顶,任由我摇晃着,却毫无反应!
我的心,一沉,再沉,直至深到无底的深渊!
与此同时,我的头脑,也在飞快地旋转着。这次,FKS为了争取AP第N代手机和平板电脑订单,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可谓是孤注一掷了!如今,如此巨大的投入,却被BDY釜底抽薪,不仅让FKS每年丢掉50%的利润,丢掉全球代工帝国的头衔,更有可能砸掉五六十万人的饭碗,这简直是要置FKS于死地呀!
苦心经营FKS四十年的总裁,绝不会轻易认输!
忽然,总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我,痛心疾首道:“虽然,我曾经对你有过诸多误解,但是,你却不可否认,这么多年来,我一心对你,继业一心对你,我甚至准备签下AP订单后,马上给你们准备婚礼,却万万没想到,所有这一切,原来都是你精心算计的结果,我真是失望,太失望了!”
我使劲咽了口口水,还想做最后一搏:“事情并不是你想象得那样的,你知道的,以前我......”
总裁却毫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厌恶道:“别提以前!提了我都感到恶心!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马上会到法院起诉你的!”
我立刻就震惊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起、起诉我什么?”
他咬牙切齿道:“起诉你利用职务之便,侵犯了FKS的商业秘密!”
我失声叫道:“我没有!”
他却冷哼一声:“这话,等你到法院再说吧!”说完,便“腾”地站了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
我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没想到,康继业却也同时站了起来!
我深感绝望,颤抖着声音道:“继业......”
康继业却并不看我,而是紧紧盯着父亲,担忧道:“爸爸,你真的要起诉她吗?”
总裁怜悯地望着儿子,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很爱这个女人,但是目前,只有起诉她,并搞清楚BDY是否侵占了我们的商业秘密, 才能确定‘无人工厂’的真正研发者是谁。如此,AP公司也许会重新考虑第N代订单究竟该签给谁!”
我颤声道:“既然如此,我同意起诉!”
康继业却认真道:“不需要那么麻烦!一周,你只要给我一周的时间,就一定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得水落石出!”
程青河断然道:“不行!必须马上起诉!否则,杨海燕要是跑了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总裁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我反而坦然了!
康继业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我坚定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要相信,我是清白的!”
康继业表情复杂地望了望我,还是闭上了嘴!
虽然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仍然心有愧疚,所以,走出综合大楼,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紧随着康继业,而是很知趣地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没想到,他却拉过我的手,坚定道:“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仍然是我女朋友!”
我惭愧道:“可是,程总刚才的那番话,你、你真的没放在心上吗?”
他淡然道:“我比他更了解你和我爸!”
我感动得差点儿哭了,紧紧握住他的手,再不想分手!
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一个深爱你的人,更值得珍惜的呢?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轻信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被停职了。同时,康继业似乎更加忙碌起来。明明知道我天天赋闲在家,也从来没有找过我。甚至于,我几次打电话给他,他都以“忙”为借口,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忍不住哀叹,最凉不过人心,最贱不过感情!
因为这起侵犯商业案情况紧急并且特殊,所以,仅仅十天后,我就收到了法院传票!
让我意外的是,同时收到法院传票的,还有BDY公司和原FKS品保经理即现BDY总经理王向军。我这才明白,王向军虽然被FKS送进了监狱,但刑满释放后,就被BDY重金聘为副总经理。甚至于,接到AP公司的第N代订单后,其又被升职为总经理,完全取代了廖胜恩的位置!
也就是说,如果程青河想要出卖FKS商业秘密,根本不必通过仇人廖胜恩,直接找到他曾经的下属王向军即可!
我立刻豁然开朗!
原本以为,开庭那天,康继业会陪同我一起前往。可惜,我一连打了他几次电话,却都是正在通话中。我想他是有意躲避吧,便只好暗中叹了口气,独自开车驶向法院!
平生第一次,我站在了被告席上!
但是,我并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昂首挺胸的!我相信,这起所谓的侵犯商业秘密案,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误会!话越说越透,理越辩越明!只等庭审结束后,总裁对我的误会一定消除,康继业也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单纯了!
王向军在最初的答辩中,还坚持说Bdybot是自己率BDY团队设计的,但是,当身为总裁代理人的程青河,不仅向法院提交了“无人工厂”中,所有涉及FKS的多项专利版权,还另外提交了一份重要材料,即Fksbot和Bdybot无论是产品材质、设计方案、工艺流程等等,都大同小异!
仅仅涉及的FKS多项专利版权,就足以说明,BDY涉嫌侵权!
这个事实,不容辩驳!
虽然我明明知道,出卖FKS的人,肯定是程青河。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而法庭上,是最讲究证据的地方!眼前的情景,显然对我非常不利!
所以,在申诉答辩中,我只能反复念叨:“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法官却一拍法槌:“证据!法庭是讲究证据的地方!”
我立刻张口结舌,只好郁闷地闭了嘴,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原、被告双方的辩论中,程青河却倒打一耙:“王向军曾经亲口告诉我,他获得FKS‘无人工厂’的一切商业秘密,途径是杨海燕!”
听了这话,我简直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迸出一句:“明明是你自己!”
程青河淡淡道:“那么,你有证据吗?”
我再次张口结舌,心里却一万遍地呐喊:“证据,证据,该死的证据!”
大约是受到了程青河的暗示,于是,在第二轮的被告答辩中,王向军竟然向法庭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好吧,我坦白。事实的真相是,杨海燕身为‘FKS之花’,本来和总裁接班人康继业相亲相爱,但是,总裁康国雄却拒绝杨海燕进入康家大门。这让她怀恨在心,决定报复康氏父子以及FKS,便将FKS‘无人工厂’的所有资料发给我,以此作为她入职BDY的交换条件!”
王向军这一番话,不但将自己洗涮得干干净净,也隐藏了真正向他出卖情报的人,更重要的是,让我深陷于绯闻之中,百口莫辩!
法官却威严地问:“被告杨海燕,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感到气血上涌,差点儿晕了过去。但我知道,现在绝不能倒下,于是,我扶住了桌子,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完全是无中生有、一派胡言!
法官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证据呢?”
我简直欲哭无声!
至此,法庭辩论算是结束了,法官一拍法槌,庄严道:“现在,正式宣判。BDY公司立刻停止侵权行为,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三百万人民币;杨海燕侵犯商业秘密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
我绝望地跌倒在椅子上!
没想到,正在这时,庭下却传来一个急切然而坚定的声音:“法官先生,请稍等!”
这声音好熟悉啊,我猛然抬头,竟然是康继业,在他身后,竟然跟着总裁和廖胜恩!
我一时竟然怔住了!
与此同时,整个法庭也沸腾了起来!
法官脸色一变,猛击法槌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康继业昂然道:“你不是要证据吗?我们带来了!”
边说边举起了手中的录音笔!
我立刻看到,刚才还很得意的程青河,突然间面如死灰!
王向军则尖声叫道:“你能有什么证据,不过是对我抢了你的位置怀恨在心而已!”边说边扑向廖胜恩,想要抢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