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善变的人
盛世才标榜自己是伟大领袖,在他的威胁下,新疆军政各界逢大会都必须向伟大领袖悬照鞠躬行礼。提到伟大领袖盛督办时全体要立正或者起立,大会结束时要高呼盛督办万岁,万万岁!
盛世才自称伟大领袖,却未说明他是新疆一省的领袖,还有更高一级的领袖,令人难以琢磨,他常称中国共产党,中国国民党与执行六大政策的新疆政权为中国三大政治集团,非仅如此,进而认为六大政策不仅是中国的政治灯塔,而且也是全世界弱小民族解放的指南。1942年6月21日的纪念苏德战争2周年时,《新疆日报》编发专刊,上刊斯大林,罗斯福,丘吉尔,蒋介石,毛泽东,盛世才6人的照片,照片说明他们6人都是世界反法西斯人民阵线的伟大领袖,可见盛世才的狂妄自大和极尽自我吹擂之能事,显然,做新疆领袖已经不足以满足他的胃口。
他一直在关注希特勒指挥的德国法西斯军队,对苏联发动的闪电似的突然袭击。驻守西部的苏联红军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全面溃败。到10月德国军队就推进到了距莫斯科不到50公里的地方。而另一路德军则深入到了乌克兰的腹地。在危急时刻,苏联全力以赴投入抗击德国法西斯的卫国战争,无暇顾及新疆。
此时,静观新疆局势的国民党政府,趁机实施西进计划。利用马步芳与其兄长马步青的矛盾,促使马步芳投靠了国民党,而且让出了甘肃陇西一带。国民党控制陇西后,与先前占领的兰州相呼应,为进军新疆打开了通道。
善于见风使舵的盛世才认为,现在苏德战争在苏联境内爆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难以预测;即使苏联获胜,恐怕也不能如过去很有力量地援助新疆,不如投靠蒋介石。
在这种形势下,善于投机钻营的盛世才,摇身一变,开始跟国民党接触,以寻求出路。这给国民党重新控制新疆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盛世才对苏联的态度发生了急剧的变化。盛世才通过苏联驻新疆总领事普式庚,向苏联政府递交了一份备忘录,要求苏联政府从新疆撤走除外交人员以外的全部人员,其中包括军事人员,且须在三个月内撤离。
苏联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派出副外交人民委员德卡诺佐夫携带莫洛托夫给盛世才的信来到迪化,试图阻止盛世才投靠蒋介石。虽然莫洛托夫表示愿意作出让步,但是盛世才不为所动。德卡诺佐夫对盛世才说:“你是联共党员,要永远信仰马克思主义,不能动摇。”盛世才此时的势利嘴脸暴露无遗,他毫不掩饰自己地说:“至于我信仰马克思主义的问题,我必须非常坦率地告诉您,这是绝对不再可能的事情了。谈到我的政府的政策问题,我只能告诉您,作为三民主义的忠实拥护者,我要在新疆建立民主统治。”盛世才的狡诈多变,蒋介石是十分了解的。
斯大林对盛世才大失所望,他起初没有考虑撤军,但是到了1943年4月,鉴于国民政府任命的各部官员已到新疆任职,为了避免和蒋介石发生直接冲突,斯大林答应撤退驻新疆的苏军及顾问。6月,国民党中央军进驻哈密。斯大林知道新疆的局势已不可挽回,于是下令撤军。盛世才与苏联的关系,就此彻底终结。
1943年,盛世才加入国民党,并表示“矢志拥护中央,尽忠党国,绝对服从领袖”。随后,盛世才取消了六大政策,六星旗也改为了青天白日旗。
盛世同是盛世才的小妹,她的名字即盛世大同,寓有深刻含义,就其品质来讲,她头脑清醒,思想进步,可以说是盛氏家族中的佼佼者,不过对其兄长新疆督办盛世才来说,她却是一个叛逆,不完全言听计从,正由于她的高尚品德,才会被共产党员俞秀松选为意中人。
俞秀松才华出众,曾去苏联学习并任教,后在一家中文报纸担任副总编辑,1935年回国,化名王寿成,在迪化帮助盛世才工作,先后担任新疆学院院长,新疆民众反帝联合会秘书长,并主编《反帝战线》。此时,盛家小妹在学校中担任反帝会小组长,与俞秀松经常见面讨论各种问题。过了不久,因俞秀松的学识渊博,深得盛世才的欣赏,他被盛世才聘为盛世同及其侄子,侄女的家庭教师。还是少女的盛世同喜欢上了比自己大十岁的俞秀松,她被俞秀松渊博学识深深吸引住了,爱上了这个性鲜明坚定,为人持重平易的年轻人。他们相恋了,于1936年夏天在乌鲁木齐结婚,婚后感情和睦,和衷共济。
1937年12月,王明、康生从苏联回延安途经新疆,盛世才热情接待王明、康生,他们告诉盛世才,俞秀松是托洛茨基派。王明、康生走后,盛世才突然以阴谋暴动为由逮捕了俞秀松,被捕入狱。盛世同为救夫,在她的长兄面前据理力争,使得这位督办大人咆哮如雷,穷于应付,但对要求释放妹夫一事,则冷酷表示毫无通融之地。1938年夏天,盛世才派人把俞秀松押送苏联,后来盛世同多方打听,终无消息,那知在此一别,竟成永别。
盛世同自此以后,即与哥哥盛世才完全决裂,并耻于姓盛,而随母姓安,易名志洁,以示意志坚定纯洁,不与军阀同流合污。后来盛氏全家先后移居重庆。盛世同单身一人,和各界人士交往,显出淑女典范,让人称道。有一次蒋介石夫妇宴请淑女典范的盛世同,意在为一军官做媒说合,盛世同并没有给蒋氏夫妇面子,被盛世同婉言谢绝。解放前夕,盛世同也没有采纳其兄长盛世才同去台湾的劝说,而是与其母留在杭州,迎接解放。
解放后,盛世同请求政府重新调查俞秀松被诬陷一案,终归水落石出,1939年2月21日,才华出众的俞秀松被苏联最高法院军事委员会错判死刑。一直到1962年,才被国家民政部追认为烈士。1996年8月,俄联邦军事检察院为其彻底平反。盛世同面对这一结论,不胜宽慰,但回忆过去,不禁凄楚。
1942年3月19日,盛世才暗杀了毕业于苏联陆军大学的兄弟盛世骐,这是盛世才走向“拥蒋****“的一个信号。紧接着大批的共产党人和爱国人士先后惨遭不幸,有的被关,有的被杀,一时间新疆又成了一个充满血腥与恐怖的魔窟。
盛家4个兄弟中,盛世骐聪明善良,有正义感,做事持重稳妥,可为辅弼,于是派赴莫斯科学习,回新疆后委任机械化旅长,当时省军装备,以机械化为旅成为诸军之冠,且又驻防省城,关系到盛氏政权的安危,可见盛世才对其四弟的重视。在与马仲英谈判期间,盛世骐就被派往吐鲁番为质,诓马仲英赴鸿门宴,当时盛世才之左右亲信担心地说,这恐于盛团长不利吧?盛世才答复,以盛团长换取马仲英,有什么不值得?左右瞠目,不敢再说,盛世才与马仲英的代表张雅韶谈判时,以唐代玄武门之变为引喻。
为了投蒋****,盛世才极尽关押和杀害中共党员及苏联派来的干部,不惜一切代价来诬陷他们,包括苏联总领事阿巴列索夫。
盛世骐在苏联的培养教育下不仅掌握了现代化的军事指挥技能,而且以马列主义武装自己的头脑。他坚定地认为只要走“亲苏拥苏“的道路,他认为希特勒的得势是暂时的,会被斯大林所摧毁。他认为中共顺应时代潮流,深得人心,不会被蒋介石所消灭。他说将来的中国的希望在于中共。得人心者得天下。他劝说他的胞兄盛世才记住这句话。他规劝盛世才继续亲苏拥苏,不可迫害共产党人和进步的爱国人士。为此,他们由政见不合而走上争吵,谁也不理谁,双方都想说服对方。
盛世骐品行端正,头脑清醒,洞察形势,独树一帜,因而与其长兄政见不合,时多龌龊,盛世骐被派参加复审杜重远一案,后发现此案情情节离奇,虚构不实,即拒绝参加,他尤其反对大批捕杀人,也不同意在星星峡建筑堡垒做法,如此等等,日益表明兄弟之间,政见已经南辕北辙,相持难下,以至亲情骨肉,形同陌路。盛世才眼见局势危机,唯恐自己的宝座不保,一心要投靠蒋介石,邀功行赏,借以维持自己的政权,一意孤行,将自己的亲兄弟视为障碍。当他的特务们对他汇报说盛世骐成天和苏联领事拉托夫,中共驻新疆的代表兼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负责人陈潭秋在一起谈话,他立即敏感起来,意识到这个握有军权的弟弟对自己是个威胁,产生了忌恨,想设法除掉。
盛世才对他的亲弟弟发出最后通牒,要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与共产党人绝交。
盛世骐说他们都是好人,不能伤害他们,不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盛世才当天晚上倒在床上对邱毓芳说出要铲除他的胞弟的话。
邱毓芳大吃一惊,极力反对,说此种做法太过残忍,一旦传出去,影响太坏。
她这个女子中学兼女子学院的院长多少也有些文墨在胸,便将曹植的七步成诗的五言绝句“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背给盛世才,并劝他收回杀机。
然而,盛世才不听她的劝说,竟效仿曹丕的做法,说:“历史上已有哥杀弟的做法,曹植不过一介书生,并没威胁到曹丕的权利,尚且如此,何况四弟握有军权,已经被****,直接威胁到我的政权,何言兄弟相残,这是关系到你我的的大事,决不可姑息养奸。“
邱毓芳说暂时不要反目为敌,也许他是受人利用,提出他以嫂子的身份再去规劝。
第二天邱毓芳又找盛世骐规劝,结果又无收获。她告诉盛世才说盛世骐不愿同流合污,他要洁身自爱。盛世才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当盛世才将他的想法告诉邱毓芳后,邱毓芳联想盛世骐的妻子陈秀英曾发现了自己跟彭启明****的秘密,也想趁机除了陈秀英灭口,便也同意了盛世才的阴谋。
当天夜晚,邱毓芳来盛世骐家中,看到盛世骐独自在书房闷坐。
她在客厅拉住陈秀英的手热情地说:“四妹,你大哥和四弟闹矛盾,我两边劝,都不听,我心里着急,再这样闹下去,家里人都不安,我想让他们合好,想来想去,他们二人都听拉托夫的话,我想,你马上给拉托夫打个电话,让他来这,劝劝盛世骐。“
陈秀英说:“大姐,我理解你的好心,不过,看样子大哥不肯回头。“
邱毓芳说:“哎,怎么能这样肯定呢?我已经劝了你大哥,他愿意合好,你快给拉托夫打电话,让他来。“
陈秀英说:“怎么说呢?“
“你就说盛世骐有事,请他马上来一下。“
“好吧!我打吧!“
于是,陈秀英通过电话把拉托夫请到家里。拉托夫到客厅见了邱毓芳寒暄几句后,邱毓芳借口去劝盛世才,离开了。
盛世骐听说拉托夫来了,很高兴,刚要站起来到客厅去招呼,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突然从书房窗外传出一声枪响。盛世骐后背中了一颗子弹。他倒在书房的地上。他是脸向书房的门,趴在地上。他的后背留给了窗户。
陈秀英和拉托夫闻声赶到书房时,看到盛世骐胸脯着地,流出不少血。他们乍见以为他是自杀的。仔细一看,窗户的玻璃碎了,盛世骐的后背洞穿了。心脏被打坏了。他们断定是他杀。李英奇带着十几个特务闯进来,不由分说,把拉托夫和陈秀英抓走了。盛世骐的副官带着人包围了这所公寓。
李英奇说是拉托夫和陈秀英谋杀的,他借口先关押后查验把他们押走了。临走时,他叮咛盛世骐的副官看好公寓,阻止别人破坏现场。副官不明真相,只好点头答应了。
陈秀英被押入监狱。
陈秀英是盛世骐的夫人,出身于书香门第,素承家教,端庄贤淑,和蔼待人,婚后伉俪一支感情厚积厚,交相爱护,盛世骐卧血内室,当时陈秀英忙于烹调,并不在现场,盛世才却一口咬定陈秀英奸杀其夫,严刑拷问,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按照盛世才通常审案的惯例,先暗示陈秀英承认她与督办公署苏联顾问拉托夫通奸,次则又逼迫她说出与汽车司机朱某暧昧关系,后来又说她与土产公司副经理萧作鑫有桃色闲情,最后又定她参与政治阴谋暴动。
邱毓芳奉命到陈秀英独处的囚室劝她承认与拉托夫是****关系,要她在写好的供词上签字,说她这天夜里与拉托夫********被盛世骐看见,二人动手时,被拉托夫枪杀了。
陈秀英痛苦骂道:“无耻!你这个****,我与盛世骐情深意厚,从不干这种事,不像你们邱家门风不正,不像你与人****,偷人养汉的是你,我是干净的,这是你们的阴谋。“
邱毓芳又气又怕,怒不可遏,当即“啪啪“两个耳光,打的陈秀英满嘴流血。
邱毓芳让行刑手严刑逼供,陈秀英被打的死去活来,直到神经系统被破坏而发疯。
陈秀英骂她的话未让别人听见。她命令行刑手按住她,把她的手印按在写好的供词上。从严刑毒打到弄疯,她一直亲自指挥,不让别人插手。即使陈秀英真的疯了被关入死牢,她派自己的亲信女警监管,不容别人见她。陈秀英神经错乱被当作疯子押入死牢,不久就被枪杀了。陈秀英惨死后,传闻南花园鬼夜哭,有人见一女鬼披头散发,锤地号啕,声声哀怨,催人泪下,盛母心惊肉跳,夜不能寐,不得不移住新建成的明园。据说1945年夏,蒋经国因外交事物去莫斯科,回来时路经迪化,夜宿南花园,他说晚上睡不好,常梦见许多冤鬼群来告状,其中有一女鬼,眉目清秀,神态似大家闺秀,有人附会,肯定这一女鬼就是陈秀英。
盛世才以此给陈秀英和拉托夫捏造了许多罪名,并诬他为英帝走狗,日本的间谍,把厚厚的材料派人送到离莫斯科不远的一个小城,再由这个小城的负责人转送莫斯科当局。
苏联领事馆出面干预,加之拉托夫有外交豁免权,盛世才只好把他放了。莫斯科当局调拉托夫回国后,将他关押起来,后来被处死了。
盛世才达到了借刀杀人的目的。
盛世才杀了兄弟和弟媳,闭门不出。在考虑下一步怎样走。
李英奇夹着公文包来见盛世才。
盛世才已经把他的小客厅重新布置了一下,他取下了原来的画像,马克思与斯大林的画像,换上了蒋介石的戎装佩剑的画像。
中堂原来的条幅被揭下,换为“借助好风力,送我上青云“的对联。
李英奇长的不算魁梧,但很沉稳,具有东北人的浓厚习性。他原先是东北义勇军的一个营长。被盛世才看好,提拔重用。他的眼神凝重,再加上肿肿的眼泡,给人以并不机敏的感觉。他最突出的特点是颧骨高,脸型长。人们送他的外号是:肿眼泡,偷偷把人咬,高颧骨,杀人不用刀。李英奇走后,盛世才为杜重远的事情又伤起脑筋。这是为什么?
杜重远与盛世才有很深的交往,可以说从日本留学至今未断过。杜重远不论声誉还是影响远远超过了盛世才。他在东北办陶瓷企业时,就募捐支持黑龙江省主席马占山抗击日本侵略军。由于邹韬奋主编《生活》周刊募捐支持马占山抗日,杜重远去上海拜见了邹韬奋,结成生死之交,经邹韬奋介绍,杜重远与沈钧儒,李公朴,沙千里,章乃器,黄培炎,史良,胡俞之,王造时等人结识成友。国民党查封了《生活》周刊后,杜重远不怕高压又创办了《新生》周刊继续宣传抗日,后因《新生》周刊发表《闲话皇帝》一文暗讽天皇,被国民党查封,杜重远承担了全部责任,被判处一年零两个月的徒刑。中共派代表前去探望杜重远,给他以支持,沈钧儒等人声援他的爱国行为,邹韬奋从美国赶来到狱中探望了他。杜重远当年和爱国人士高崇明,闫宝航,王化等人都是张学良智囊团的谋士,为张学良出谋划策,抗击日本。
1935年9月,高崇民等人到监狱里探望杜重远时,他们联合上书张学良停止剿共,保存实力,共同抗日。杜重远让高崇民带上他的亲笔信于同年11月到西安,分别交给张学良和杨虎城,信中说明联共抗日的道理,提醒他们勿上蒋介石坐收渔翁之利的当。又经高崇民的面谈劝解,张学良和杨虎城解除了误会,联手结盟。次年4月16日张学良专程去上海虹桥疗养院看望杜重远,并派车把杜重远接到树林里,二人坐在车上进心了密谈。后来杨虎城在上海又与杜重远会晤,杜重远建议他与张学良联合起来与中共合作,共同抗日。1936年10月杜重远出狱不久,不顾自身病弱,亲自到西安与张学良,杨虎城会面,促成西安事变。西安事变发生后,国民党政府指令陈立夫将杜重远从江西景德镇押到南京并关进监狱,把他的从事陶瓷专业的17名骨干逮捕入狱,其他人员软禁起来。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杜重远及其骨干们又被释放。周恩来,张学良,杨虎城在谈判中对宋子文提出改组国民政府,成立抗日政府。周恩来推荐宋庆龄,杜重远,沈钧儒,章乃器等人担任抗日政府的行政院副院长。
1937年2月,国共两党合作,形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杜重远担任了“东北抗日救亡总会“的副会长,积极发动东北人民坚决抗日,作出了卓越贡献。他坚决反对蒋介石消极抗战,挑起内战,重新****。蒋介石慑于杜重远的声望,不敢公开加害,采取收买手段给杜重远以及交通部人事司司长的职务,被杜重远拒绝了。后来又未经杜重远同意,将他定为国民政府监察院的委员,杜重远获悉登报否认并予以揭露。杜重远先后四次来到新疆,写了《盛世才与新新疆》,《三度天山》等文章在汉口,上海等地报纸上发表,并请邹韬奋写序出版发行。他对新疆的赞许在内地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许多爱国人士和进步青年纷纷来到新疆,为支援抗日积极工作。杜重远被盛世才聘为督办公署高等顾问。由于杜重远在群众中威望越来越高,引起盛世才的嫉恨。加之世界局势的逆转,盛世才把他软禁在家中,不准回关内。1940年5月18日盛世才将杜重远逮捕,关进特别监狱。盛世才以汪精卫的阴谋暴动案,托派等罪名,在严刑逼供下,要杜重远招认,经过酷刑招供,事后又翻供。杜重远的朋友宋庆龄、沈钧儒、邹韬奋、黄炎培、高崇民、胡俞之得知后,频频来电,要求释放,盛世才百般刁难,说握有证据,不予释放。
盛世才组织了复审委员会,企图以假充真,定案处决。但事先被屈打成招的由他授意作证的人也翻供了。复审依然无法定案。
1943年5月蒋介石派人来新疆复审杜重远一案,授意盛世才处死杜重远。
这时的盛世才已经完全投靠了蒋介石,蒋介石给了他十大官职,保留他的督办职位,他又独揽了省主席和省党部主任之职,他对蒋介石的低眉顺目,唯命承诺,此时苏联大势已去,河西走廊已被****占领,马步芳也归顺老蒋惟命是从,又何必在乎屈居老蒋手下称臣?
蒋介石这次派来了十多名中央的钦差大臣名为复审评案,实际给盛世才使眼色,你看我多关心此案,你何不从严处置他?处置的结果自然要那小子的命。我何不借他之手杀了你这个令我忌恨已久的人。
他杀你,一来除了我的眼中钉,二来造成他与中共的敌对,三来遮蔽天下人说我老蒋难以容人,四来我借此再试试他当新疆王的心,到底买不买我的账?愿不愿作我的忠实走狗?他如果真心称臣的话,就会把这颗人头作为厚礼献给我,他就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义无反顾杀了杜重远。
我已经授意我的人向他传出杀人的消息,就看他如何对待了。1943年,嗜杀成性的盛世才,竟将他的东北同乡,同学,好友杜重远先生裁以阴谋暴动的罪名处死狱中,杜先生的亲友莫不震惊哀痛,他的同学,同乡,挚友高崇明先生尤为伤感,特写挽联以哀
不死于强寇,而死于****,谴恨当年岳武忠。
原图为朋友,何图为枭雄,可怜今世你正平。
高崇民与盛世才都是辽宁开原人,盛世才是高的晚辈亲属,他们两人同在日本留学时,高曾以考取公费的一半接济盛世才,关系非同一般,当杜重远被软禁时,高崇民发电给盛世才,情意恳切,希望能网开一面,放杜重远,但盛世才六亲不认,一意孤行,悍然地至杜重远于死地,因而高崇民比喻他为****,盛世才恭而敬之邀请他的好友前来相助,本应同甘共苦,那想到转瞬间即按捅一刀,他的行径可恶,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崇民对杜重远的被冤杀是痛心疾首的,除哀婉之外,还写了诗来悼念杜重远。
满腔热血赴边陲,虎尾功名计已非。
三字沉冤成定树,有人博得侍郎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