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远赴边疆
盛世才遇到鲁效祖,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事情要从头说起。
1928年8月,蒋介石在南京召开国民党二届五中全会。此时蒋桂冯阎合作的第二次北伐刚刚结束,蒋介石的声望如日中天。国民党二届四中全会后,陈果夫、陈立夫把持的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选派大批忠实可靠的人员,委任为整理委员,派往各地,组织当地的党务整理委员会,负责党员的重新登记和建立新党部工作。蒋介石凭借军事力量,开始扭转并掌握政治局面,在各省成立省党部,企图控制各省政治局面。同时,蒋介石也想对新疆插手,发布了国民党新疆省党部委员。
但是,在地方省党部委中,已经是新疆省主席金树仁和省政府官员中却没有他的名字,这让金树仁心虚了,坐不住了,没有南京政府的任命,头上那顶乌纱帽会被一阵风刮走。他立刻派省府秘书长鲁效祖到南京,务必探清蒋介石及南京政府对他的真实态度极其用意。鲁效祖带着金树仁重托,又带着丰厚新疆特产,千里迢迢来到南京。鲁效祖没有直接找到蒋介石打听消息,而是采取曲线索取情报的办法找到朋友彭昭贤,这个彭昭贤是CC系重要人物,神通广大。鲁效祖给他送上一份丰厚的见面礼,彭昭贤见到贵重和田玉和阿尔泰的珠宝,兴奋起来。便一五一十将有关新疆的情报提供给鲁效祖。悄悄告诉他:只要金树仁写下一份效忠书,就会得到南京方面的任命。鲁效祖这才知道南京的用意,立刻给金树仁打电报,把事情原因仔细说了。金树仁明白了,马上让鲁效祖全权代表自己办理。鲁效祖觉得彭昭贤有办法,够朋友。
这件重要的事情就这样搞定了,鲁效祖更加信任彭昭贤。鲁效祖肚子里的墨水虽然不能够写春秋,著华章,但是他心里明白,边疆土地辽阔,民族众多,各种矛盾复杂交织,需要能够稳定边疆保卫边疆的人才。他清楚金树仁的才能,不足于掌握边疆,一旦发生形势变化,金树仁掌控不了局面。他想既然来到南京,这里聚集着党国的高级人才,何不从南京物色几个军事人才去新疆呢?于是,他在和彭昭贤南海北聊天时,便说起新疆当下需要军事人才,请彭先生给推荐。彭昭贤眼珠子一转,他立刻想起盛世才,觉得盛世才到新疆去一定有所作为。他认为这个盛世才,你看他的名字,是何等非凡,世才,世界的英才。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彭昭贤答应帮助鲁效祖物色军事人才。
第二天一上班,彭昭贤找到盛世才,把鲁效祖的想法说与盛世才,最后他语重心长地提醒盛世才:“做为一个有抱负有理想有事业心的年轻军人,应该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一可以报效国家,二可以施展才干,三可以有一番事业。新疆地处边疆,各种人才缺少,更加需要军事人才。一个真正的军人,要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盛世才听了不断点头。彭昭贤让盛世才好好考虑考虑。
回到家里,盛世才与夫人邱毓芳商量,邱毓芳毕竟出生在一个军人的家庭,不同于一般妇女思考问题,她的父亲是张作霖手下的军官,由于军人家庭的熏陶,邱毓芳从小就知道男人应该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夫人听了盛世才的一番话,没有反对,而是支持盛世才去边疆:“彭昭贤的话有道理。在南京军界只不过混日子,成不了气候。去新疆报效军界是上策,一定大有作为。那里山高皇帝远,说不定几年后就可以做土皇帝。“
夫人一席话,让他很感动,很激动,他决定去新疆。第二天他带着夫人找到彭昭贤,说考虑好了,愿意去新疆。
彭昭贤大喜,立即向鲁效祖推荐了盛世才,鲁效祖回答彭昭贤说可以见此人。彭昭贤把此情况告诉盛世才,盛世才当即择日宴请鲁效祖和彭昭贤。
那天盛世才特地在家里准备了酒宴。盛世才的豪情和邱毓芳的殷情使鲁效祖十分感动。特别是邱毓芳那东北女人特有的机敏和巧言使鲁效祖十分欣赏。
晚宴是丰富又可口的。三男一女频频举杯,鲁效祖吃的开心。很快,他们便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鲁效祖介绍了新疆的情况,并说像盛世才这样的军事人才新疆目前还没有。鲁效祖说新疆正缺一个像盛世才这样带兵打仗的最高指挥官。
盛世才听了非常高兴。邱毓芳立即给鲁效祖夹上一块鸡腿。
鲁效祖看一眼邱毓芳,立即吃下那块鸡腿。快散席的时候,鲁效祖终于表态了。他说他立即向金树仁推荐盛世才夫妇去新疆任职。
盛世才夫妇十分高兴。从那以后,盛世才和鲁效祖成为知心朋友。
鲁效祖经常到盛世才家中作客闲聊。他们几个人也常去酒楼饮酒跳舞。鲁效祖搂住邱毓芳跳来舞去,仿佛在云雾里非常惬意,美妙。邱毓芳毕仅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甘肃河洲佬的一举一动都逃脱不掉她的眼睛。他一撅尾巴,就知道他拉什么屎。她自然看出了他的用心。她不露声色地吊他的胃口。心想:你这个甘肃河洲佬,想吃东北的白人参,没那么便当。舍不了金弹子,打不下金凤凰。你不把我丈夫请到新疆去坐上带兵的金交椅,你休想沾我的身。
鲁效祖这一晚又是酒又是肉又是女人,被东北的狐狸精迷惑的丢魂失魄,第二天就给金树仁去了电文,说在南京遇到了一个军事人才,叫盛世才,他的为人与才干如何了不得,金树仁此时也是求贤若渴,立刻回电文指示鲁效祖同意盛世才来新疆。鲁效祖接电文后给盛世才夫妇过目,盛世才夫妇十分欣慰。
鲁效祖敦促盛世才尽快辞去军职,准备启程,盛世才考虑之后,又去找上级朱绍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面对这只东北虎的纠缠,他也被说服了。要调动一个参谋,必须请示上级,也应当请示蒋介石,因为他是蒋介石亲自安排的军官,但他被盛世才劝阻了,因为盛世才怕蒋介石不放。朱绍良很为难,考虑再三,觉得按照军衔级别也用不着蒋介石亲自批准,何必自讨没趣呢?他为了到时开脱责任,便没在报告上批字,只在口头上准他辞职,并通知下属机关准其辞职离开南京。但他将盛世才的报告留下来,作为日后一旦追问时,他说他没批准,是他自行离去。
过了朱绍良这一关,盛世才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此时彭昭贤一再敦促鲁效祖说话要算数。他对鲁效祖说:“老鲁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堂堂一个省府秘书长,又是省长大人贵戚,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传扬出去,你也不怕别人耻笑啊!“
盛世才夫妇又和鲁效祖、彭昭贤见面,他旁敲侧击,鲁效祖回味着东北女人的那一夜柔情蜜意,再看她动情的眼神,马上说:“君子一言九鼎,我说话算数,盛老弟,你我三日后启程如何?“
盛世才内心冲动,表面镇定。说:“既然鲁兄如此看得起我,我即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等候鲁兄一言为定了。“
鲁效祖略作思考说:“干脆,明日我去买机票,后天动身吧!“
盛世才当即表示:“那就一言为定了!“
第二天鲁效祖买了三张飞机票。第三天早晨,三人乘飞机飞往新疆。就这样,盛世才夫妇终于来到新疆的首府城市——迪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