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鬼魂就在你身边”,奶奶的这句话还真是吓到我了,不过看到奶奶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我才意识到原来被奶奶骗了,有点羞赧的红了脸。
“没事的,和你奶奶在一起,它们就不敢招惹你了,”奶奶说着用手捋了捋那花白的头发。
晚饭过后,朦胧的月亮也从厚厚的云朵中探出头来,我们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突然,一个黑影从外面冲了进来。没错,是冲进来的,仔细一看,原来是村西头的老梁,看到我们都在院子里,就气喘吁吁的说:“大娘啊,我们家青丢了,这可咋整啊……”
奶奶一听,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急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吃晚饭前,我让青去北沟把羊赶回来,可是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村里东西头都找遍了,青他娘也去北沟找了,找不见啊,怎么叫都没有声音,你说今天这个日子,我真是笨死了,不该让孩子去圈羊。”老梁很是懊悔的说道,看得出整个人还是着急的不得了。
“青哥哥不是碰到……”还不等我说完,奶奶掐了我一下,低声道:“小孩子懂什么,不要瞎说。”
“大娘啊,没事的,我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不,找不到就直接来找你了,怕是被鬼迷了吧,哎……”
“那我看看吧,青子的出生时辰是什么时候啊?刚辞几点出去的?”奶奶有点站了起来,把衣袖挽了起来。
“青是半夜12点生的,刚才我让他出去的时候是不到5点,家里的晚饭都做好了,我就叫他去了,说回来正好吃晚饭。”老梁说。
奶奶听了,直接去了堂口,听到奶奶在唐口里念叨了一阵,大概五分钟后走了出来。老梁的眼睛里好像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就像一下看到了希望似的,焦急的迎了上去,“怎么样大娘?”
“恩,孩子现在就在北山上的,在南半坡,看看有没有无主的孤坟。”
“孤坟,找那个干嘛啊?”老梁一脸的不知所措。
“顺便叫上李大肚子和他儿子,我也和你一起去。”
“奶奶奶奶我也去”,我着急的叫了起来。
“你去干什么,消停的,老实的和你爸妈在家睡觉,我和你爷一会就回来了。”
我的嘴撅的老高,失望的往屋子里走,“不去就不去,睡觉。”这要是平时奶奶看到我的生气了,肯定会孙子长孙子短的哄我,可今天看都没看我,看来今天的事还真有点紧急的。
奶奶又交代老梁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又去堂口里上了三炷香,带了一些必备的黄纸香烛法器之类的,然后和爷爷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妈妈:“妈,我奶和我爷回来了么?”
“没有呢,你爸早上去了,在西头老梁家呢,快起来吃饭,”妈妈边忙着家务边和我说。
胡乱的吃了点早饭,在我强烈的央求和撒娇下,妈妈带我去了村西头的老梁家。
今天居然是阴天,确切不应该说是阴天,因为天上并没有多少的乌云,只是没有太阳而已,显得有点压抑的那种感觉。到了老梁家,三间草房,围着一圈的木头栅栏,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通到房门前,院子里有几张凳子和一张桌子,凳子上坐着几个人,李大肚子和爷爷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看到我来了,爷爷站起来,把我抱起来,“小祖宗啊,你来干什么啊,等会你奶奶看到你又该凶你了。”“我不怕,嘿嘿,和爷爷在一起就不怕了。”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青哥哥面色苍白的躺在炕上,盖着被子,奶奶的那根血色红绳居然缠在青哥哥的脖子上,这可有点奇怪了。老梁坐在青哥哥的边上,发愁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老梁的媳妇因为要招呼客人,在厨房烧火做饭。奶奶坐在地上的一个凳子上,有点憔悴的,看样子他们大家是一夜没睡。更奇怪的是,我分明看到另一个男人,伸着舌头躺在青哥哥的身体上面,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躺在青哥哥的身体里。
“啊”,我大叫了一声,吓得抱紧爷爷,“有个人在躺在炕上,那不是青哥哥。”
“大孙子你说啥?”爷爷因为在和李大肚子唠嗑,没有听清我说的话。
“大爷大娘,吃饭啦,来来大伙快坐,凑合一下吧,”这个时候老梁媳妇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也是呢,自己孩子现在躺在炕上不知什么情况,做娘的,哪有不伤心的。“当家的,你也吃点吧,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你要是再倒了,咱们家……”话还没说完,眼泪簌簌的就流了下来。
老梁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慢悠悠的起身去吃饭了。
可这个时候我在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是青哥哥苍白的脸。
吃过了饭,奶奶叮嘱老梁,“慢慢的给娃子喂点水,身体要紧,香烛点起来,我不在的时候,他脖子上的红绳千万不能动,你家屋子的外圈,用硫磺撒个圈,我回家一趟,一会就回来,这孩子想救回来还得等到晚上的,这期间可不能出错。”老梁诺诺的答应着,眼镜却没有离开过青哥哥的脸。
“对,就这么办了,等今晚。”奶奶走在路上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