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要找二叔来给我看看的建议,被我爸否决了。我妈急了,平时一向温文尔雅的母亲大人,这次因为我,爆发了。
“陆天宇,你给我听好了,陆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你就抱着你那面子活着吧,看是你儿子重要,还是你面子重要?你不去找,我去,你要是敢拦着我,咱这日子就别过了,离婚。”最后离婚俩字,我妈是歇斯底里喊出来的。我爸一看我妈真急了,也慌了。
“那都是封建迷信,你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能信那些东西?”我爸还想再努力劝阻我妈一下。
这时候的我妈已经如同爆发的狮子一般,哪里还听得进我爸的话,一把拉开我爸,怒气冲冲的走了。
我有心劝劝,连着喊了几声,也不知是我太虚弱,声音太小,还是我妈根本就不想听,反正没人搭理我。
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很是痛苦。
我忍着剧痛,伸手碰了一下我爸的胳膊:“爸,我没事,会好的。”我爸抬起头,我看到我爸的眼睛已经因充血而变成了血红色,即使这样,他还在安慰我:“儿子,没事,爸就是倾家荡产也给你治好。不行咱就去国外治。”
我心里一酸,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两个五尺高的汉子,就这样一坐一趟,相对无言的互相看着彼此。
我妈下午就赶了回来,跟我妈一同来的,还有二叔。人还没进来,二叔底气十足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小然呢?在哪个病房?”
我爸听到二叔的声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脸朝外的站着。二叔进来以后,叫了我爸一声:“大哥”。我爸没回话,二叔也不计较,直接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我。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我妈着急的问:“他二叔,小然这是啥病?你能看不?”
二叔没回话,而是让我翻身,要看看我的后背。我哪还有力气翻身,二叔看我吃力的扭动着身体,知道我自己翻过身是不可能了,就顺势推了我一把,我疼的一声惨叫,不过好歹还是顺着二叔的推力,把身体翻了过来。
我爸听到我的喊声,匆忙回过头,看二叔正推我翻身,顿时冲二叔嚷了起来:“你要看就好好看,你捅咕他干啥?”
二叔知道我爸不待见他,也没跟他争辩。我妈却说话了:“你老实看着,不爱呆就出去。”
我爸气的一跺脚扔下一句话:“你们就折腾吧。”然后气哄哄的走出了病房。
二叔撩开我的病号服,我清楚的感觉到二叔的手在我后背上不停地抚摸。二叔手很轻,虽然还有丝丝的疼痛,但是我还能够忍受。
片刻后,二叔惊疑的问我:“你过阴了?”
“过阴?”这个词我连听都没听过,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是过瘾?我过瘾了?倒是疼过瘾了。不过我知道二叔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就问二叔“啥叫过阴?”
“就是去了阴间?”二叔解释道。没等我说话,我妈开口了:“那不可能?他就说做了一个梦。”
“做梦?什么样的梦?”二叔回过头问我妈。我妈就把我跟她说的那个梦又跟二叔学了一遍。二叔说道:“那就对了,不过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
我虚弱的问二叔:“二叔,我这是怎么了?”
二叔思索了一下对我说道:“所谓过阴就是生人的魂魄去了阴间。可是没有修行过的一般人是不会过阴的,除非是有修行的人,或者被有修行的人害去的。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了吗?”
我努力的想了想,摇摇头,我一个高三学生,我能得罪谁?
二叔见我摇头,就对我妈说道:“嫂子,这样吧,我先把小然的病先治好,不过治标不治本,这个事我还得回去问问我师父,让他老人家帮着查查,生人过阴可不是小事,而且在阴间还有人对小然下这么狠的手。”
我妈哪里还有主意,二叔说啥那就是啥呗,赶忙说道:“行,他二叔,那就麻烦你了。”
二叔苦笑着说道:“嫂子,你这是说的啥话?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而且小然还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哪能袖手旁观啊。”
“那行,那你赶紧吧。”为了她宝贝儿子,我妈也不再客气了。二叔从背包里拿出朱砂,毛笔,黄纸。将黄纸裁成了扑克牌大小,然后用毛笔沾朱砂在黄纸上画了起来,我侧着头看二叔作画,看着看着,本来乱遭的线条在我眼里却呈现了一个鬼头的形象。
我愕然的问二叔:“二叔,怎么画了一个鬼头?”
二叔被我一句话弄得一愣,疑惑的问:“小然,你能看出我画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二叔为何这么惊讶就顺口说道:“是啊,这不就是一颗锯齿獠牙的鬼的脑袋吗?”
我妈凑了过来看了看二叔手中的纸符说道:“哪有什么鬼头?不就是鬼画符吗?”
二叔面色凝重,一脸严肃的问我:“你平时能不能看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我努力思索了一会,摇头称没有,我反问二叔:“你指的特别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二叔说:“就是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猜到二叔是这个意思,当听到二叔确定的话以后,我用力的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见过。”
二叔皱着眉头一边继续画符,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啊。”
不一会的功夫,纸符画好了,二叔对我说:“小然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一颗鬼头,这是地府大鬼王脾珈琳的头像,脾珈琳是地府三十大鬼王之一,有震慑一切地府邪魂的威力。这张符就是借用了他的法力绘制而成,专克阴邪,你的魂魄里有地府邪魂留下的邪法,才导致你肉体疼痛。不过不要紧,只要用了此符,你的病就会不治而愈,不过既然有人对你下这么狠的手,这次没成功,我担心还会有下次,所以这个事还不算完,以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也会回山请师父好好查查。”
我回道:“知道了二叔。”
我妈在一旁已经等不及了,催促着:“他二叔,赶紧给小然治吧。”
二叔答应了一声,拿过一个水杯,倒满白开水,然后二叔将纸符点燃,最后将纸符的灰烬一股脑倒进水杯里,递给我让我喝掉。如果放在平时,看着黑乎乎的水,打死我都不会喝一口的,可是现在,被病痛折磨了一个多月的我,别说喝纸符了,如果有人告诉我喝尿能治病,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喝一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