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这个行业在东北并不算稀奇,有些人愿意将跳大神与南方的问米混为一谈,认为跳大神就是请鬼上身,然后与生人对话,生人满足一下死者的遗愿什么的。这里给大家普及一下,跳大神绝不是问米,也不是单纯的请鬼上身,从字面的意思就可以看出,跳的是神,而不是鬼,如果是请鬼上身,叫跳大鬼好了。顾名思义,跳大神,请的是神而不是鬼。
然而跳大神所请来的神,是要被标注上引号的,因为请来的也不是真正意义的神,天上有神位的神是绝对不会附在生人身体上的,那么这个带引号的神是什么神呢?其实如果用仙来形容的话,应该更为确切。
据传说,天生万物,所有石化卵生者皆可通过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修出神通。修出神通者皆可称之为仙,一心向善的成为地仙,反之则是魑魅魍魉,山精妖怪了。在北方,人们最熟悉的五种动物修炼成地仙的有:胡、黄、白、柳、灰,也就是所谓的狐狸、黄鼬、刺猬、蛇、老鼠。当然这也是人们最常提起的五大仙家,在东北也是最多的几种动物。另外也有一些不在这五家之内的外五行仙家,如虎、豹、财、狼等,更有草坷里蹦的水里游的名曰草仙的,不一而足吧,但是因为生态环境被严重的破坏,这样的动物都已经很少见了,别说修成仙的,更是少的可怜,所以也鲜有人提起。
我要讲的就是这些仙家的故事,而起因要从我生的那次病说起,那年我18岁,身强体壮的我生了一场大病,病的很重,全身没有一处关节是不疼的,那种如同抽筋断骨的疼痛让我终身难忘。生病的前一晚,我做了一个真实到骇人的梦。
在梦里我跟在一个人的身后,走在一条漆黑的小路上,那条路至今我还能清晰的记得,那里只有黑暗,没有月光与星光,更加没有太阳了,走在路上感觉不到一点风丝,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那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就在我前方三米左右稳步前行,我极力的想追上他,看看他究竟是谁,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那个人影仍不紧不慢的距离我三米左右的前方走着,我急的想大喊,可是声音却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那个身影突然回过头,嘴里发出“咯咯咯”的怪笑,我心头一紧,冷汗不自觉出了一身,因为这个人太难看了,模糊的五官上只有两颗支在嘴唇外面的雪白牙齿露着寒光。两只干枯的双手在胸前摆动。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我却感到了浓浓的杀意。我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一股寒意升腾而起。
眼看着人影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我想跑,可是脚下如同生了根一样,把我固定在地面上,任我如何挣扎,都不能动弹分毫。
人影已经伸出了如同枯树枝的双手向我抓来,我心底已经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好像我本就应该被他掐住一样,当人影的双手掐在我脖子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然后窒息感传来。枯手逐渐用力,脖子的压迫感越来越强,我清楚的感觉到死亡已经离我很近了。
就在我的意识在逐渐丧失的时候,一阵轻柔的梵音响起,声音逐渐变大,响彻环宇。就好像有千百人共同颂念一样,随着梵音响起,掐住我脖子的双手松了松,又能呼吸的感觉太好了,我贪婪的猛吸了两口气,意识又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人影像是受到了梵音的影响,那本来就模糊的面孔变得更加扭曲,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扭曲的漩涡,随后人影一声惨叫。彻底松开了掐住我的双手,这时我试探着动了动下身,发现我的双脚已能自由活动了。这绝对是一个好现象,我拔腿就向人影反方向跑去。
玩命奔跑的我并没有一丝累的感觉,正当我以为已经跑到了安全地方的时候,脚步刚一放慢,后背一股大力传来,我向前一个趔趄,就感觉一股莫名的气体从我的后背涌进我的身体。瞬间充斥了我的全身,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隐约的听到身后一个阴冷、哀怨的声音:“杀不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这时我的耳边传来了我妈的呼喊声:“小然,小然,醒醒。”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我妈焦急的眼神正盯着我看。
原来是一场梦:“妈,没,没事,我,我,我做了一个噩梦。”本想安慰一下我妈,却发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是一句沙哑的声音。
“小然,你的声音?”我妈马上发现了异常。这时我发现有变化的可不止我的声音。因为随着我刚才说出那句安慰的话,随之而来的还有全身的疼痛。我艰难的对我妈说:“妈,我疼。”
“疼?哪疼啊?你可别吓妈妈啊。”我妈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啊……”当我妈的手刚碰到我的额头,我就感觉头上有千百根钢针同时扎在上面的感觉,我忍不住痛苦的哀嚎一声。
这下可把我妈吓坏了,赶紧叫来了我爸,我爸的意思是将我送到医院去,可是我的身体根本不能被触碰,只要一碰就疼痛难忍。最后无奈我爸拨打了120,医生来了可不管你疼不疼,直接上手将我抬上了担架。
去医院的路上,医生东摸摸西看看,钻心的疼痛将我折磨的死去活来,我爸红着眼圈不停地问医生:“这是咋回事?这是咋回事啊?”我妈已经哭的不行了。
医生不停地摇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停止了检查,到医院后我又经历了一番折磨,终于在医生的一针安定下去以后,我安静了。
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各种专家如同见到了什么稀奇的玩意,走马灯一样的对我进行了无数次检查,各种见过没见过,听过没听过的设备用了一个遍,每次检查我都像扒了一层皮一样,被折腾的筋疲力尽。
最后所有专家给了一个结论:“没病。”
“没病?”我爸妈不可置信的看看医生,再回头看看满头虚汗,如同死狗一样躺在病床上的我。
医生在我爸撕心裂肺的咒骂声中,陆续的走出了病房。
我心疼的看着爸妈,我不知道这次生病跟我那个梦有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决定将那个古怪的梦告诉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