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悄悄长大

好学聪明的她一点没有因为那场革命耽搁学习，有个特级老师的妈妈、有个曾经留学法国的老爸，再加上两个上中学的哥哥，什么文史哲、数理化的，都不在柳岩的话下。她就这么学着、玩儿着，今天跟爸爸来几句唐诗宋词，明天跟妈妈做做算术题，一会儿听哥哥们用盐水、醋汤拿小蚂蚁们做实验的理论探讨，一会儿总结下自己为什么会被蒸锅的蒸汽烫了手，再要不就听老爸给他们摆活什么上下五千年的泱泱大国。糊里糊涂的，居然也可以拿着哥哥们的课本从一、二年级开始一本一本的跟着做那些习题了。

时间就在大人们或提心吊胆或悠然自得中一天天流淌过去，小柳岩一点点的悄悄长大，哥哥们也慷慨激昂的下乡当了知青。文革终于结束了，柳岩和她的哥哥们在第一次恢复高考的日子里都考到了各自心仪的学校。而十六岁的柳岩，是全校最小的大学生，总被或胡子拉碴或拖儿带女的同学们当做小侄女儿，学校里也风传着小神童的奇遇。大学毕业她回到了父母身边，稚气未除已经成了大姐姐一样的中学老师。

和妈妈一样，她爱学生，爱事业，每天的生活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用自行车轮画着家校之间简单的两点一线。悠闲时弹弹钢琴，吟诗弄词，看看小说是她最爱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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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会儿，如果不是怕吵着邻居，估计就会去弹弹曾经是给女儿小婉买的卡西欧电子琴。现在，她只能弹了弹指尖那支摩尔的烟灰，随手拈起一枚棋子自己和自己下着五子棋。这还是小时候老爸的熏陶，不过围棋于她实在是太乏味儿了。这不，现在就搞成只能下几着五子棋了。但是，就这样在同事、同学之间也已经可以扫荡一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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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哥哥们她不禁神往地微笑，大哥远在曼哈顿，开着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所，专做华人生意。二哥在北京，忙着做官。三哥倒是还在这个城市，办了个规模不小的英语培训学校，捎带着做留学中介生意，忙得不知道家门朝哪里。这一家人，连过年也难得聚在一起，几年聚一回，都在喊：“忙啊，真忙！”只有她，平平淡淡，似水年华。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往前爬，教师、教研组长、教导主任、副校长、校长。不管忙于不忙，每逢周末都接了女儿准时到父母家报到点卯。哄得老妈直说：“还是女儿好，女儿是妈的小棉袄。”然后回家时装一大兜好吃的回来，把冰箱塞得鼓鼓囊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