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到我？”
长歌尝试着询问蚩尤，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真实了。如果这里真的是逐鹿古战场的话，那么这里的一切人和事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蚩尤怎么会看到得到自己。
“是我召唤你来的，又岂能看不到你。”
蚩尤笑着拍拍了座下的食铁兽，示意让长歌坐在他身边。
食铁兽鼻子喷气，显得很是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趴下，让长歌坐在他的背上。
不知道为何，蚩尤此刻虽然举止投足之间依旧有着王者的霸气和强者的骄傲。但是长歌却感觉蚩尤的身上多了几分失意，这是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凉。
长歌能感觉到并不奇怪，因为这种感觉他曾经也有过。那是在他和师弟醉言的最后一次交锋，也就是那一次导致自己身陨，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种深入骨髓得痛，自己最在意的人只有三人。雨佳、老师、醉言。然而他却被他最在意的人杀掉，哪一种无力感和心痛的感觉是常人无法体会的。他虽然不知道蚩尤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相信那一切一定让蚩尤的心，很痛很痛。他虽然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是他并不认为他理解蚩尤的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纯粹扯淡！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这些不过是弱者给予自己的自我安慰罢了！强者永远不需要别人来感同身受！而他和蚩尤一样，都是强者！
这里的强者并不是说修为有多么强大，而是他们的内心足够强大。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使得他们的心百毒不侵。
“我们是这片土地上的第一批生灵，我，还有对面的轩辕，神农！都是一样，我们三人互称兄弟，感情十分的好。之后，才有了后续的生灵。包括刑天，应龙，祝融，共工都一样。”
原来蚩尤、黄帝、炎帝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批生灵，怪不得这般强大。不过长歌并没有打断蚩尤的讲述，而是默默的听着。就像一个大人还给孩子讲故事一样。
“我们是天地所生，被人称作祖。随着生灵数量的不断的增长，使得这个世界开始繁衍交替，生生不息。人们之间和睦相处，互为兄弟。好不痛快！哈哈哈！”
说到这里，蚩尤不由得笑了起来，或许是怀念起以前的美好的事情了吧。
听着蚩尤爽朗的笑声，长歌觉得传说真的不可全信。杀人如麻的一带凶神，却是个爽朗豪迈的汉子！哪里想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可是！”
蚩尤的笑声停下，脸色也变得阴沉。
“人数的增加和发展，产生了许许多多的部落！时间长了难免会产生摩擦，强的部落为了发展去吞并弱的部落。这样就产生了战争！贪心是人的劣根，这也是战乱的根源！”
听到这里，长歌愣了一下。
是啊，贪婪是人性最原始的欲望，这也是人类的劣根。假使人人都不贪心的话，那么世界将会是一片和平，各行各业欣欣向荣。这让自己想起了前世，为了和平自己游说各国，却始终无法阻止战争的发生，因为贪婪是人的本性。
“之后，我们发现同部落之间不会发生争斗。因为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祖，所以我们三人决定结束这个纷争的局面！”
“我们出山了，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征服了一个有一个的部落，而在不断征战的期间，我手下多了一个又一个的好兄弟！刑天，共工，银灵子等等！都是在这时候结识的。”
提到自己的兄弟，蚩尤的目光中也柔和起来。望着远处战场中的兄弟们，嘴角露出了微笑，像是在回忆什么。
而我依旧安静的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因为我知道，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被打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等着蚩尤回忆完了，又开始讲述。
“后来啊，零零散散的部落都成功的被我们三个征服了。而成就了三大势力：我的九黎部落，黄帝部落和炎帝部落。”
“即使我们是祖，但是随着跟人类的接触的时间太长了，人类的一些性格也逐渐的融入了自己的意识，无声的改变着我们。”
“虽然我们同样为祖，同样是第一批生灵。但是祖和祖之间，也是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强的那一个！”
英雄惜英雄，这话没错！可是英雄之间也总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强的哪一个！牛为了争夺配偶而互相角力，狮子为了守卫自己的领土，也会争斗不休。看来，即使是神，也无法避俗。
想到这里长歌似乎理解了醉言，即使他俩同为纵横，但是人总是希望自己是最强的哪一个！况且醉言从未胜过自己，而现在他死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醉言，你！已经证明了你自己！”
“虽然我们禁止部下相互厮杀，但是依旧阻止不了。轩辕有轩辕的兄弟！而蚩尤有我蚩尤的朋友！我知道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况且我也很想知道，我是不是最强的哪一个！”
提起战斗，蚩尤的眼神中仿佛出现了光芒！那是一种对战斗的渴望和执念。
“我们相约在逐鹿开启这一场旷世之战来结束这乱世，这一次，神农没有选择帮我，而是帮助了轩辕，他说在我身上感受不到未来。因为我已经被杀戮同化了，唯有杀戮可以让我快乐。”
这一刻，我感觉身旁坐的并不是一位杀戮成性的魔神，而是一位老人。
他的心老了。
“我的兄弟连同我，大多数都在这场战斗中消亡。”
“刑天，与应龙交战。后被轩辕偷袭而亡。”
“夸父，追赶女魃，力尽而亡！”
“共工，一人力战祝融、句芒、力牧、英照。后来以身撞破女娲的封天阵，才能让我九黎族部分人逃出生天。却也因此死在了不周山下！”
“飞廉、屏翳。二人双双击败应龙，却在支援共工的路上被女魃擒杀！双双身亡！”
“神荼、郁垒，据说投降了轩辕。也算是得了一个好结果，我并不怪他们，他们是我的兄弟，也希望他们活下去。”
“后卿，为了我们能赢。甚至不惜动用禁术，把自己炼化成女魃一样的飞尸，却被女娲、后土、紫薇、勾陈、地藏五人合力动用封天逆五行大阵封印住。”
“我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就这样倒下。”
看着蚩尤留下的泪，长歌也十分压抑。战争没有对错，只有输赢。这句话放到哪里都依旧适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这是英雄泪，亦是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