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位便宜师兄来了,苏瑶苦笑了一声,只好在床上躺好,装出病怏怏的声音说道:“哦,既然是曼托斯伯爵来了,我们可不能怠慢了他,快请他进来吧,谢谢你,马赛克!”
“好的少爷,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您千万不要这么客气。”说完,马赛克轻轻地走了出去。
马赛克走后不久,苏瑶便听到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房门一响,凌岳那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他先是快速地跑到床边,紧张地看了苏瑶一眼,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又返回门口,双手交叠,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他双手向身前一挥,一道柔和的白光在房间里一闪而逝。
做完这些,凌岳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来到苏瑶床边,再一次仔细地看了看苏瑶的脸色,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恍然大悟般说道:“苏瑶师妹,我本来是想看看你的伤势的,可是我忘了,我们的脸上都带着讨厌的魔法面具,我根本无法看到你的脸色,唉……”
他独自郁闷了片刻,却又猛地伸出手来,从被窝里抓出苏瑶的手臂,在苏瑶惊骇的表情中,凌岳伸出两指,轻轻地按在苏瑶的手腕上,然后闭眼沉思起来。
苏瑶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古怪的师兄,从进入房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令人不解,不知道他究竟要弄出什么名堂?
沉思良久,凌岳猛地睁开双眼,一脸惊奇地对苏瑶说道:“不好,小师妹,你可能已经变成了妖怪!”
苏瑶急忙把手臂从凌岳手中挣脱出来,恼怒地小声说道:“曼托斯伯爵,你究竟在干什么,我看你才像妖怪,不然就是中了邪,整个人怪里怪气的!”
“不,我不是什么曼托斯伯爵,我讨厌这个称呼!”凌岳看起来比苏瑶还要恼怒,他大声地叫了起来:“什么狗屁伯爵,我当够了,就像你讨厌这个安德森少爷的头衔一样,你叫苏瑶,我叫凌岳,你是我的师妹!一下子不见了人影,只是听说受了重伤,而且不准探视,你究竟在搞什么?”
但看到苏瑶脸上焦急的表情,凌岳马上醒悟过来:“啊……我明白了,苏瑶,你一定是怕别人听到我们的对话吧,放心,在我刚刚进入这个房间时,已经施放出一个魔法结界,现在我们两人已经被隔绝在单独的空间里,即使现在有人闯进来,也不会看到我们,更不会听到我们谈话的内容。”
原来那道一闪而逝的白光是隔绝空间的魔法结界,苏瑶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些,但她仍然不解地问道:“就算是这样,可是你刚才又是看我,又是抓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凌岳尴尬地笑了笑:“好吧苏瑶,看来我要让你了解一些你必须了解的东西了,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我非常的担心,在刚刚进入房间之时,我本想通过望气之术看一下你的气色,可惜的是,你带着讨厌的魔法面具,令我无法看到你真实的脸色,所以我只好采用诊脉之法……”
在他的解释中,苏瑶更加的迷惑了:“望气之术?诊脉之法?这些又是什么?”
凌岳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进一步解释道:“这是咱们故乡医家诊病常用的手法,是望闻问切中的两种,望气之术是通过观察一个人面部的气色来推断他的脏腑功能,而诊脉之法是通过腕脉的跳动来推测一个人气血运行的情况……”
苏瑶将信将疑,如果凌岳没有说谎的话,那这种医术真是神奇而又古怪,还有,他说“咱们故乡”的时候仿佛无比的自豪,令苏瑶甚至有些神往,自己真的有一个别的故乡吗?
苏瑶学着凌岳的样子,两指搭在自己的腕脉上,可是除了感觉它一次次的跳动之外,并不能得到别的信息。
凌岳呵呵笑道:“怎么,你也想学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所处的这片大陆上,只有我懂得这种神技,其实我只从师父那里学了极小的一部分医术和道术,你是师父唯一的女儿,我理应把这些东西传授给你。”
“不过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东西,要根据腕脉的跳动来分析脉象,脉象又分为浮沉涩滑……。”
苏瑶听得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道:“好了,凌岳师兄,你说的这些以后再慢慢学好了,不过你刚才又为什么要说我变成了妖怪呢?”
凌岳皱眉道:“这也正是我迷惑不解的地方,我觉得你的脉象极其的洪实有力,这说明你的真气正以极快速度在经脉中运行,这样的速度别说是你,就算是修炼了许多年的老道士也不可能达到,在你的身上肯定发生过某种奇怪的异变,所以我才说你像妖怪。”
看着苏瑶惊讶的样子,凌岳继续分析道:“据我推测,肯定是有某种强大的外力强行拓宽了你的经脉通道,而且当时的情况一定极为凶险,弄不好就会爆体而亡。”
苏瑶更加震惊了,凌岳仅仅是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就已经基本推测出那天发生的事情,看来他说的那种“故乡的医术”果然非常神奇,苏瑶马上又追问道:“凌岳师兄,那我现在这样怎么办呢?有没有办法医治?”
“医治?”凌岳哈哈一笑:“不,小师妹,这根本无须医治,难怪你昏迷了这么多天,哈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什么马什么福?”苏瑶又没听懂。
“哦,这又是咱们故乡流传的一句谚语,它的意思是说不好的事情里面往往隐藏着好事,而好事里面也可以包藏着祸根,这就是祸福相依,你这次虽然身受重伤,却意外地达成了别人花了很多年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就是因祸得福了。”
苏瑶心头一喜,忙提起真气在经脉中运行了一周,觉得除了气息更加流畅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别的进益,不由问凌岳道:“真有师兄说的那么好吗,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变强呢?”
凌岳摇头笑道:“看来小师妹真该静下心来好好学一下本门的道法,师父英雄一世,连神殿的教宗也不会放在眼里,而他的女儿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妞儿。”
看着苏瑶咬牙切齿的样子,凌岳连忙赔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的经脉虽然被拓宽,它并不会马上提升你的实力,但它却会让你的潜力变得更大,而且你积累真气的速度也要远快于常人,随着你的潜心修炼,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成为师父那样的人,我现在只是非常奇怪,只是大半个月的时间,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而且被如此暴虐的力量强行拓展经脉,你为什么没有爆体而亡呢?”
“怎么,你很希望我死啊?”苏瑶瞪着眼质问道,虽然此时她内心深处仍然不愿把凌岳真正地当成师兄,但在凌岳面前,她却总是如小女孩一般任性,甚至有时会胡搅蛮缠。
凌岳果然求饶般连连摆手:“怎么会呢,小师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因为我们才是真正最亲近的人,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靠外力来强行拓展经脉,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而失败的结果却非常悲惨,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还不简单,因为有我老人家和她一起共同承受。”
苏瑶刚想解释,就听一个透着无限慵懒又极其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知何时,霁月那娇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房间的角落里。
它很优雅地抬起两条前腿站立着,懒洋洋地舒展着四肢,同时又张大驴嘴打了个惬意无比的哈欠,这才摇着驴头说道:“和苏瑶相比,我那天的情形就更惨了,我这个瘦小的身体,差点就变成了真正的月亮,甚至比月亮更圆更亮,啊,我简直就成了一个发光的皮球……”
“巫格先生,原来你也没事,太好了,我一直都在为你担心呢!”苏瑶见到霁月,顿时高兴得欢呼起来,当日巫格的情形的确更加凶险,苏瑶现在还心有余悸。
凌岳也笑着蹲了下来,轻抚着霁月脖子里光滑的棕毛笑道:“我说呢,原来有你这头神驴来分担,这我就不奇怪了,你可是比妖怪更加像妖怪的东西,快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凌岳的追问下,苏瑶只好把最近半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粗略地讲述了一遍,凌岳很认真地听着,时而皱眉,时而叹息,关切之情令苏瑶有些感动。
直到苏瑶讲完,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苏瑶轻轻地问道:“小师妹,当时你答应公爵做这个少爷,就是为了抗击北卢,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你有什么打算呢,你的这个冒牌少爷,我的这个伪劣伯爵,我们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这正是现在困扰苏瑶的问题,她沉思了良久,正在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只听房门再一次响了起来。
马赛克惶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爷,小人不得不再次打扰您,威廉斯小姐前来探视您,我更是不敢拦她。”
“威廉斯小姐?”苏瑶顿时紧张起来:“可是那个夏洛小姐吗?不行,我得躲起来!”
巫格先生哈哈一笑,纵身跳入了异界空间,而凌岳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苏瑶,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情债也令他极为好奇。
“不,少爷,这次来的是安伯亲王家的伊可小姐!”
“啊?是她?”
苏瑶尚未作出回答,只听得凌岳已经一声惊呼,挥手撤去了魔法结界,同时身子一矮,极为敏捷地钻入了床下。
